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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救我……火……有火……

  “救我……我不是……我……谁……救……”绯羽感到过去的丑陋回忆似火般煎熬着她,让她窒息,她狂挥着手,希望有人能听到她的呼喊,拉她一把。

  “没事,你现在安全了。”一个似水的柔和声音安抚着她,她好似找到避风港,安定下来。

  她陷入深沉睡眠,手不自觉地紧握着力勤的手。

  力勤轻叹口气,凝望着绯羽无血色的脸蛋,抬手拂去她滑落眼角的泪。

  她这种高烧不断、喃喃呓语的情形已持续好几天了,身为医师的他毫无解决之道,而他竟然为此辗转反侧难眠,他尚无法厘清这是何种情感,因此暂时将它想成好不容易找到新玩具,可是新玩具却生病害他无法享受到乐趣。

  乐趣?是的,跟绯羽斗嘴,看她因自己的话而怒气勃发真是件乐事。

  “力勤,谢谢你这么尽心尽力照顾我们家绯羽。可是你的身体也要顾好啊!去休息一会吧。”谷锥拍拍他的肩,劝道。

  “伯父,我没事。”力勤温文地笑笑。

  谷锥很早以前就听闻“风屋家族”的人个个不好惹,脾气怪异,我行我素,不受拘束,可是他没想到排行老大的风力勤竟是如此的翩翩君子,而且当他介绍自己时也不过是讲了名字,说明自己是医生外,并未附加赘述,可见华人圈的传言是将他们夸大化了。

  看到力勤这些天不眠不休照顾绯羽的景况,谷锥认为他可以放心地将绯羽交给力勤,只是绯羽封闭的心没有那么容易敞开,而力勤也不是那么清楚自己的感觉,他得帮他们一把才是。

  “唉!绯羽这孩子,吃的苦也够多了。”谷锥状似难过的叹气。

  “伯父……”力勤有些讶于谷锥的情绪转变。

  “你有所不知,绯羽从小便苦练芭蕾,十六岁时好不容易有个主演的机会,却因遭人袭击,伤了左脚的阿基里斯腱,从此永远不能跳舞,还被男友拋弃。从此她对男人深恶痛绝,更可怜的是她母亲受不了打击,疯了,父亲因此而拋下她……唉!我可怜的绯羽……”谷锥向来不喜提起这不堪的往事,那不仅是伤到绯羽,更是绯羽心中永远难以磨灭的伤痕。

  力勤沉默着。他没想到绯羽有这么一段往事,他有种窥见她心头事的不安,心海更因谷锥这番话而掀起狂风巨浪。

  “你别看绯羽外表冷冷的,事实上她非常渴望爱,可是人人在意她的脚,就连她自己……”

  “伯父,绯羽的脚跟正常人差不多,是她自己想得太严重了。”力勤忍不住出口为绯羽辩护。

  谷虽不禁为力勤真诚的态度而感动,他嘴角抖了下,赶紧用手掩住……省得穿帮。

  若是将绯羽交给力勤,绯羽一定会得到幸福的,就看绯羽自己怎么把握。不过依他看,绯羽只会将力勤推离她的生活,他得替她捉牢力勤才行。

  否则,他想抱外孙的希望可能等到海枯石烂了还等不到。他再不趁此时好好当个月下老人,更待何时?

  “那么,你愿意帮助我吗?”谷锥哀求似的望着力勤。

  “帮您什么?”力勤蹙眉,觉得自己彷佛正走进一个陷阱。

  “帮助绯羽把心找回来。”谷锥衷心地说。

  力勤不禁微笑,“伯父,我是绯羽最讨厌的男人之一,恕我爱莫能助。”

  “对绯羽而言,天底下的男人没一个是好的。”谷锥握住力勤的手,没有意外的摸到一堆茧,“你是个聪明的孩子,我相信你知道怎么突破绯羽的心防。”

  “这……”力勤迷惘的不知该答应还是拒绝。

  “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做到的。”谷锥重重叹口气,便走出病房去偷笑。

  力勤茫然地凝视睡梦中的绯羽,不自觉地伸手拂平她那在睡梦中仍皱起的眉头。

  好玩的新玩具,一个有着悲伤过往的玩具,力勤心头泛起丝丝歉意,好吧!帮助她重拾欢笑,就当是报答她为自己带来不少笑料好了。

  可是,他该怎么做,才能让她信任他?才能让她拋却过往呢?

  谷锥丢给他一个艰巨的难题。

  绯羽缓缓张眼,觉得好累,全身骨头像散了般无力。

  她怎么了?怎么全身没力?绯羽尝试坐起,却欲振乏力,一个不小心,她滑下了床。

  “小心!”力勤出现及时扶正她,“你身体仍然很虚弱。”

  “放开我。”绯羽连挣扎的气力都快消失于无形。

  “冷静点!”力勤紧捉着她,不让她伤到自己,“冷静下来。”

  绯羽抬头想瞪力勤,但他眼中温柔的目光却令她心湖一漾,泛起阵阵涟漪。

  再次开口时,她的语气软多了,“放开我,我不习惯。”

  “抱歉!”他闻言立即放开她,露出一个和煦的笑容,拿出听筒,“躺好,我替你检查一下。”

  绯羽在他的扶助下躺平,任他替她检查身体。

  “烧退了,不过仍得休养一阵子。你好好休息,我查完房再来看你。”

  “喂……”绯羽想叫住他,却不知如何称呼。

  “叫我力勤吧!”力勤笑着提供个名字。

  绯羽眨眨眼,问道:“我睡了多久?”

  “四天。”

  “四天?!那你……。”绯羽知道力勤的事务繁且重,若无助手协助,不消一天,他的办公室就成了“资料屯积处”。

  “没关系,我都整理好了。”力勤微笑,拿起床尾的纸板签上老,“你才刚醒,再休息一会吧!”

  “风……力勤……”绯羽见他转过身去,下意识地唤住他的脚步,可是等力勤回过身,以眼神询问她时,她却不知自己何以唤住他,有些支吾其词。

  “呃……我……是怎么了?”

  “你重度感冒,几乎快转成肺炎。一定是那天你淋雨,回家没好好洗个热水澡,隔天又勉强来上班才会这样。”力勤的语气有些微责备。

  “我……”绯羽想辩解,却找不出话,而且她觉得头仍晕晕的,有点想吐。

  “我看看。”他上前查看,笑着亲密地拍拍她的颊,“好好地睡一觉吧!醒来后就会好了。”

  绯羽不赞同地望着力勤搁在她额头的手,很舒服,但她没忘记那是只男人的手。

  力勤见状,只耸肩笑了笑,径自起身离开。

  绯羽的眼不自禁地直盯着他的背影,感觉在力勤走后,整个病房变得空旷起来,有丝冷意侵袭着她……

  力勤为自己调了杯伏特加,望着那晶莹的液体随着手的摆动在杯中摇晃的模样,意识早随之远扬。

  “老大,何事萦怀?小弟愿闻其详。”风清扬调皮地打断力勤的冥想,走进吧台为自己倒了杯白兰地。

  “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力勤挑眉望着大弟“豪放”的饮酒法。

  “去见见以前的老朋友,调剂一下身心。”清扬喝完白兰地再倒一杯威士忌,最后,他又为自己和力勤调了杯长岛冰茶。

  “他们一定很‘高兴’能再见到你。”力勤讽道。

  “当然,他们高兴得差点就痛哭流涕。”他顿了顿,倏地改变话题,不怀好意的问:

  “喂,老大,听说你的助手是个美人儿?”

  力勤缓挑高眉,眸里满是洞悉,“君樵最近是不是因为怀孕,所以特别关爱其它人?”

  “话虽如此,可她的消息来源正确啊!”清扬笑中带着审视。

  “或许吧!”力勤耸耸肩,不明确表态。

  “老大,如果有什么疑难杂症,我可是二十四小时全天无休,等着你查询哦!”清扬眨眨眼,别有用意的暗示。

  “拜托!你以为爱瑞莎的事已经在我心中消痕了吗?”力勤毫无芥蒂地提起多年前背叛他的情人。

  清扬闻言神色一正,拍拍他的肩道:“她不值得你刻骨铭心,她根本不够格在你心中占有一席之地,你自己很明白,老大。”

  “我明白,但是,有时候由不得你自己选择。”力勤眼前浮现绯羽那张充斥着防备的容颜及隐于刚强下的脆弱容颜,两张脸不停交错,始终无法融为一体。

  “我只知道我选择我要的,包括回忆。”清扬一口气喝完长岛冰茶,再倒杯伏特加。

  “酒鬼。”力勤优雅地饮尽杯中的酒。

  “老大,酒不醉人人自醉,而我这个清醒的人,喝了这么多不醉人的酒,又怎么会醉呢?”清扬仰尽伏特加,便上楼去,留下力勤一人对着他留下的空酒杯发愣。

  这些热心过度的弟妹们,真的长大了。力勤想着,笑了。

  力勤瞪着现在该在病床上躺着,却出现在办公室的绯羽,正在整理东西的绯羽察觉到力勤,转身颔首,面无表情。

  他由初见时的惊讶中清醒,上前拉住绯羽忙碌的身子。

  “你需要休息。”他在绯羽虚弱的颠了下脚步时伸手扶住她。

  绯羽甩开力勤的手,“我已经好了。”

  力勤在她滑倒之前拉住她,绯羽一个重心不稳,跌入他的怀中,力勤乘机带她出办公室,到电梯前等着回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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