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群下人太放肆了,狂妄的程度和目中无人何异?
“不是的,因为二夫人平常总是和我们一起工作,她很好相处……”阿多从来没当 商咏眉是主子,一方面除了是夫人的指令外,也是因二夫人不端架子,待人客气的很。
“我会给你时间解释,但不是现在,此刻我只要知道二夫人在哪里?”一抹沈怒扫 进冉旸惎的眸底。
他要找到那个女人,问清楚她是不是那么喜欢放下二夫人的身分不当,偏爱和下人 一起打混、做事!
阿多仰头望了一下天上的太阳,“回少爷,快中午了,二夫人一定是在厨房忙。”
冉旸惎脸上的线条因愠怒而紧绷,“什么叫一定?你对她的作息这么清楚?”
“那是因为二夫人每天的时间都很正常、规律。”阿多似乎没察觉主子已是怒气蒸 腾。“她每天早上起来就是浇花、晾衣服,然后就窝在厨房打点府里的午膳了……本来 她还会扫地、上街买菜料的,但这两项工作她都先后没做了。”
“她当然不敢再做了,扫地和买菜接连被我撞着,除非她存心要惹我生气,才敢再 碰!”冉旸惎一身的火气四处窜腾。
难怪就算他在家,也鲜少看到她的人影,原来她都忙着工作赚钱!
他竟忘了那次小娟说的话,忘了市集那天听来的消息,那个女人其实一直待在厨房 里做事,将他的禁令当成耳边风!
很好,她很行嘛,他限制一样,她就停止一项,那么是不是他没发现,她就可以继 续下去?
“明天起大家重回工作岗位,做自己的事,冉府没闲钱付两份薪饷,让你们白吃白 喝,来此享乐!”
“少爷?”阿多不停的眨眼,想看清楚主子是不是真的生气了。
他听阿卓说过,少爷最近脾气很猛,本来他还不相信,但今天算是领教到了。少爷 果真为了莫名的事情而大动肝火……“去忙你的事吧!”手一扬,冉旸惎打发他,也想 挥掉连自己都陌生的情绪。
他在人前一向喜怒不形于色,几乎不曾发过脾气,更别说让他这么暴跳如雷了,可 是那个可恶的女人究竟为什么能这么强烈的影响他,一次又一次的强迫他的感情外泄?
在他内心深处似乎有一种感觉存在那儿,他不大清楚那是什么,但知道它就在那儿 。
“少爷若是想找二夫人,奴才去帮你请她来,厨房鸟烟瘴气的……”
“就是乌烟瘴气的,我更要去看看她是如何忍耐的,将我的话左耳进、右耳出!” 冉旸惎的嘴边扯起不悦,迈步往厨房移动。
“少爷……”阿多在后头喊着,只觉得他家的少爷像变了个人。
以前他没这么多情绪,他总是冷着一张脸……※※※
厨房里,木材燃烧的哔剥声很大,冉旸惎就站在窗边,郁闷的下颚紧绷出愤怒的坚 硬,一瞬也不瞬的盯视着里头女人的每一个动作。
“咏眉,动作快一点就不冷了,嗯!”
咏眉自言自语的给自己打气,鼓励自己,然后一双手没有片刻的迟疑就探入浸泡碗 盘的大木盆中。
“呼,好冷啊!”才碰着冰凉的水,倏地,她的手又迅速抽了回来,靠在嘴边呵着 热气。
坐在木凳上的臀部转了个半身,她转而向火焰正炽热的炉灶取暖。
一双冻红的手不断的摩擦生热,“好温暖喔!”
她满足的笑了,一抬头却看到锅里的食物已沸滚,连忙站了起来握住锅铲拌搅了几 下。
她的脸色红润,由于大靠近煮得起泡的炖肉而更显通红。
“你是好了没,我听小娟说少爷刚才回来了,主子都准备要吃饭了,而你菜没煮好 ,连碗也还没洗好?”陈大婶一进厨房就看见堆积在木盆的碗盘,责骂的话马上出口。
她光顾着板起脸骂人,根本没发现到窗外一双瞪视着自己的火眼金睛。
“肉炖好了,再炒个几道菜,很快就好了。”咏眉保证赶得上午膳。
“你以为自己是我啊!”陈大婶没好气的睨了她一眼,“要是没那个能力就不要逞 强,若不是有我在旁帮衬,你烧出来的菜能吃吗?”
“既然知道她不行,为什么还让她做?”冉旸惎沉声介入她们的谈话,走了进来, 略带威胁的蹙着额。
“少爷……你怎么会来这里?”面对主子的怒焰,陈大婶的心在胸腔像槌子一样的 敲打着,不安开始扩大。
“到帐房去领钱,冉府从明天开始换新的厨娘!”
“少爷……”陈大婶骇住。
“我叫你出去,再拖延就什么都领不到!”
“是……”
“爷,你不是真的要赶陈大婶走吧?”咏眉为她求情,陈大婶没做错事啊!
愤怒再次贯穿了冉旸惎,“你还为仇人说话?”
“陈大婶不是我的仇人,是她教我做菜的……”
“你真是宽宏大量啊!”他握住她的手臂,“我要你老实的说,你在厨房工作多久 了?”
咏眉仰视站在她面前像山一般屹立的他,他那棱角分明的轮廓带给她不小的冲击。
“差不多一个月……”
“而你每天用冷水洗碗?你就不会烧热水吗?”看到那张小小、心形的脸蛋诚挚而 认真的做着这些事,乐在其中、无怨无尤,冉旸惎的胃顿觉一阵翻搅。
“可是锅子要煮东西,而且不能太浪费柴火,劈材很费力……”
“你连劈材这种粗活也干!?”冉旸惎颊上的肌肉抽搐着,握住她臂膀的手指愈缩 愈紧。
“你是想因过度劳累而死在冉府吗,好让我们被街坊邻居指点?”
咏眉想将目光抽离他复杂幽深的瞳仁,她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看她。“不是的, 我从来不觉得累,真的!”
“且水一点都不冷,我习惯了!”为了要说服他相信,她立刻坐回小凳子上,开始 洗碗。
但当手一碰着冰凉的水,她还是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气。
“该死!”冉旸惎抓了她起身,握住她的一双小手,“都冻成这样了,还说不冷? ”
“爷……”咏眉第一次从他身上感觉到暖意,顿时有些无所适从。
向来,他习惯用无心的爱抚及冷漠的心肠来摧毁她……“你至少有三千两入帐了, 还不知足?”见她为钱如此汲汲营营,他就有气。
咏眉几乎让他的绝情话语给撼落了一身的感情,她的快乐来得太仓促,过于不计后 果,才会被他的一句话给刺伤。
努力憋忍住泪意,“可是……夫人说爷只和我有过一夜,我因此就怀孕的可能性不 大……”
每每在他的面前,她的沉着、她的理性总是很快的被她丢弃,她总是忘了一再提醒 过自己的话……“好,现在回房去!”冉旸惎专制独霸的说。
她的眼泪、她幽暗的眼神,一脸的无助与委屈,他明知道这是她的手段、她的狡猾 ,可是他的心却为何总要浮现出异样的情绪来困扰他?
“我的工作还没做完……”
“我叫你回房!”
第七章
“我想在你没确定自己怀孕之前,你是不会放弃继续捞钱的,我没污蔑你吧?”冉旸惎的口气阴沉隐晦。
“爷……”咏眉浓密睫毛似蝶翼般恐慌的煽动着。
“为了不让别人有机会评论冉府的不是,我会让你怀孕的,一次不能,就多做几次 ,这样你满意吗?”他的双眼发出犀利的光芒。
“还站在那里干什么,你不是想生孩子吗?”
当他朝她走上前一步,脸上挂着能冻结太阳温度的笑容时,咏眉身子痉挛地吞着口 水,“可是现在是大白天……”
“谁规定大白天就不能欢爱?你挣钱不是不分黑夜白昼?”
“我刚才在厨房里忙,浑身都是油烟味,爷不会喜欢的……”
“你也知道你的臭味会令我反感?”冉旸惎哼出鼻息,“身为一个小妾,你的分内 工作就是将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好等待我的垂爱,像你这身脏污相,只会让我反胃想 吐!”
咏眉颤栗的听着他的批驳,试着想消弭他的怒气,“咏眉不让爷讨厌,请爷稍等一 下,我这就去洗澡……”
她只要他的爱,不要他的讨厌!
“不用了!”
冉旸惎逼近她,手指抓着她衣服的前襟,一阵猛烈的撕扯,将她的衣服从上到下完 全撕开,咏眉害怕的向后退,抓住剩余的衣物遮掩自己的赤裸。
她惊喊出声,“爷──”
“脱掉这身碍眼的衣物,我可以暂时忘记你是肮脏的!”他拉住她,让她紧贴着自 己结实如剑的需要。
“嗯……”
“我就知道你喜欢,是不是啊,我的小妾──咏眉?”冉旸惎狂傲的态度中藏着一 分特殊的诡魅神采。
“爷?”他说她名字的方式,那种含在嘴里咕哝出来的亲密,邪魅得令咏眉脚趾头 蜷曲。
也许兰儿说的对,她若将冉旸惎与自己欢爱的行为看成是一种爱,那么,她是不是 已经得到他的一点点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