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凯克制的眯下眼。若非觉得大吼大浪费口水,他极有可能破口大骂,而最后,他克制住自己的怒气,遵循「坐而言,不如起而行」这句名言的教导,决意拿出对待疯子应有的态度,轻而易举的将这女人揽腰抱起,自己亦起身,在她还来不及叫出声前,手一松,把重物「丢」在地上。
「哎哟!」晴砚屁股着地,痛呼出声,「你怎么把我丢下来?!」
她的怒言得不到力凯的回应,见他无动于衷,她生气的自己起来,站起来想要指着他破口大骂,这才发现眼前这位美得像精灵,留着一头及腰长发的人性别为男,一时忘了该说什么话。但他结冻似的气息让她冷醒,她气愤的大吼:「喂!你这个人是怎么回事?太过分了吧!」
力凯不理她,迳自盯着浮在水面上的论文出神,见有大半已经沉入池塘,抢救无效之后,「认命」的接受自己得浪费时间在这儿再多待一阵子这个事实。
晴砚见他没有回应,遂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想吸引他的注意,她长这么大没看过比女生还漂亮的男人!
力凯仍然盯着池塘,好似晴砚是不存在的人。晴砚气不过他的目空一切,狠狠的推他一下,力凯反射性的出手一拉,她重心不稳地整个人几乎贴上力凯,然后被力凯没有预警的一推,身子如落叶般坠入池塘里,「扑通」一声,晴砚喝了不少水,含糊不清的大叫着:「啊!你……」
经过几分钟,她挣扎着起身,站在只及她腰部的池塘中,火气直冲上脑门,怒瞪着力凯,「太可恶了!我跟你无怨无仇,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力凯微扬眉,没有表情的脸庞透着丝丝冷意,淡淡的扔下一句:「你应得的。」
说完,他迳自离开。晴砚不敢置信的盯着他离去的背影,气得跑出池塘,想追上去理论。怎知,才一下子的时间,他就不见人影,她气得直跳脚。好!好!她记住这个野蛮无礼的人了!下次有种就不要再给她遇到,否则她一定要他叫天不灵,叫地不应!
雀儿在力凯走远后才从树后面走出来,「砚,你怎么样了?」
晴砚没有反应,她所有的感官神经皆处于盛怒状态,无法回复。
「砚?砚!」雀儿唤了好几声,睛砚才回过神来,她望着担心的看着自己的雀儿,抓抓自己滴着水珠的头发,露出笑容,掩住内心燃烧旺盛的怒火,拍拍雀儿。
「我没事,你别担心。」
雀儿瞥眼他远去的方向,歉然的说:「对不起,刚刚我被那个人的气势吓住了,没帮到你。」
「没关系,又不是什么大事。」晴砚不以为意的笑出声,她拉拉身上的湿衣服,「全湿透了!」
雀儿微笑,「先回社团换衣服吧。」
晴砚没有异议,和雀儿收拾好东西,预备回社团,但她脚底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她低头望着散落满地的纸张,那个男人掉的吗?怎么刚刚没注意到。
晴砚好奇的拾起其中几张观看,这是……
「砚?你怎么了?」雀儿见晴砚站在原地发呆,遂跑到她跟前轻唤。
晴砚回过神,蹲下来开始蒐集纸张,「没什么,帮我捡一下这些纸。」
「干嘛?」雀儿问是问,没反对的帮忙捡着。
「老实说,我不太确定,可是……」晴砚盯着手上这一大叠纸,不肯定的说:「刚刚把我推进池塘的那个男人……这应该是他的东西才对,而且……这似乎是报告之类。」
「难怪……」雀儿张大嘴,她加快捡纸的动作,以防有漏失,嘴裹咕哝道:「但他可以说清楚啊!干嘛把你推进池塘,一点风度也没有。」
「他一定很生气……」晴砚吹吹纸上糊掉的部分,为自己的不小心感到歉然,但也为他不尽力抢救的行为感到不解,刚刚他竟然只是站在那儿凝视着这些纸出神。不过雀儿说的没错……就算是她害的好了,他可以挑明了说呀!竟然用这种方法报复她。
回头望眼那位美男子消失的方向,晴砚心上像压了颗大石头一样沉重得喘不过气来。
「哇哇哇!砚,你嫌天气太热,所以下池塘去泡吗?瞧你,全身都湿透了!」前任摄影杜兼新闻杜社长威廉.柯顿一见晴砚入门便关心的迎上来。
晴砚没好气的瞪眼威廉,将手中那叠报告小心的放进她的背包里,「识相的话,就给我闭嘴。」
威廉被晴砚的火气吓到了,认识她这么久,还没见过好脾气的她生气呢!他用手肘推推女友雀儿,「雀儿,谁这么有本事让砚生气?」
「一个长得像女人的男人,也是把砚推落池塘的祸首,要不是他穿着西装,只怕没人认得出他是男人。」雀儿很难忘了力凯那性别模糊的容貌,还有他刺人的冷。
「我们学校有这样的人吗?」威廉自认是学校的包打听,若有这样的人,早该登上风云人物榜。可是,他却直到今天雀儿提起才知学校有这号人物。
雀儿摇摇头,威廉都不知道了,她怎么可能会知道呢?
「砚,你还好吧?」威廉见晴砚换好衣服,忙抛下缠绕他的疑惑,关心地问。
晴砚摇摇头,在心里嘀咕:你也去让人推下池塘看是不是还好?
「你认识那个推你下池塘的人吗?」威廉再问。
「不认识,怎么你也不知道他是谁吗?」晴砚以为威廉应该会知道的,像那种人一出现不可能不引起注意,平常人只要看到他那张脸就可能会被迷住。
「或许说说他的长相特征,我会想起他是谁。」威廉有些扼腕自己没亲眼见到他。
「唔,他有一头及腰的黑发,整齐的扎在背后,而那张脸……美得不可方物,我们中国人有句成语『倾国倾城』,这句话用在他身上百分之百合适。」晴砚凭印象大略说了下他的样子,外貌是比女人还美没错,不过那个修养可就差劲到底!
威廉想了下,最后摇头,「我的印象中没有这个人,八成是新生。」
「哦。」晴砚不知怎么的,有点失望连威廉也不知道那个人的身分。
「砚,你问他做什么?」雀儿有种不好的预感,「砚,我觉得那个人不好惹,搞不好是什么黑道人物,你可别为了报仇而惹祸上身。」
晴砚啼笑皆非的敲敲雀儿的脑袋,「哪有那么夸张?而且,把他的报告弄成这样的是我,不是你,你紧张个什么劲?」
「雀儿是紧张我们摄影杜的首席摄影师要是有什么事,世上就损失了一名即将扬名天下的摄影师。」威廉搭住晴砚的肩,大剌剌的笑道。
「说到首席,该是社长大人您啊!」晴砚用手肘顶开威廉,揶揄道。
「我才比不上你呢!我很有自知之明。」威廉倒是大方承认自己的天分和集中方皆不及晴砚。
晴砚习惯性地皱下眉,她拉过雀儿隔开和威廉的距离,「我借走你的雀儿先走一步,Bye!」
威廉还来不及说什么,晴砚就拉着雀儿一溜烟的离开,他摇首笑笑,由她们去了。 「有什么事吗?」雀儿看出晴砚似乎有心事,老早就想问了,只是一直没机会。
「我要搬家了。」晴砚踢踢路上滚的小石子,双手插在裤袋裹头,仰望明媚的太阳。
「啊?!」雀儿讶异的叫,「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前些天才看到的条子,屋子我已经去看过了。屋主说等前任房客搬走后,我就可以准备搬进去了。」
「住得好好的干什么搬呢?而且你和威廉住在同一幢公寓,彼此有照应不是很好吗?」雀儿不解的问。
「不好。」晴砚最近老是觉得有人在跟踪她,连她住的房子都有种好像有双眼睛在背后看她的毛骨悚然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件事,让她成天疑神疑鬼,总之,那房子她快住不下去了。
她甩甩头,忘掉这件烦人的事。「总之,我已经决定要搬了。」
「哦。」雀儿耸耸肩,既然已经成为事实,她多说无益。
「我先走了,别忘了我搬家那天要来帮我忙啊。」晴砚告诉雀儿最主要的目的就是要她和威廉当免费搬运工。
「知道了啦!」雀儿挥挥手,要她要走就快走,别在那儿罗哩罗唆的。
「一定要记得哦!」晴砚叮咛。
「晴砚.游!」雀儿不悦的双手扠腰,晴砚才扮了个鬼脸走开。
「你说什么?」晴砚对着电话大吼,「我订金都付给你了,你现在才说他不搬走,还要住上一阵子!什么意思,太过分了吧?」
「实在是非常抱歉,因为我和这位房客的契约是他可以在尚未住满期限之内提出无限期的租约,本来他是打算这几天就搬走的,可是发生一件突发事件,致使他必须再待上三个月……」电话那端传来房东充满歉意的声音。
「我不管!」晴砚打断房东的话,她要是不搬走,她怕自己会先疯掉。「我要如期搬进去,你订金都收了,契约也跟我订了,不能毁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