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真的宁可累坏自己,也不希望爷误解我……”
她多希望冉旸惎知道她靠劳力赚钱的这一面,她真的并非是他眼中意图攀上枝头的 麻雀……※※※
“老爷、老夫人,二夫人来给您们请安了。”兰儿端着茶盘,引着主子走入养心居 。
咏眉将两杯茶递给了冉家两老,然后跪着行礼,“咏眉给老爷、老夫人请安。”
“你怎么同兰儿一样喊我们老爷和老夫人,该改口了吧?”冉老爷纠起双眉。
“是啊,我和你爹因为旧疾,不适合参加热闹的婚宴,所以没能出席为你和惎儿主 婚?你不会埋怨我们吧?”虽是第一眼与儿子的偏房媳妇见面,但冉老夫人对她可满意 得不得了。
从她的眼神就知道这女孩儿个性真诚,没有心机。
“老爷,您不能怪二夫人,这是夫人交代她得这么唤您们的,而且根本没有婚宴… …”
“兰儿!”咏眉阻止丫鬟的多嘴。
“有这种事?”冉老夫人听到了,她上前扶起了咏眉,拉她坐在身旁的椅子上。“ 告诉娘,惎儿是不是真的这么待你?”
“不是的,兰儿只是开玩笑,婚礼那天宴请了好多宾客……”
咏眉的视线四处游离,说谎的眼睛根本心虚的不敢正对着看向她。
兰儿见主子不分对错的袒护,气得跳脚,“二夫人,你为什么要替少爷和夫人说话 ,事实明明不是这样的。”
闻言,冉老爷怒不可遏的拍了案桌,“我就知道,我们两老不在家,他们夫妻俩一 定会将纳妾的事情随便办办了事,将我的吩咐当耳边风!”
“爹,您别生气,这种小事不值得您发脾气的……”咏眉试图平抚冉老爷的怒火。
其实她的内心为冉老夫人的那段话而起伏波动。
原来是有婚礼的……夫人告诉她不想张扬,而冉旸惎面对纳妾这件事则是一点反应 也没有,他什么也未提,所以她也不曾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她一直以为自己不期待昭告乡里的这道程序,可是若是她真的没有期待,为什么她 现在会不舒服、会因感觉受骗而难过?
“你喊我什么?”冉老爷难以置信,“我们冉家给你受了这么多委屈,你还愿意喊 我一声爹?”
“只要您和娘愿意承认我,咏眉就是您们的媳妇。”将所有的限制与规定都暂时抛 除,咏眉不希望事情愈闹愈大。
“好好,真是乖巧懂事的好女孩,爹给你保证,日后绝对会好好补偿你的。”
日后,这个日后会有多长的时间啊,这又是一种多么脆弱的关系。
咏眉发现自己已不敢再抱着太大的期望了,她怕等离别时候的来到,她的难过会愈 深。
冉老夫人也疼惜的轻拍着她的手,却感觉到不应该存在的粗厚与布条,“怎么了, 你的手指为什么包扎了这么多处?”
“兰儿,你先出去外面等找。”深怕兰儿还会再提起不该说的话,咏眉先将她打发 掉。
“娘,这没什么,只是摔破杯子,不小心割伤罢了。”她避重就轻的说。
“摔破个杯子,怎么会去割到这么多伤口?”冉老夫人心疼的审视着她被布条包裹 的一根根手指。“看过大夫了没?”
“不用了,不过是一点小伤,用不着请大夫看的。”
“惎儿呢,我倒要问问看,你伤成这样他怎么能不予理会!”
冉老爷的脸上布满愤怒的线条。
“是啊,惎儿怎么没和你一道过来,又是什么事比他的爹娘更重要了?”
“爹、娘,爷有事情得处理,明天他就会来看您们了。”咏眉四两拨千金的想结束 这个话题,她怕再问下去,她会说溜了嘴。
“他对你好吧?”冉老夫人关心的问道。
“当然……好了……”
“那你们什么时候给爹娘抱孙子,真怕我们两老等不及……”
咏眉没有答案,“这……”
说实话太伤人,而说谎……这件事她不知道该如何说谎。且,谎言一旦被揭穿,受 到最大伤害的莫过于用家二老啊!
“咏眉,惎儿不会至今还没回过房吧?”冉老夫人看出它的吞吐,质疑的问。
“这个不孝子,他是存心要气死我们吗!?当初一直排斥纳妾,现在人都娶回来了 ,他却让你独守新房,他眼里还有没有我们的存在?延续冉家香火是他的责任,容不得 他逃避的!”冉老爷的龙杖奋力的敲着地面,藉以宣泄出他的怒涛。
“咏眉,娘会替你好好说说他的。”
“爹、娘,您们真的误会了……”咏眉还想挽救,可是冉老爷坚定的眼神却不许她 再抗议。
她的心开始不安,隐约能嗅到一股风暴将要来临。
※※※
一阵如雷的脚步声在长廊响起,坐在床沿的咏眉很快的起了警觉心──这个声音自 她而言是陌生的。
这些日子曾经在她房外走动的人,不曾出现过如此急促、仿佛还带着愤怒的脚步声 ……思绪还在打转间,房门霍地就被大力的踢开,她吓得跳了起来。
看着踏入房间后立刻走向她的冉晹惎,咏眉想开口说话却做不到,她的嘴巴太干、 心跳太剧烈。
他的眼睛此刻像冰一样的阴寒,那双眉毛漆黑如黑檀木般怒张着,她被他眼中凶狠 的神情所震慑,第一个反应就是离开他。
她摸向床沿,打算绕过他跑开,但在她能逃掉以前,就让他给抓住了。
“还没给我个满意的解释,你哪儿都不能去!”
冉旸惎将她向上一扯,然后一阵野蛮的猛摇,使得她的一头长发如漩涡地流泻在肩 上与背后。
“好痛……”咏眉被他的劲道给抓疼了。
“会痛吗,为了生小孩你不是全豁出去了?”冉旸惎气得目眦尽裂,话从紧咬的齿 间迸出。
他让咏眉站回地上,握住她双肩的力量却没有稍减。
“我不知道……”
冉旸惎又用力摇晃她的双肩数下,“你的失忆症好了没,想起来了吗?如果还没有 ,我不介意替你将答案给摇出来!”他咬牙切齿的说。
“我……”咏眉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事了,冉老爷和老夫人真的找他训话了……“真 有你的,告状到我爹娘那儿去了!怎么,去抱怨我没有和你欢爱吗?这种闺房私密你怎 么能如此不知羞耻的说出口!”
“我没有……”咏眉的喉咙因恐惧而紧束。
冉旸惎庞然的身躯在她带有惧意的脸庞投下阴影,“口口声声说没有计划,这不就 是你的计划?透过我父母的威严来控制找,好让你的计划完美达成?”
最毒妇人心,她也许生来一副纯真的外表,但却有着黑寡妇的心肠。他的父母什么 都不晓得就让她给骗了。
“不是这样的,爹和娘也想抱孙子,他们很怕自己等不到那一天,你该当个孝顺的 儿子……”
“你这是在指责我吗,你还真有资格呢!”
“我没有那个意思……”
“爹、娘喊得那么顺口,你说我信不信你的鬼话连篇?”冉旸惎阴森森的睨着她, 手掌残虐的掐住她的后颈,听到她痛呼出声。
咏眉在无言的恐惧中被迫盯着他,两地也用寒郁的眼神对着她瞪了好一会儿。
“无话可说了,我以为伶牙俐齿的你,还准备了一套特长的理由来解释呢!”
“我的理由很短,可是我知道你不会想听的……”他一开始就定了她的罪,她还能 说什么?
“你……”冉旸惎嗤笑,“假面具被拆下了,这会儿改扮可怜?”
咏眉不发一语,她盼了那么久,谁知盼来的竟是火爆的他,他仍旧不分青红皂白的 误解了她,根本不听她任何的解释话语。
在他眼中,她的话都是虚伪,都是逃罪的辩解……她怎会让自己变得如此不堪?
冉旸惎的脾气因为她的沉默以对而彻底被激发,他怒红着双眼,“你不会喜欢当我 的小妾的,商咏眉。因为我要让你不喜欢!”
在怒火的驱使下,他把她像袋谷物般用到肩上,步出房间。
※※※
“爷,放我下来……你要带我去哪里……”咏眉抵不住害怕的在冉旸惎的肩膀上扭 动着。
“你若想引来奴仆的注意,就尽管叫!”
冉旸惎的恫吓果然产生了作用,咏眉不但不挣扎,也不叫喊了。
走了一小段路后,随着天旋地转的抛物线动作,她的身躯划成圆弧形飞出去,降落 在一堆柔软的稻草上。
望了周围,恐惧像只受困的小鸟般在咏眉的胸口振翅挣扎,她很快的了解到自己身 处何地。
“爷,这里是柴房……”
“没错,这儿确是布满灰尘的柴房。”冉旸惎看着停驻在她脸上的惊慌,邪恶的扯 动嘴角。
“为什么……带我来这里?”他用一种极度憎恨的眼光怒视着她,如果那眼神是一 把刀,那么锐利的程度足可以把她切成两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