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艾琳瞪着她。
“帮帮我吧!”绯羽恳求,她慌得眼泪都快夺眶而出。
“好。”艾琳爽快的答应。“你是要我绑架他呢?还是拿刀把他架到你面前?”
“艾琳!”
“你的目的不是疏远他吗?现在你已经达到你的目的了,何必再见他?”艾琳为力勤抱不平。
“艾琳!”
“叫也没用,你太辜负他了,连我都看不过去。我认为你错得很彻底。”
“艾琳……”
“你活在残缺的世界里,是他把你拉出来的,先不管他的方法是对是错,他的确开导了你,可是你把他推开,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告诉你,你所在乎的他并不在乎,他不介意,但你仍固执的躲在你认为安全的世界里。你让你的脚、你的父母、你的男友蒙蔽了你的眼还有心,你认为对他好的事,事实上才是最伤他的,你好自私。”艾琳一口气说完她要说的,看着被她说到目瞪口呆的绯羽,艾琳轻叹口气抱住她的肩,“你自己好好想想,你和ERIC真的那么不合适吗?你和他在一起真的那么不快乐吗?”
绯羽望着海面,怔忡出神。
自私?她是自私又任性,从不顾别人是否会因她这般的任性而受伤害,但她怎么宽大得起来?她是爱力勤的,他关心她,爱捉弄她,教她老是忘了摆张冷脸,让她开怀大笑,他改变了她!
艾琳的话敲醒了徘羽,她觉得自己像做错事的小孩,满心歉疚的等待着惩罚却没人罚她一样的惶然不安。
“你的心情很低落。”法恩下定论,放了一天假,又旷班一天的绯羽回到工作岗位,心情不见好转,反而更加阴郁。
绯羽将针插入药瓶,往后拉到定点,把药瓶拿开,试压一下,让针头喷出些许药水后,才拿酒精棉往法恩左手臂擦一下,准确无偏的将针插进血管,再拔出,用另一块酒精棉用力压被针孔过的地方。
“你不能温柔一点吗?”她今天的情绪极度不稳定,好似火山要爆发前的模样。法恩暗自想道。
“早在雇用我之前,你就该知道我不是个温柔的护士。”绯羽假笑道。
“羽,你是不是和风酱生发生了什么事?”只有风力勤能让绯羽产生情绪变化。
绯羽一反平常的剑拔弩张,苦笑道:“我好象什么事都瞒不过别人。”
“愿意说来听听吗?”法恩温和而诚恳地问道。
“我……我很自私,力勤在我的努力下终于不再理我,可是我开始觉得焦虑,这才发现我有多傻,我做错了……艾琳说我活在残缺的世界里,说我只顾自己不顾别人,说我活该……对,我是活该,我不该一味地排拒力勤,现在我后悔也无济于事,我是自作自受……”绯羽一古脑儿将她的委屈向法恩倾吐,没去多想法恩为何这么关心她,她只想找个人好好倾吐。
法恩抽张面纸递给她,轻声道:“你应该改变你自己。”
“然后让自己受更重的伤?”她的表情写着“别想”两个字。
“或许你没你想象中那么爱风力勤,连一点冒险的勇气也没有,你还敢说你是爱他的?”法恩盯着绯羽剎那间粉碎的冰颜。
“我……”绯羽找不到话应对,黑眸直瞅着法恩,无所依凭的呢喃:“我是害怕……
我是没有自信……”
“每个人都会有跌倒的时候,如果无法站起来,就是永远的失败者。我想,他应该告诉过你,或者以行动来扶持你,你却推开他。”
为什么法恩和艾琳说的话都一样?她真是如此?
“以前曾有个人跟我说过,如果想脱离在过往中挣扎的痛苦,最好的方法就是面对它,逃避只会加深痛苦,不会减轻痛苦。”法恩眸里有着回忆的光芒,当年他无法做到,但现在他来了,他鼓起所有的勇气来面对他的“过去”。
“你到底是谁?”绯羽觉得他根本不像病人。
“我是大富翁法恩.提诺。”他打趣,明白这是警报解除的讯号。
绯羽轻柔地笑了,“谢谢你。”
“该谢的是风力勤,没有他,我是不会有机会说这番话的。”
绯羽眼神一黯,怅然入侵眼底,占据她的心房,久久无法消散……
“羽,不好了!”艾琳捉着绯羽焦急的大叫。
“怎么了?”绯羽拍拍艾琳,试图让她冷静下来。
“ERIC……ERIC……他……他……”
“力勤怎么了?”艾琳话没说完,绯羽就反应激烈的摇着她,急切地想得知答案。
“他出车祸被送来医院……”
“啊?!”绯羽身子一僵,紧捉着艾琳的力道骤然消失,话没听完就跌跌撞撞的冲往急诊室。
“我话都还没说完,你急个什么劲呀!”有别于这才的慌张,艾琳脸上浮现一抹优闲的笑容,“ERIC只是右肩撞伤脱臼,额头有点擦伤,不碍事的!”
她要是再不帮帮这两个非常被动的人,不知道何年何月方可以见到他们和好如初。
艾琳偷笑出声,去做她的事啰!
而狂奔离去的绯羽在急诊室一张张的病床上找寻力勤的身影,终于,在靠近里头的病床上找到正在跟为他包扎的医生谈话的力勤。
两人相视无言。
“MISS谷,你来得正好,帮我替ERIC包扎好,我去看看三号床的病人。”那名医生将手中的绷带交给绯羽便走开了。
绯羽避开力勤的注视,低着头替他包扎伤口,由于是肩膀受伤,所以力勤裸着上身,她不由得红了脸,连拿绷带的手部有点轻颤,可是她不敢看力勤,深怕对上他冷漠的眼,让自己难过。
“好了。”她小声的说,收拾好东西就想走,但力勤拉住她,她整个人一震,僵在原地不敢动。
力勤见状,轻叹口气以舒缓因绯羽的举动而发疼的心,“我头上还有伤。”
绯羽一听,马上转身替力勤包扎他头上的伤,她难过地经触伤口,哑着声音问:
“怎么撞的?”
她关心他?力勤微微一愣,为她语间的心疼感到喜悦,“有几个小鬼从后头撞我的车子。”
绯羽呼吸一窒,再也抑不住满腔的心疼,“怎么会?”
“他们大概是觉得我的车子太好看而碍到他们的眼吧!”力勤不介意地笑笑,反正那些小伙子现在全部躺在他们的车子里等着警方将他们送入狱。
“你还有心思开玩笑!万一他们把你撞得更严重怎么办?”绯羽忍不住忧心的责骂。
“那等我好了以后,他们全都得住上比我长一倍时间的医院,再加上十几年的牢饭。”
力勤笑道,依他的能耐,若非他最近的精神不够集中,只怕那些小鬼连头发也无法伤到他。
对啊!力勤的身手很俐落的。绯羽猛然惊觉自己的担忧是多余的,“我包扎好了。”
“谢谢。”力勤见她将关怀隐藏起来,也跟着敛起笑意,正经疏远地道谢。
“不客气。”绯羽哽咽回道,力勤就近在咫尺,她却无法说出任何话语来挽回他们之间的关系,她觉得自己好没用。
“可以麻烦你帮我穿一下衣服,再帮我固定右手臂吗?”力勤轻问,觉得绯羽似乎哭了,唉!他多想就这么抱住她,不让她跑走。
“好。”绯羽小心地替力勤穿好衣服,无可避免地贴上他的胸膛,她勉强压抑下抱住他的冲动,为他扣上扣子,再拿三角巾把他的右手固定住,一切妥当的下一刻,她人已在力勤怀里,她低声惊呼,却没有反抗的意愿。
她枕着他的胸膛,聆听他急速的心跳,抬首望进他那双深黑温柔的眼眸,有股泪意急冲上来,她来不及遏止,只好推开他,跑开。
力勤低头盯着自己伸出的手,难道再一次任她自身边跑开?
不!他的心狂喊着,跟着追出去。
绯羽没跑几步路就被力勤追上。
力勤一把拉住她,她挣扎着,一路让他带到隐密处。
“放开……”
“别胡闹了!”力勤喝住绯羽,“话我只说一次,听不听随你。”
绯羽无言地望着力勤,看着他暴躁的发脾气。
“你躲我躲得还不够吗?是不是要我们其中一人离开医院,这样的迷藏才可以结束?
回答我,别默不作声。”力勤霸道地吼着。
“我没有这个意思。”绯羽讷讷地呢喃。
“那你是什么意思?只准你伤人,不准我回敬吗?你知道我被你伤得体无完肤吗?
你享受伤人的快乐之后,我才小小回敬一下,你就受不了了,嗯?”力勤抬起她低垂的容颜,眸子锁着她,不让她有机会逃开。
“我没有这个意思……”绯羽哽咽,她无意伤力勤,真的。
“该死的自怨自艾情结!去他的!”力勤咒骂完后,不容绯羽挣扎反抗地吻住她的唇,舌长躯直入,完全不给她反应的时间。
绯羽被他物得脑中一片空白,仅存的只有他。
力勤抬起左手,以指尖描绘着她的唇形,低柔地道:“都是你,都是你,都是你,搞得我的生活一团乱,拿走了我的心,在我拋却过往向你告白时,你却狠狠地、接二连三地刺伤我,你害怕,难道我不害怕吗?你自卑,我的心从来没停止为你痛过,为什么你还要这么退缩,为什么不给自己一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