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迟早会有人知道,早说与晚说都没有差别。”法恩推开她,“你走吧!”
“不!”艾琳紧抱着他不放,“我不会再离开你了,我们去告诉羽事实,相信她会谅解的!”
“我不能,我……”他没有勇气。
“事情一定得解决,你一个人承受了那么久,痛苦了那么久,而羽也是啊!如果不说出来,你们的心永远无法得到解放的!”
法恩望着艾琳,“你还愿意跟我这个罪人在一起吗?”
艾琳搂住他的颈子,“我本来就是爱你的,不论你做了什么事,只要你不对我隐瞒,我会一直爱你,虽然有点笨,但我就是爱你呀!”
“艾琳……”法恩紧抱住她,点头,“好,我找个时间跟羽坦承一切。”
“那大富翁法恩.提诺是否愿意和我这个小护士共进晚餐呢?”艾琳俏皮地眨眨眼。
“我比较怀念你的手艺,今晚到我家去吧!”长久以来的沉重包袱减轻不少,法恩露出个开朗的笑容,深情地看着艾琳。
“好啊!”艾琳爽快应允,两人对望良久,两道身影在夕阳余晖下合而为一……
奇怪,太奇怪了。绯羽心中反复着这句话。
首先,艾琳老用“含情脉脉”的眼光无言地望着她,问她,她支吾其词的不知所云。
再者,艾琳会突然问一些怪问题,可是不等地回答又说没事,真不知她在搞什么鬼,只可惜她不能未卜先知,否则就可以看看艾琳这怪模样到底是怎么回事。
“绯,在想什么?”力勤的叫喊招回绯羽的魂,他跟着她一同趴在窗口望向蓝天,今天天气很好。
“艾琳好象有话要告诉我却又说不出口。”
“或许是法恩的问题。”这是力勤唯一能想到的。
“我问过了,他们俩好得很。力勤,你帮我问好不好?”绯羽有点担心艾琳。
“你问不出来,难道我有通天本领?”基本上,力勤对绯羽及风人院以外的人事物付出的心力通常不高。
“对!你有口能言,有眼可看,有耳可听,更有通天的本领。‘好奇心可以压死一只猫’,拜托啦!”绯羽极力奉承,硬是要力勤替她查问,只因力勤那副和善的外表很容易让人不由自主的吐露心中事。
“好吧!”力勤笑望着那只“好奇心奇重的猫”,顺道纠正她,“不过那句话好象是‘好奇心可以杀死一只猫’耶!”
“你纠正我!”绯羽一副泼妇模样。
力勤未言,径自找了只杯子凑近绯羽。
“做什么?”她疑惑地挑眉。
“盛水啊!你双手抆腰,看起来活像一种名叫‘茶壶’的家用器具,不盛白不盛。
哦!我忘了这种水不能盛,只怕拿去浇花,花都会死。”力勤正经八百地回答绯羽的问题,眸里跳跃着恶劣的笑意。
“风力勤,你竟然说我是茶壶!”绯羽杏眼圆睁。
“我忘了加个大字,以你的体积不像是普通茶壶。”力勤眼中的笑意更炽。
“大茶壶……风力勤!”等绯羽意识到时,他已经走了。
凝视力勤远去的背影,绯羽露出幸福的笑容。
力勤状似不经意地望着坐在他对面,神色明显不安的艾琳,然后和善地问:“绯说你最近十分奇怪,怎么回事?她很关心你。”
艾琳深吸口气,早在力勤约她出来时她就约略猜到他的目的,也打算跟他说,可是没想到她的心理准备仍不够。
“你有什么事?不妨告诉我。”力勤露出个鼓励的笑容。
艾琳叹口气,决定一口气将所有的事吐出。“其实是有关羽的脚……那个……伤了羽脚的人……其实就是……”
“就是?”力勤轻聚眉峰,眼神开始结冻。
“就是……就是……”艾琳吞吞吐吐的,说不出法恩的名字。
“艾琳,不要吞吞吐吐的。”力勤催促着。
艾琳深吸口气,豁出去了,“十年前那个伤了羽的脚,让她不能再跳舞的人就是法恩!他……他不是故意的……ERIC……”
力勤的脑子里像有人放了颗定时炸弹爆炸,将他的思绪炸得粉碎,他不能接受这个事实,略显激动的开口,“艾琳,如果是真的,你知道后果有多严重吗?”
他想起他跟绯羽求婚那天才问过她的,可是万一她得知事实,反应绝不会像那天那样平静,因为就连他现在就想捉住法恩,好好的赏他一顿“饱餐”!
“我知道,可是法恩这些年也不好过,他有时候半夜还会吓醒,然后一夜无眠到天亮。”艾琳为法恩辩解。“面对羽,我难以开口。”
力勤合上眼,硬是扯出个笑容安抚艾琳,“你希望我告诉羽?”
“嗯。”艾琳点点头,“ERIC,你能原谅法恩吗?”
力勤眼中闪过一阵凌厉的光芒,唇际却露出一抹和煦的笑意,“我想起有件事等我去办,先走了。”
未获得答案的艾琳目送力勤离去,他的话令她一寒,ERIC该不会……
“先生,没有预约,恕不能进去。”
“是吗?”力勤随手从桌上拿了只铅笔掷向法恩的秘书柴克,吓得他跌下座椅,再坐上时,力勤已不见踪影。
他连忙按下通话键,“总裁……”
“他是我的朋友,不要紧的。”法恩结束内线通话,平静地和力勤对视。“坐。”
“不必,我很快就会走。”力勤盯着法恩,眼神冷鸷。
“你知道了?艾琳告诉你的?”法恩没有讶异。
“我想听你亲口说出。”力勤想再确定一下。
“谷绯羽是我伤的。”法恩毫不迟疑地说。
力勤的黑眸燃起冷焰,他强迫自己冷静,但猛狮般的怒火已出闸。
才一眨眼的时间,力勤的拳头已吻上法恩的眼,法恩来不及反应,力勤的拳又击中他的腹部,痛得他感到五脏六腑都换位了,然后,法恩被力勤掀起领子靠上落地窗。
“要不是看在艾琳的份上……”力勤手一松,转身便走。
“我知道。”法恩滑坐在地,“谢谢你打我。”
力勤的脚步在门前停下,侧过身子,冷眼瞪法恩,“把你该死的歉疚收起来面对绯吧!”
力勤怜惜地轻抚绯羽的发丝,情感正无言地交流着,绯羽却觉得不太对劲,怎么要他去问艾琳,他一句话也没跟她说呢?
为此,绯羽不得不打破一下午宁静的好气氛,“力勤。”
“嗯?”他漫应着,视线落到在庭院玩捉迷藏的风家人,昀樵当鬼,身手不相上下的几个人玩起来是没完没了。他搞不懂,君樵都生完孩子了,这些人要是当真无聊到只能玩捉迷藏解闷,为啥不回到他们各自的工作岗位?想必是想留到他和绯羽结婚那天吧!
“你问艾琳了没?”绯羽伸手扳回他的脸,让他看自己。
力勤有那么一下子失神,绯羽敏锐地捕捉到。
他低头凝睇,“你真想知道?”
“是我叫你去问她的,我当然想知道。”他又想捉弄她了,绯羽没好气的想。
“好吧!”力勤摊摊手,无关紧要的问:“你觉得法恩这个人怎么样?”
问这做什么?绯羽虽有微言,仍然回答他,“起先我很讨厌他,因为他总是刺探我,后来发现他只是想帮助我,是个好朋友;而且,我觉得他跟艾琳很配。”
“你知道他为什么刻意接近你吗?”
“不知道。这跟艾琳的心事有关系吗?”
“因为法恩就是十年前伤了你的那个人。”力勤直截了当的说,毫不隐讳。
绯羽有一段时间是呆着的,好不容易,她才找到自己的声音,颤抖的捉着力勤问:
“是……真的吗?真的吗?”
“是真的。”力勤疼惜地望着绯羽震惊而痛苦的容颜。
“啊……”绯羽身子一软,倒在力勤怀里,明亮黑瞳染上一层水雾,“天啊……天啊……”
“绯,冷静点。”力勤紧拥着她,希望她能停止发抖。
“怎么冷静?我们说的是毁了我一生的那个人,他让我如此阴沉地过了十年,十年!
如果没有遇上你,我会终身活在那场梦魇中,让它反复的折磨我,你说我能冷静吗?”
“绯,人总要舍弃一些沉重的过往才能成长。”力勤耐心地劝着她。
“力勤……”绯羽抱住力勤,“对不起,我太激动了……我只是没想到在一切都很圆满之际,会得知法恩就是那个人,我曾经恨过他、怨过他,可是没想到……”
“我希望你能好好地想想,因为法恩若是没有良知的人,他亲不会主动找上你,想补偿你。”力勤放缓口气,温柔地拭去她的泪。“我一苴以为你已经走出阴霾,事实并非如此,是我高估自己的影响力。”
“不,力勤,你说得对,是我自己想不通,毕竟这道伤痕影响了我一辈子,要我不激动也难。可是……”绯羽笑着流泪,“你在我身边啊!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我们跟法恩约个时间见面。”
力勤挑眉,不希望她为了他而勉强自己原谅法恩,要是她恨法恩一辈子,他也不会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