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啊!」晴砚还刻意扬扬手上的花束,让罗宾看个清楚。
这下罗宾反而说不出话来,她自然得就像她拿花是一件天经地义的事,这教他怎么接得下去?
晴砚对罗宾的呆样只是笑了笑,挥挥手,「Bye!」
「等……等一下,砚,我送你回去。」罗宾追上晴砚的脚步,跟着她走,边道。
晴砚突地停下脚步,让罗宾一个煞车不及,差点撞上去,他跟着停步,望着晴砚。
她想了想,「也好。」
罗宾瞪大眼,随即露出个魅力十足的笑容,比了个请的姿势,让晴砚先走,晴砚没有异议的走在前头。
忽地,她感到有股视线,连忙四下张望。
没人。她自嘲的笑了下,她太多疑了!
「砚?」罗宾那双蓝眸望着她。
晴砚回以一笑,「没事,走吧。」
「是不是她啊?」谷绯羽指着一本杂志上头的人像,疑惑的问着在场的人。
「看起来应该是。」风清逸托着腮,也盯着那张照片道。
「请问一下咱们大建筑师风清逸小姐,你见过她本人吗?」风清扬恶意的取笑清逸。
「你非得在这么重大的时刻嘲笑我吗?」清逸咕哝,但也承认自己失言。
「她姓游没错,年龄也符合,职业同样是摄影师,就差在我们谁也没有见过她。」君樵烦恼的蹙起眉。
「这个罗马拼音真的是游?」中文认字能力不佳的清逸怀疑的问。
「是。」她老公蓝皓轩出声坐至身边,他好不容易把刚满周岁的儿子蓝羿哄睡,才一靠近他们,就闻得妻子在问这个问题。
「啊!乾脆直接去问她到底是不是叫『有经验』不就得了?还在那边猜什么!」昀樵受不了的大叫,想直接找上门问清楚。
「你冷静点。」雷.洛斯赶紧将老婆拉回座位,好笑的问:「你这么莫名其妙的跑去问,她就会合作的回答你吗?」
昀樵吐舌,她只是建议,建议是可以不采用的。
「雷,难得你可以容忍昀樵这个性子那么久,你都没考虑过离婚吗?」宋星衍惟恐天下不乱的笑道。
「宋星衍!你的皮最近是不是很缺人帮你抓一抓啊?」昀樵挑眉,皮笑肉不笑地「殷勤」问道。
星衍还是笑,不认为昀樵真会发动攻势。
「这样吧!我们先查出她现在落脚的地方和她未来的动向,彻底掌握之后再说。」力勤沉吟地道出他的想法。
他的话得到所有人的赞同。
「力凯回来了!」负责把风的裴颖豪低叫一声。
大夥儿赶忙把原本摊在桌上的杂志收起来,各做各的事,耳朵却都竖起来听着那由远而近、由外入内的脚步声。
一名身着墨绿色西装,身材修长,戴着墨镜的高大男子出现在他们的视界中,他摘下墨镜,一张美丽动人的容貌即展现在众人面前。
「怎么都还没睡?」风力凯望着兄姊和小妹。
「没什么,反正睡不着,所以就下来等你。」昀樵率先答道,她伸了伸懒腰,「老公,我累了。」
她对雷眨眨眼,雷会意的眯了下金眸,跟着起身,「不好意思,我们先上楼休息去了。」
言下之意,经过风人院的驻院人们的解读是——歹势,你们的头号理由被我们用去了,麻烦请再想别的理由。
众人很有默契的发射怨恨的眸光直射向他们夫妇消失的楼梯口。
力凯收回目光,望向其余的人,「你们该不会也是睡不着在等我吧?」
「当然不是!」清逸站起来,「我和皓轩与星衍是因为时差没办法调整过来,才会下来的,当然就顺便等你回来罗,对不对?」
她的话得到皓轩和星衍的附和。
理所当然的,她也和皓轩、星衍先溜了。
清扬乾脆扬扬手中的文件,一副他正在熬夜办公的样子,什么理由都不必说。
君樵和颖豪则很假的讨论起最近他们公司要推出的游戏软体。
力勤很正气凛然的说:「来,让我看看你的情况。」
力凯没有异议的跟着力勤到地下室。
其他人在力凯到地下室去时都松了口气。
力勤在完成一连串的检验之后,满意的笑道:「恢复的状态很不错,你最近没再犯头疼了吧?」
一年前的那场车祸让力凯差点魂归西天,经过抢救后,命是捡回来了,不过,他的记忆如同力勤在手术完之后对其他人所说的丧失了。
虽然不是丧失得很彻底——至少他清醒之后还知道他们是他的亲人,只不过名字无法衔接起来——但有一段时间他的说话能力只在婴儿牙牙学语的阶段,而视力也受到影响,不是挺严重的,可是遇到太阳比较大时就得戴太阳眼镜,否则视线会全数变白。
他整整在医院待了八个月,力勤才准他回家休养,但绝对禁止他到公司上班,这就是为什么结婚后的昀樵和雷会一直安分的待在纽约的主要原因。
力凯摇摇头,「次数减少很多。」
「嗯。」力勤微笑,像对待小孩一样摸摸他的头,「很好。」
「力凯,你饿不饿?我去弄点东西给你吃。」一旁的绯羽出声。
「不用,小嫂子,我在外头吃过了。」力凯对绯羽露出个笑容。
「少来了,我一看你就知道你根本还没吃饭,依你那挑剔的程度哪肯在外随便吃,我去下个面,很快就好,可别回房哦!」绯羽压根不容力凯拒绝,话才说完她人就往一楼去了。
力凯愣愣的望着绯羽消失在楼梯口,她根本就不打算给他拒绝的机会,他微微一笑,和力勤心知肚明的目光相接。
令力勤他们高兴的是,力凯的性情完全没变,还是很温和,跟出事之前并无不同。因此,他们都可以很轻易的猜出力凯的心里事,谁教他们几个兄弟姊妹从小到大没啥秘密,彼此了解得很。
他们也知道现在力凯心里最挂念的就是三年前他在澳洲的那段日子,还有那个叫游晴砚的女孩。这是他们唯一无法完整诉说的事,因为当初力凯在跟他们说的时候,也不是说得十分详细,而他们转述时只能照本宣科,加油添醋不了!虽然无法加油添醋,但是他们倒是少说了一件事。
力凯眸里闪过一阵黯然,力勤注意到了,「怎么了?」
「我今天去见她了。」力凯口中的「她」便是游晴砚。
力勤微愣,没想到他们今天才注意到而且还在确定是不是,他早就知道还去找过人家了。「她怎么说?」
力凯沉寂半晌,力勤便知晓,「你没有跟她打照面。」
「……我一看见她……不晓得为什么,就有一种心被人捏紧又很高兴的感觉,而我甚至只是见到了她的背影,后来看她跟一个男的走了,我才回来。」力凯脸上有着迷惘和一种说不出的感情氾滥着。
「力凯,你想知道的话,就得光明正大的去找她,别畏首畏尾的。」力勤不得不鼓舞力凯,并在心中盘算着要先一步去找游晴砚,告知她这件事,只是不知道人家会不会已经将力凯给忘了。毕竟,他们之间连一个承诺,甚至表白也没有。
「我知道,今天我没有心理准备就跑去,难免会怯场。想想,要去接近一个知道我遗忘的那段记忆的人,怪可怕的,有种不确实的感觉。但我又非常想知道……」力凯轻叹口气。
「很矛盾,对不对?」力勤接话,笑望着力凯。
此时一楼传来绯羽的叫唤,力勤看着力凯,不语。
力凯则望望楼上,点点头,跳下病床,上楼。
力勤目送他的背影背,摇首笑了笑。
晴砚按下快门将一对母女的身影掳个正着,她透过镜头望着那对正在玩耍的东方母女,忽然觉得那个母亲好像在哪儿看过,她移开相机想看清楚那对母女。
母亲穿着一袭浅黄色的洋装,面貌亮丽,给人一种和煦的温暖感和明亮感,她含笑地望着身旁穿着同款式洋装的小女孩正拿着把小铲子在玩沙子,小女孩不时抬头跟她笑,而她也回以慈笑。
愈看,晴砚愈觉面熟,好像在几年前看过她的相片,在哪儿呢?她思索着,而且,她给她的感觉就像力凯——
力凯?是啊!力凯有时候会这样对她笑。晴砚这才发现她的笑容原来跟力凯的很像,也难怪自己会误以为曾经看过她了。
晴砚吁口气,含笑望着那对母女,想多贪恋一下那和力凯像极了的笑容。
似乎来纽约以后想起力凯的次数就变多了,不知道他现在正在做什么呢?埋首于实验室做研究?还是埋首于成堆的公文和待阅的文件中?不知道他的秘书有没有跟以前一样常常更换?还是……晴砚心一痛,身子跟着失温。会不会他现在跟那对母女一样,正愉悦的和孩子嬉戏?
她摇摇头,不让自己再想下去,正要离开之际,一颗球滚到她的脚边,她弯下身去捡起那颗球,四下张望着,刚刚在玩沙子的那个小女孩跑了过来,对她露出一朵阳光般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