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现在才知道你这么野蛮,这么孩子气。”摩根大叹误上贼船,但含笑的脸上是深浓情意。“从头到尾我都被你冷静的美颜给欺骗了。”
“哈!不知道是谁曾经说过我全身都属冷色系,可实际上是一座沸腾的火山?”洁儿妩媚一笑,柔若无骨的手环上摩根的颈子。
“你说呢?”摩根吻上那一张一合诱惑他的柔软唇瓣。
“你伤才康复不久,就得去拜见女王吗?”洁儿头枕着摩根没受伤的肩窝。
“信里不是提了吗?”摩根瞇起眼来躲避阳光,“怎么?舍不得我呀!”
“恶!我是胆心我好不容易才救回来的身体又受到损害,我可不想再受那种劳累之苦。”洁儿作了个恶心的表情,但语气是担心摩根重创刚好,禁不起旅途的颠簸可不是假的。
“傻瓜,我可不是什么塘瓷娃娃,一碰就碎。”摩根窝心地笑着。“我再也不会离开你的。”
“什么时候你的个性像是转了个大圈一样?”洁儿讶然的惊异道:“连这么恶心的话也说得出口?”
话虽是这么说,但洁儿还是觉得心里暖哄哄的。
“我句句实言。”摩根诚挚地看着洁儿。“我发誓不离开你,不丢下你一个人,我这个人最守诺言了,绝不会食言。”
“哦?”洁儿眼波一转。“不知道是谁死命的要赶我回去的哦?”
想到那时候摩根要她回家时,她整个人都崩溃了。
“也不知道是谁拚命的说我爱你,你别死的哦?”摩根抱紧怀中佳人,在她耳边吐气道。
“谁……谁说的啊!”洁儿红了脸,恨不得自己挖个地洞钻下去跟地鼠做邻居,她那时真的害怕了,真的慌了,才会什么都忘了,把那句话先说了,惹得摩根这个恢复本性的混蛋三不五时就拿这句话来取笑她。
“其实,我最近常想起梅儿碧在生前说的话。”摩根突然转开话题。
“嗯?”洁儿一时还转不过来。
“她曾经跟我说过诅咒会在我手上终结,我的命定之人已经出现。我的命定之人会和我在一起,即使出现威胁生命的劫难也会安然度过。”摩根和洁儿相望。
听摩根这么一说,洁儿也依稀有记忆梅儿碧跟她说过命定之人的事,“梅儿碧也跟我说过类似的话。”
“是吗?那么……”两人眸光相迎,都笑了起来。“没想到我们都让梅儿碧一手掌握,想逃也逃不掉。”
摩根一指挑起她胸前垂挂的项链,无限爱怜地望着洁儿。“这项链都成了媒人,当初我把你从格修.华伦那儿抢过来时,唯一有印象的,就是这条链子。”
“啊?”洁儿不解地发出一个单音。“我不是被梅儿碧救起的吗?”
“是我带你去给梅儿碧治疗,事隔一年,我早忘了有这回事,没想到我们还会凑在一起。”摩根道出原委。
“如此一来,我可是报答你的救命之恩,咱们俩扯平了。”洁儿双手交握置于下巴,轻叹口气。“当初我根本没想过自己会留在这个地方,但又没地方可去,加上梅儿碧可能可以帮我回家,才勉强留下的。没想到,我竟然认识了你,真是倒霉啊!”
摩根双臂收紧,蓝眼正经严肃地盯着她,语气紧绷的问:“你可是后悔了?”
“后悔早就回去了,还留在这儿吗?”洁儿睨他一眼,谈笑间化解摩根不安的心境,也趁机小小的抱怨一下,“也不会让一个不知我心情的人吊得我心不安。”
若说她选择留下,以后最怀念的大概就是荷莉那女人了。
摩根这才眉开眼笑的亲亲它的脸颊,“我爱你。”
“呃?”洁儿惊愕地望着摩根,原以为英国人都比较拘谨、严肃、有礼,而她眼中的摩根有一大半也是这样的个性,有时候他潜藏在有礼表面下的活泼性格会跑出来,但她也不曾预想他会这么直截了当的说出这三个字。
“怎么?呆了?”摩根盯着她呆滞的表情,忍不住啄吻起她红艳的唇。
“你你你……”洁儿想确定自己有没有听错。“刚刚说什么?”
“我爱你,绿眼睛,我爱你,我爱你。”摩根一次让她听个够,“清楚吗?”
“摩根,我也爱你,我爱你。”洁儿心花怒放,开怀地抱住摩根,感动得红了眼睛,一直不怎么安定的心也犹如大石一般沉稳。“我爱你。”
摩根听了,露出一个灿烂可跟太阳媲美的笑容,抱紧洁儿。
曾经他以为,这辈子大概不可能爱上任何人,只因他所爱的人一一离他远去,他不敢再爱,害怕再一次承受那种空虚落寞无处宣泄的悲伤,但是洁儿让他再一次燃起想要去爱,想要和她在一起的心火。
他爱她呵!心上的伤口一一让洁儿抚平,他所爱的洁儿,心爱的洁儿,他将穷极一生来爱她。
“如果我要你跟我一起上船到世界各地去游历,你可愿意?”摩根没问过洁儿任何有关未来世界的一切,只因那不是他该操心的。
“好啊!”洁儿没问为什么。
“你不问一下海上的生活,那可不是常人能忍受的哦!”摩根提醒洁儿,他的事业全在海上,在世界各地,他也不是能在陆地待上一生的人,光是代替罗伦处理政事这两年,他就不只一次想丢下一切事务回船上,但他遇上了洁儿,洁儿是他最爱的人,他不想欺骗她说海上的生活可以保证跟陆地一样。
“那又怎样?”洁儿用再平常不过的语气问。“这样安定的生活虽好,但是能去世界各地游历却是你的心愿,你不止一次显露出这样的心事。而我,可别小看我哦!”
摩根闻言抱紧洁儿,笑道:“是啊!不该小看你的。”
尾声
公元一六○○年,伊莉莎白女皇下诏成立东印度贸易公司,以做为在亚洲发展政治、军事及贸易的据点。之后过了几年,英国在东方渐成气候,但此时,他们的触角尚未伸到中国南方,这地方仍是葡萄牙人占优势,时当明神宗万历年间。
一望无际的湛蓝海洋上,余晖与波浪的光芒相映成趣,耀眼得像是透光的钻石。
码头上工作的工人,市舶司的官员们检查着货品,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远处走来一对身着绸缎、头戴足以遮面、周围有纱垂下的斗笠,漫步在码头。虽然看不见容貌,但男的英挺、女的姣好身段,惹来不少注目礼。
“洁儿,你哪儿弄来这些衣服的?”一名年近四十看来仍像三十出头的中年男人一脸莫可奈何的望着身上的衣衫,一双似海水的蓝眸闪着笑意。
今天他们伪装成葡萄牙藉的船一进港,洁儿不知哪儿变出这一身服装强迫他穿上,就拉着他下船明目张胆的四处逛。
他非常不习惯穿着这身过大的衣衫走路,还担心头上的斗笠会掉下来,反观洁儿,身着一袭用绸缎裁制上绣花纹的凤尾裙,上身则穿月白色的衣裳,腰际用条月白色腰带系上,走得十分坦荡。
“跟葡萄牙人买的,难得来到中国,当然要入境随俗穿上他们的服装。”洁儿拉着摩根向人问了市集的方向,便往市集走去。“而且,你不怕我们的样子吓到这些人吗?”
“为什么这么冒险想来这儿?”摩根望着妻子急促的步伐,跟她结婚十几年,还没见过她这么匆忙过。
“因为我身上流有一半这个国家的血统,难得可以来看看,俗话说:人不亲,土亲。”洁儿好奇的望着市集内的人们和贩卖的物品。“我这条古玉项链听说还是从现在传到以后的。能来看看不好吗?”
“我有说不好吗?”亏她想得出这种变装主意。摩根宠爱地搂住洁儿的腰。
洁儿笑着推开摩根。“我们快去逛逛,不然天一黑,小鬼会上岸找我们的。”
她说的是他们那个才满十二岁的儿子克拉多.威尔,一早他们要出门时吵着要跟,要不是他们闪得快,现在后头一定跟着爱惹是生非的他。
摩根摇首跟上洁儿,一想起克拉多,他这个作父亲的只有摇头的份,他活泼好动的性格不知遗传到谁,怎么他和洁儿的“稳重”儿子一点也没遗传到呢?所幸今年满十岁的女儿蒂凡.威尔就沉静得多。
“摩根。”洁儿的叫声唤回摩根出神的心思。“那儿。”
他顺着洁儿指的方向望夫,只见一群人正围成一圈不知道在做什么。他们凑过去看,才发现是那些人在打一个人。摩根见状出手救了那个人,那些流氓见摩根厉害的身手纷纷落荒而逃,间或传来几声“给我记住”之类的话。
“多谢恩公救命之恩。”那人一见自己得救,拚命的朝摩根叩拜。
摩根吃惊的望着那个人,他会说流利的法文、西班牙文,但就是对中文一窍不通。
“他在向你道谢。”洁儿见摩根不明所以的疑问样子,主动解释,上前以她不怎么好的广东话说:“不必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