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哭了,力凯并不后悔,而且他做了最好的选择。”力勤拭去绯羽的泪,“对了,艾琳好象有点不对劲,怎么回事?”
刚刚要她替他带路,她就一脸不情不愿,好似他是刽子手。
“哦,她跟法恩好象以前就认识了,可是他们两个之间怪怪的,我也不清楚。”绯羽耸耸肩,抱着力勤傻笑。
“怎么了?”力勤问。
“我觉得我好幸运,能遇到你。”绯羽心满意足地微笑,这是她以前做不到的。
力勤抚着她的发丝,眸里满是柔情,“我也同样幸运。”
第十章
“接到花的人应该高兴的,怎么你的表情……”绯羽先摇头再叹口气道:“真绝。”
“少糗我了!”艾琳一边瞪眼绯羽,一边将手上的花分成小东插进花瓶,准备分送到各病房。
绯羽见到这熟悉的情景马上笑翻天,“艾琳,你实在太受欢迎了,这么多花,有郁金香、耶诞玫瑰、爱丽丝……嘿,艾琳,我知道是谁送的了!”走出阴霾的绯羽是聪慧而敏感的。
艾琳从没像此刻如此希望绯羽跟以前一样,她联想力干嘛那么好?
“知道也罢,不知也罢,管你。”艾琳故作不在乎的姿态。
“哦?”绯羽径自指着那簇花,“郁金香,爱的告白;耶诞玟瑰,不要拋弃我;爱丽丝,优雅、爱慕。”
艾琳蹙起眉,“你在念什么?”
“花语啊!看来这送花的人挺有心的。”绯羽若有所指。
“关我什么事!”艾琳面无表情的将装好花的花瓶放上推车,推走,留下绯羽一人。
“看来法恩有得忙了。”绯羽摇头晃脑,自言自语地走出厨房,正好和另一群护士相撞,“抱歉!”
“不要紧。”其中一人语带讥诮的说:“你是残障人士,我们不会为难你的。”
绯羽面对这样的攻击只是一笑置之,“我不过是微跛,并不构成残障,况且残障不是罪,有些人身体完好,心理却不健康,比身体有残疾的人还不如,这是身为护士必须有的概念。”
这一席话,说得她们无地自容,纷纷做鸟兽散。
绯羽对自己的表现满意一笑,一阵突兀的掌声引起她的注意,她朝来人露出笑容。
“待了多久?”她上前与力勤并肩走到他的办公室。
“久到想替你出头。不过,你自己就处理得好棒,我很高兴。”力勤赞赏地几乎想在众目睽睽之下狠狠地吻绯羽一番。
绯羽心头泛过一阵感动,“真想让老爸看看我现在的样子,可惜他不知在美国哪个角落。”
“当然是在名为迈阿密的角落啊!”谷锥宏亮的声音在两人背后响起,接着,一双大手搭上力勤和绯羽的肩。“小俩口散步啊!我有没有打扰到你们呀?”
“爸爸!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连电话也不打一通,害人家为您担心!”绯羽惊喜的抱住谷锥,口里不住地抱怨着已经“失踪”好一阵子的谷锥。
“丫头,至少老爸知道你好呀!”谷锥拍拍绯羽的头,越过她望向力勤,“而且,你已找到个好归宿,还有心思想到我这个老爸吗?”
“爸!”绯羽娇嗔。
“别爸了!女大不中留,该嫁的时候就要嫁呀!而且我未来的女婿是如此挺拔帅气,以后我的外孙肯定也是俊男美女,很好哇!”谷锥愈说,绯羽的头垂得愈低,天!老爸怎么扯到这个话题了。“力勤啊!咱们家绯羽就交给你了,你要好好待她!”
“我会的。”力勤搂住让谷锥“送”过来的绯羽,坚定地允诺。
谷锥这才放下心,笑道:“绯羽,老爸先回去筹备你们的婚礼。”
“爸!”绯羽真是拿谷锥没办法。“力勤,你别听我爸胡说,他就是这样……”
“你爸说得有理。”力勤自口袋中取出一只红绒锦盒打开,里头是一对泛着金光的戒指,十分朴素不华,戒身刻着一只不同型态的蝴蝶,栩栩如生,细致得令人爱不释手。
绯羽颤着双唇,清澈如镜的黑眸闪现泪光。
“翩翩彩霓舞蝶双,在水伊人结同心,嫁给我。”力勤有些忐忑地看着绯羽,见她久久未有反应,他不禁担心地唤道:“绯?”
绯羽圈住他的脖子,笑道:“愿意,我愿意……”
力勤回抱住绯羽,心花怒放地微笑。
一切都很顺利,力勤想,他从未想过自己会找到生命中的另一半,也从未想过会爱得如此深,他好快乐。
“你有没有考虑过再动手术?”力勤突然问。
绯羽摇摇头,“我的脚伤没那么严重,想想自己其实很幸运,若非受了伤,我怎么知道我拥有的一切其实全是假象,也不会知道人性是如此的禁不起考验;若非如此,我和你一辈子都是并行线,永远不可能交集在一起;而我也不会知道,其实我是这么的爱你。”
力勤大笑,“这么说,你要感谢那场火啰?”
“或许是那个把我打伤的人。”绯羽也笑,望着力勤将戒指套上她的手指。
“如果真的再见到那个人,你会说什么话?”力勤好奇的问,笑望她同样地将戒指套进自己的指上。
“我从没想过,但是若再见到他,或许我会跟他说,不要再觉得歉疚,因为我找到了最爱我的人,我现在既幸福又快乐。”绯羽满足地道。
“你长大了。”力勤点点她小巧的鼻尖,两人相规深情而笑。
“法恩.提诺!”法恩的办公室被人以劲风夹飞石之势踹开,艾琳怒气冲冲的跑进法恩的办公室瞪他。
法恩没有丝毫意外地笑道:“请坐。”
“不需要。”艾琳双手交抱,眸中充斥着难以平复的责难,“你是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法恩学着艾琳的动作,背往后靠在皮椅上。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艾琳快让法恩逼疯了,为什么他不放过她呢?当初已经证明了他们是不合适的,他有太多秘密,而她总是无法接触到他的内心,这样的爱有何意义?不如不要!
“我真的不知道。”法恩的眸光眷恋地巡视着艾琳,艾琳别过视线,但仍感觉得到他的视线停留在自己身上。
“别再送花了,医院都快变成花店了。”
“我第一次看见你时,你正温柔地为一名老人推轮椅过马路。”
“你……你不要转移话题!”艾琳气极地喊。
“哦,那我们现在该谈些什么?”法恩一副请赐教的神情。
“不要再送花了,医院都怏变成花店了。”
“这样很好啊!你可以卖花赚外快。”法恩露齿一笑,不为所动的态度惹恼艾琳。
“艾琳,跟我共进晚餐吧!”
“我吃饱了,而且很撑!”艾琳露出个甜美的笑容,但眸里的怒焰高张得令人难以置信,她瞪眼法恩,头也不回的转身就走。
但在她走离办公室之前,法恩拉她往后靠进他的怀里,“对不起!”
艾琳一愣,顿时语塞,“你以前不会听别人说的话。”
“以前是以前。”法恩那双褐眼似水般望着艾琳,艾琳一惊,连忙撇开视线。
“是吗?”
“以前我从未为你付出什么,你却为我付出全部。我们重新来过,好吗?”
“不可能,我不能忍受男女朋友之间有任何不坦白,你的不能信任伤得我好重。我不要我的爱里充满了不信任,这是你做不到的!”艾琳苍凉一笑,允许自己在这副许久未依靠的怀里放肆一会儿。
法恩抱紧艾琳,挣扎许久,才艰涩地说:“有些事情很难启口,我怕一旦说出,一切都会改变,我不是不信任你,而是……”
艾琳叹口气,反身抱住它的腰,“什么事让你如此惧怕?”
法恩沉默良久,才缓缓吐出个字,“火。”
“火?”艾琳不解,她察觉到法恩说的,并不是她所熟知的法恩,而是属于他的过去──他一向难以启齿却又深受其影响的过去。
“十年前的我是个流落街头、以偷窃打劫为生的小混混,当然,在约纽这样的人多得不胜枚举。有一晚,我潜入一间舞蹈教室想看看有什么东西可以拿或者取暖的,没想到,竟然还有人在那儿,我一惊,打伤了那个人,然后……然后我逃走了……”法恩呼吸有些急促,艾琳听得入迷,完全不知该如何反应。“没多久,那间舞蹈教室起火了,那个被我打伤的人,就是隔天要演出芭蕾舞剧的主角,她虽然侥幸地逃过一劫,脚却因被我打伤而永远无法跳舞,我毁了她的一生……那个人……就是羽……”
艾琳震惊地睁大眸子,原来……原来……
“我的天!”
“事实是如此丑陋,对不?”法恩推开艾琳,“这些年我一直苛责自己,我一直在找她,可是她在每一个地方都停留不久,终于,她在这儿定下来了……我想要补偿她,可是我怎么能告诉她我就是毁了她的凶手?”
“够了!别再说了!”艾琳抱住他,为他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