“看来真的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何顺英嘴里道着客气,却心系于他们方才所言 。
若芷馡那女孩儿不当楚家的媳妇,那他们家寄远不就有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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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馡,你变漂亮了。”
让芷馡以善尽地主之谊名义带到水池旁喂鱼、参观的何寄远,望着她与鱼儿说话的 无邪笑脸,心动依旧。
仅当这是一句寻常的赞美,芷馡听不出任何弦外之音也察觉不出他分毫的情愫,襒 头看着他,“寄远哥也是啊,你变好多呢!”
“是吗?”她也感觉到他改变了?
五年多来的努力,等的似乎就是这句话。
芷馡支着下颚思索了一会儿,“嗯!你现在看起来……唔,该怎么说呢……对了, 就是很威风啦!”
何寄远听她如是说,全都飞扬了起来,只是她接着的话,却狠狠她将他自半空中推 了下来__“啊,我知道了,现在的你给我的感觉就和楚御有点像了!”芷馡临时想到 这个比较之后的答案,兴奋的又补上一句。
刹那间,何寄远心都冷了一半。
只是有点像而已?有点像的意思是不是指仍不及楚御?
从小他就喜欢这个小妹妹,当同年龄的男孩子与同伴玩在一起时,他被视为异类, 因为他宁可陪小馡,也不愿和他们一同去古庙、废墟探险……再长大一点,他已经明白 这种喜欢不只是邻居哥哥对邻居妹妹的喜欢了……五年前,十七岁的他因为周遭没有太 多类似事件,所以对童养媳的定义仍一知半解,单纯的以为小馡只是让云河山庄的人收 养,不曾想过有一天得与她分离……然,当时楚御威胁嘲贬的一段话却迫使他不得不成 熟,开始奋斗……那时候,他不能接受楚御占有欲强烈的那段话__“小馡已经是我们 云河山庄的人了,你最好不要再来纠缠她,有空就掂掂自己的斤两,她现在的身分不是 失怙的孤儿,凭你是配不上她的!”
就是这句冷峭矜贵的讽语,教他回家后愈想愈不是滋味,愈想愈生气,于是,他发 誓自己的成就一定要胜过楚御,然后将小馡给抢回来!
“小馡,你在这里过得快乐吗?”何寄远问道,意乱情迷地瞅着她俏丽柔婉的脸庞 ,愈看愈觉得她的气韵是增一分有余,损一分不足。
楚御容不得她的活泼好动,他可不一样。
刚才从楚家二老那儿听来的消息,知道她并未与楚御订亲,楚家至今仍没打算给他 一个名正言顺的地位,虽然庄里的佣仆口头称呼她一声小姐,但一切仍显得很模棱两可 。
“快乐啊!”芷馡快乐的喂着鱼,快乐的回答。
“若是她不快乐,何公子难道有更好的法子让她快乐吗?”楚御缓步走过来。
一身的尊贵气质,不俗的谈吐、优雅的姿态,言行举止间散发着睥睨群伦的非凡气 势。
原来眼前这个面如冠王、气质儒雅,手执绸扇的男子便是教父母赞不绝口的何寄远 ,看来老天爷待他并不苛刻,五年的时间将他淬炼成一个男子汉了。
他是低估了他,他的转变、突如其来的跟着拜访作客,让他一颗心莫名的忐忑难安 。
“楚公子,你还当我是那个十七岁、唐突不解事的冲动小子吗?五年前,你的恫喝 或许对我起了吓阻作用,但今非昔比__如今楚家和何家在地方上同享盛名,财势不相 上下,今天的何某,可有资格和你并驾齐驱了?”何寄还话里较劲的意味颇浓。
如果楚御不要小馡,就请尽快放手,因为他等这一天已经等好多年了。
“小馡,你怎么说?”
“说什么?”
还忙着喂鱼的芷馡,不解的扬头望着发问的何寄远,她根本什么都没听见,刚才她 只顾着和鱼儿说话呢!
“你给我专心一点!”楚御一把抢过她手中的饼屑,一触即发的怒气笼罩在他浓密 的眉宇间。
现在都什么时候了,她还有心情喂鱼?
何寄远的意思够明显了,他想带她走!
“你在生气什么啦,我又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芷馡嘟嚷着,声音在瞥着他的 表情后,转而变弱……那双老是想将人吸入其中的黑眸此时开始冒出愤怒的火花。
她觉得自己好无辜,她是招谁惹谁了,喂鱼也有错吗?是他规定她得挑些简单、不 费力,而且又不用和人交谈的安静工作来做的……“你__”她的无动于衷比火爆性格 更让人恼火,楚御一把拽住她的胳臂,“和我进去!”
“不可以……”芷馡抓着水池壁,蹲在她上想尽办法不让他拖动,“娘叫我要好好 招待寄远哥……”
“他不是小孩子,用不着你的招待!”楚御阒黯的瞳底掠过一道亮灿的诡光射向何 寄远。
“他有手有脚,想要什么可以自己拿;他没瞎没聋,喜欢参观哪儿可以自己去,你 根本派不上用场!”
顾不得此刻的离去是否意谓着自己在这一仗低了头,但他管不了这么多,他只是想 宣告自己的所有权,就在今天!
***
“阿御,你干嘛啦,你抓痛我了……”
“我问你,你为什么和他说话?”楚御松开她的柔荑,两掌转而握住她的肩头,紧 迫盯人她质问。
“喂,你带我来你的房间做什么?”芷馡发现自己此刻正站在他的寝房内,牛头不 对马嘴的反问。
“先回答我的问题!”楚御叫嚣跳脚,被她气得怒目横眉。
“回答就回答,你吼那么大声干什么?喉咙不痛啊?”芷馡不悦的噘着唇,“寄远 哥到家里来做客,我是主人,当然得招待他了,这是礼貌!”
她拐个弯暗骂他方才的行为很是无礼,亏他还自诩是她礼仪方面的夫子,根本就连 她这个学生都不如!
“男女授受不亲,你怎么可以单独和他在一起?”
“那你还不快放开我?”芷馡睨着他抓着自己双肩的大手。“除非你不承认自己是 男人,否则我们现在不也单独在一起吗?”
“你__”平常天真得要命,偏偏这时候机灵得教人咬牙切齿,“我不一样,我是 你的夫婿!”
“还没拜堂成亲就不算!”芷馡负屈含冤的迅速回嘴。
最近这些日子娘常常找她去讲话,说她现在已经大得可以当楚御的妻子了,要她暗 示阿御成亲的事情……可是__不只暗示,她多次都挑明着讲了,他仍一点表示、回应 也没有!
她是不急啦,因为尚未成亲的现在,他对她就已经那么凶了,若真嫁给他,那还得 了,岂不天天被他吊在树上打?
不过每回娘听到她回报两人的相处点滴,总是叹气连连,让她心情不禁也郁闷起来 。
楚御站在她面前,全身的细胞皆愤怒的鼓胀着,“你是存心要气死我吗?”
“你才气不死呢,人家说祸害遗千年……”
“好!”楚御恼羞成怒的一个揽身,将她搂至自己怀里。“看来不给点惩罚,你是 不懂得在我面前要收起利爪!”
“你……又要做什么了?”如今惩罚这两个字几乎成为芷馡的梦魇了,一意识到他 可能的意思,她的伶牙俐齿全让猫给叼走了。
“今天我们就先来洞房花烛夜!”
“不行__”芷馡惊跳弹起,冷不防地撞上楚御的下颚,痛得他捧着下巴龇牙咧嘴 。
“你想谋杀亲夫吗?”她就不能有一刻是安静的吗?
“我……我们怎么可以洞房花烛夜!?娘还没教我……”芷馡偷瞧了那张大床一眼 ,心口剧烈的狂跳不停。
娘说过,洞房花烛夜后就会生小孩……天,生小孩耶,她才不要!
还小的时候,她因好奇偷看过产婆帮邻居的大婶接生,她还记得那位大婶痛苦的哭 叫声,比杀猪还难听,还有那个满身是血的小婴儿,像是砧板上的猪肉……好恐怖!好 恶心……不要,她不要生小孩!
“不用麻烦娘了,就由我来教你吧!再说娘和你一样都是女的,只能口头教授,不 如让我亲自实际操演!”想也知道娘在这方面什么也未教她,从接吻当成咬嘴一事即可 得知。
“不要__”为了防备他的靠近,芷馡举起一个椅子,挡在两人之间。
“我说要就一定要!”楚御不费吹灰之力便抢下那把椅子,将它归于原位。
不管她如何反抗,他誓言今天绝对要得到她,在她身上烙下专属于他的印痕,不再 让人有机会觊觎。
谁也别想将她自云河山庄带走!
“太久没有给你惩罚了,你又开始不听话了!”他说着冠冕堂皇的理由来掩饰自己 适才因想起那天温泉边的娇嫩身躯所撩起的强烈反应。
他从未对一个女人如此饥渴过,为何这个小女人总是能以她的青涩来蛊惑他?
“阿御,我保证,我以后会乖乖听话,你不要处罚我,好不好?”此刻,芷馡只能 低声下气哀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