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泯泯,听哥的话,卡地亚的广告别拍了,违约金我帮你付。”
“我不要!”
“二妈对报章杂志的报导反应,有些莫名其妙的火大,一直在爸面前说你不检点、主动勾搭男人……”
“她真这么说?”况泯恚怒问道,“他们看不顺眼是吗?好,他们愈不高兴的事情,我就更要做!”
“何苦这样呕气?”
“哥,你不晓得,这样好有快感喔!”她大笑说道,却令人听来鼻酸。
他们邹家因为陈爱莲的介入,自此鸡飞狗跳、不得安宁。况泯先是离家出走,宣告放弃邹家的庇护、改从母姓,然后向他私下借钱,经营珠宝店与酒吧生意,两家店做得有声有色、偿还积欠的负债后,她也愈来愈少与家里联系了,感觉起来仿佛真的已和邹家没有半点关系。
现在,社会上,没有人知道况泯其实是邹锡英的小女儿,她宁可让外人产生不当的臆测、对她有着不好的评语,也不肯承认与邹家的关系。
“最好气死那个不要脸的女人!”
“况泯,我警告你最好闭嘴,否则我撕烂你的嘴!”
突地,自二楼飘下一道声音,接着便是穿着睡袍走下楼的陈爱莲,妖娆娇媚。
“哟,我就说嘛,最爱偷听人家讲话的女人,没道理今天不偷听啊,果然,自己出来认罪了,是不?”况泯站起来,摆出迎敌的备战姿态。
她厌恶这个女人却也佩服她,为了钱,她竟能忍辱负重至此,陪着一个年龄做自己父亲绰绰有余的老男人,口口声声说着爱。
“你再诋毁我,我就告诉你爸!”有些尴尬,陈爱莲恼羞成怒的威胁。
“去告状啊!”况泯出言挑衅,“自从你进门的那一天起,我就已经和邹锡英先生,断绝父女关系了!”
“那你现在干嘛回来?”不在乎若隐若现的裸露,陈爱莲展现保养得宜的姣好身段,选了邹中玉的面前站立。
“我是我哥的客人,我来看看他有没有被你强暴了,不行吗?”
“泯泯!”邹中玉教她露骨的言辞说得赧然,瞧她说的,好似他这个兄长手无缚鸡之力,只能任凭女人蹂躏。
“你说什么?”受到了羞辱,陈爱莲脸色乍青乍白,朝她扑了去。
“小心!”邹中玉赶忙上前拉走妹妹,护在她身前,凶怒地瞪着陈爱莲,“你想做什么?”
陈爱莲被他的样子吓得迭步后退,“你们……你们联合起来欺负我!”她跺脚,“我要告诉锡英!”
“去说啊,这不是你最擅长的?”
“况泯!”陈爱莲的眼神一变,阴侧的笑着,令人毛骨悚然,“你不要以为自己现在事业爱情两得意……”
陈爱莲睇着她,“你还不够了解Trace 是怎样酌男人吧?”仰头冷笑,眸光放出奇异的火花,“他不会再爱上其他女人的,你和他永远不可能会有结果,我劝你最好不要深陷他的男性魅力之下,否则只会后悔莫及。”
“你在胡说什么?况泯辩驳,有种被看穿的羞愤。
她知道些什么?凭什么兀自下断语?
她何时说过喜欢冷则涯来着?那是记者空穴来风的不负责任报导,不关她的事。
可是,为何听她一副了解甚深的语气,说着冷则涯对她的无心,她的心会隐隐作痛、有着受伤的感觉?她不是不在乎吗?
“不信我的话?无妨,我等着看你的下场。”留下一句教人匪夷所思的话与一室的香气,她扬笑上楼。
邹中玉眼尖的发觉,向来神采飞扬、开朗活泼的小妹,这趟回来,眉间明显锁着愁郁,直接认定与感情因素脱离不了干系。
陈爱莲的一番话,在她心湖好似投下不小的涟漪。
“泯泯,别听她落井下石,她向来见不得你好,如果你和那位冷先生是认真的,那就好好经营感情,不要让别人的话影响了。”
“哥,我和冷则涯不是你们想像的关系……”
如小时的爱宠一般,邹中玉玩玩她的头发,“有事情打电话和哥说,别一个人闷在心里,嗯?”
“嗯,谢谢哥。”况泯点头保证,努力想要甩开心头的阴霾,不意却聚拢得更加细密。
* * *
珍珠泡沫,此刻弥漫着一触即发的危险。
“你确定她今天没来?”冷则涯正在逼问女酒保况泯的行踪。
“我确定……”阿丽不自觉连咽了几121121水,他威胁人的模样真骇人。
“她曾有那么多天没来的纪录吗?”
“好像没有……”Mini,救命啊,你再不出现,我这条小命真的不保了……阿丽在心中惨叫。
“你这是在恐吓我的员工吗?”
娇滴滴的女声在冷则涯的耳际转啊转,奏成一首甜蜜惑人的小调。
冷则涯先是看见女酒保的神色突然一阵松懈,接着便听见了衬着吵杂音乐响起的女性娇嗓。
是谁敢用如此放肆的态度、暧昧的语调,挑战他现在一身足以冻煞人的寒气?
脚跟一旋,立在他身后的,赫然是他朝思暮想的人儿。
“冷先生,我想你有必要向我的员工致歉。”况泯眉宇间的淡然,生分得让人不敢轻易靠近,一身如冰似雾的迷离特质,却引人更加注目。
冷则涯敏感地嗅察她的情绪不对,对女人,他的感觉不曾这般细腻,但她一靠近,他立刻感受强烈。
“你刚才说……你的员工?”
“没错,阿丽是我三顾茅芦、花钱挖角请来的。”假装未见阿丽的诧然,她解释得相当明白。
“这家店……是你的?”此刻有更重要的问题待他理清。
“没错,珍珠泡沫的老板是我。”况泯认为不需要再隐瞒了,突然,她对一切感到疲累。
她也不希望将冷则涯看得那么重要,仿佛自己的转变全因他而起,可是事情就是如此凑巧,自他出现后,她的生活开始变得不对劲。
除了情绪起伏变大、变得在乎世俗的眼光,心更时常远扬,脑海总是充斥着他的身影,及他所有放肆的举动与言辞。
她渐渐厌恶这样的自己,每天过得宛如行尸走肉,一切像由他操控……
她非常想知道,他对自己有着这样的影响,那她对他呢?
“你同时也是焕采珠宝的老板?”一股炽焰自冷则涯心下火速燃起,“你还骗了我多少事?”
况泯不愿接受这样的指控,“我何时骗你了?你问过我吗?我又为何得告诉你这些私事?”
冷则涯为她的冷漠发火,“你一名弱女子,却可以经营珠宝店和酒吧,你的钱到底是从哪儿来的?”拽起她的手臂,将她拉至PUB 外,“你说你没有男人,身体也是清白,可是却有取之不竭的金钱后盾,你的幕后金主究竟是谁?”
妒火中烧,不满如此朦胧模糊的状况。
况泯开始觉得震怒,愤而挣脱他的箝握,“放开我!”事到如今,他仍怀疑她的清白、认为她是在“卖”的?
然而她也生自己的气,他分明是在侮辱她,但之前她却钝得一无所觉,还沉溺在他所表现出来的柔情蜜意之中。
她很想对他大吼大叫,指着他的鼻子,要他看清楚她是何人,她是焕采珠宝的老板耶,不靠男人就没钱吃饭吗?
哼!如果她的道德观再沦丧一点,包几个牛郎夜夜送她登上仙峰也不成问题!
“就算我有金主又如何?”抚着发疼的肌肤,她觑睨着他,“你是我爹,还是我的经纪人?”
“就凭我是你的男人!”冷则涯将她逼至了墙边,以两条健壮的手臂划出一个范围,重新限制了她的动作。
面对她这种带倔的模样,他更想激怒她,想看看她发起脾气来,是不是当真够辣。
气息陡地顿挫,况泯目光恍惚地盯着他,疑惑这句话的真实性。
报章媒体上的他是花心的,名字常与其他女明星或模特儿连在一块儿,然他对她的执着,却又好像没有那回事。
“你把我的话当成耳边风吗?”
“我……”他的态度搞得她更加茫然了,恍若一切全是她的错。
认识之初,他总是毫不吝啬地给予她女人赖以维生的恭维,姑且不论他的赞美是真是假,不可否认的一点是,她的确听得非常开心;但或许因为他的动机不纯良,她向来看待他是轻佻的浪荡子,从未认真思虑他话里诚意有几分。
之后,随着他每次出现,带来的不同刺激,有时是赞许她美丽的话语,有时是挑动春心的亲密接触,有时更是不讲理地批评她的衣着太过暴露、打扮过于妩媚,满嘴酸味地勒命她下次改进,俨然一副把自己当作是她监护人的模样。
他赞美她的容貌,她无条件接受,事实上她是长得很美嘛,可是他总会有意无意地碰触她的身体,在说话时,用手指抵在她背后,顺着腰身滑到俏臀上去,这应该算是种性暗示,对吧?
尤其是他在记者会上故作亲密的眼神传递,根本是一种严重误导,教人怎能不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