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说了!”绯羽捂住自己的耳朵,阻止力勤的话入侵内心,但力勤拉下她的手,继续说下去。
“而当这个意外发生时,你承受了你父母亲的怒火和转变,因而认为是这个意外毁了你的一生,沉浸在自怨自哀中,拒绝任何人的援手,以为自己是世界上最悲惨的人。
你有没有看过非洲那些饿得半死,可是仍然苟延残喘下去的人?有没有看过那些因为各种原因而使身体受到伤害的人还是活了过来,而且活得比任何人都有自信?你比这些人都还不如!该死!你为什么不走出来?你就这么甘于受它支配吗?”
力勤连珠炮似的吼着,他恨不得将绯羽的脑袋敲开来看看她的脑子有什么问题!她竟然想逃避!这个懦夫!
绯羽抑住心头的震撼,咬牙道:“我只是想换个工作环境,跟你所说的完全没关系。”
力勤想掐死地,却挑眉讥刺道:“看不出来你这么求上进,懂得往高处爬。”
绯羽被他讽刺得想掉头离开,可是她不能,她只能坐在这儿任他的话一字一句化为利刃割痛她的心。
“我只是累了。”她合上眼,强忍着掉泪的冲动道。
危险的笑容在力勤完美的层线漾开来,眸里迸发的是火一般的光芒。
他站得离她远远的,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再开口,“是因为我跟你提出要交往的事吗?”
她对他当真一点感情也没有?力勤涩然想着。
“我只是累了。”绯羽重复,低着头不敢看他,深怕自己不小心泄漏了感情。“只是想换工作环境,如此而已。”
气氛有那么片刻的凝滞,良久,力勤才道:“既然如此,你走吧!”他的声音像半个月没睡觉一样疲累。
成功了!可是她听到自己心碎的声音。
“明天会有人来接替我。”她强迫自己说完结尾。
力勤阴郁地看了下绯羽,没有接话,径自收拾好物品往急诊室走去。
高大的背影看来阴鸷,绯羽的泪再也忍不住。
刺骨的痛楚急袭向她……
法恩讶异的挑眉,看着绯羽捧着他送的爱丽丝走进病房。
她面无表情的将爱丽丝插进花瓶,见着他讶然的表情只适:“我是你的特别护士。”
法恩沉默半晌才开口,“你不是回绝了?”
“如果你不想我照顾你,我可以离开。”绯羽冷淡的看着他,淡漠的说。
“我只是有点讶异。”法恩的态度谨慎了起来,此刻的徘羽跟资料上说的完全一样。
是什么改变了她?难不成……她跟那个医生吵架了?
他看向她的脚,眼中闪过一丝光芒,再看着她冰冷的容颜,微皱眉。
“你不喜欢花?”他找着话题。
“我喜不喜欢不关你的事。”绯羽心中难以克抑的浮现力勤家墙壁上的那片向日葵花田。
法恩轻笑,“你对人的戒心很重。”
“不关你的事。”绯羽瞪眼法恩,多话!
面对她的敌意,他只是微笑,直截了当的问:“因为你的脚吗?”
绯羽脸色一变,想起的却是力勤,而非那场意外,这让她思及她为了自己的脚而拒绝力勤,排斥他。
不要再想了!你会愈陷愈深的!
她清清喉咙,拿起针筒,推出些许药水后,拉起法恩的袖子,拿酒精棉花消毒他的臂膀,将针刺进去。
技术很好,但法恩觉得绯羽把他当成木偶,这种感觉不好受。
“你不能通知我一声要打针了吗?”他忍不住问。
“你眼睛瞎了,没看到我拿针筒吗?”绯羽冷讽。
法恩说不话来,看来,他得花点时间去适应她。
这是他应得的……
第七章
风清扬一双眼自进餐厅以来,就没离开过风力勤,看着他无精打釆的点菜、不耐烦的喝着开胃酒、心浮气躁的用餐……
然后他笑了,笑得很有魅力。
力勤放下刀叉,皱眉看着大弟的怪笑,“你有病是不是?”
“不。”清扬摇摇头,“我在想羽的能耐很高。”
提到绯羽,力勤的眉皱得更紧,神色明显不悦,“什么意思?”
“我说……”清场隐去话尾,啜口红酒才道:“既然喜欢她,为何一个人烦恼呢?”
“你以为我没试过吗?”力勤单独约清扬出来是有原因的,至少,他不像其它驻院人一样过火地担心他,还保持着一点理性。
清扬注视着他,“她不会是被你的告白吓跑了吧?”
“我才要她跟我交往,她就如惊弓之鸟般逃离我,好似我是什么猛兽,会吃了她似的。”力勤咬牙切齿的道。
“你是真的爱她吧?”清扬笑望大哥有些失控的情绪。
“不爱她,我跟她浪费那么多宝贵时间做什么?纯绊娱乐吗?”力勤瞪着他,却露出个温和的笑容。
“你忘了爱瑞莎?”清扬的视线落到力勤背后的某一定点。
“没有。”力勤干脆的回答,“我的记忆力一直很好,脑容量没有挤到非把她忘了不可。”
“情感呢?”
“对一个没爱也没有恨的人谈什么情感?”力勤淡然地道。
很久以前他就已经发觉自己对爱瑞莎一点感情也没有,否则,爱瑞莎不会以他过于温柔无趣为分手的理由,他根本不爱她,不信任她,才会一直戴着那张“好好先生”的面具跟她交往。不过,他倒是要感谢爱瑞莎教了他一课,让他在面对女人时,可以看清她潜在的另一面。
力勤发觉清扬的视线不在他身上,遂循着他的视线看去,什么都没有啊!“你在看什么?”
“他在看我。”一名带笑的东方男子径自入座。
“星衍,什么时候回来的?”力勤露出欢迎的笑容。
“今天,本来我是想在法国再多留一会儿的啦!陪陪那些法国宝贝,可是,君樵的宝宝吸引力远大过那些漂亮宝贝,而且,听说老大你最近情绪不太稳定哟!”简而言之,星衍这么大老远赶回来是为了看戏。
“多谢关心。”力勤没好气的道谢。
“你真的病得很严重。”星衍煞有其事,一副他才是医生的样子。
“那请问宋医师有何高见?”力勤笑问,眸里跳跃着火花。
“这个嘛……送花吧!女孩子都很喜欢花的。”星衍认真的建议。
当然,也不是每个女孩子都喜欢花,有花粉过敏症的昀樵就封在敬谢不敏;清逸的话,迭她模型或是建筑方面的物品她会更高兴;至于君樵只对她的计算机有兴趣,拿新的软硬件来诱惑她会比较有效用。
“花?”力勤蹙眉,由于风人院的三名女性驻院人封在一点兴趣也没有,使他很怀疑送花会有用。
“应该会有一点效用吧!”清扬也不是十分肯定绯羽会不会接受,他可是见识过昀樵的花粉过敏症发作时打喷嚏可以打上两个小时的可怕情状。
上天保佑绯羽没有花粉过敏症。
“我……我试试看好了。”力勤硬着头皮道,每次她来风人院,都会在屋前看那片向日葵花田的画好久,就送向日葵好了。
几天不见,他疯狂的想念绯羽,虽然接替的艾琳也很好,偶尔还可由她口中得知一些绯羽的消息,可他无法克制心中泛滥的思念。
不知她是否同他一样想念着他?
“谷绯羽小姐吗?”一名捧着一来包装优雅的向日葵的花店送货员站在绯羽面前问道。
“我是。”绯羽点点头,证实自己的身分。
“您的花。”他将手中的花束移交给绯羽,取出一张收据,“请在这儿签名。”
绯羽略带疑惑的签完名,法恩.提诺那家伙只送爱丽丝,好似全世界只有爱丽丝这种花好看,这应该不是他送的。“请问,订花的人长什么样子?”
“是一位非常有礼的绅士。祝您愉快。”送货员回答完,微举帽即离开。
徘羽记忆中没有什么男人可以被当成绅士,除了一个人,那个人一肚子坏水,外表上却是人人称赞的绅士,绯羽心一痛,不可能是他的,他怎么可能在生那么大的气之后又送花给她呢?是她亲手切断了他们之间的联紧,只怕他对她已经失望透顶。
她取出夹放在中的卡片,上面只有寥寥数语,没有署名,可那苍劲有力的中文字却令绯羽差点站不住脚。
希望看在向日葵的面子上,共进午餐。
是力勤!怎么会?绯羽艰涩的呼吸着,为什么?她不值得啊!为什么不放弃……
“羽,你没事吧?”刚进护士站的艾琳差点撞到绯羽,再定眼一看,她根本在发愣。
艾琳举手在她面前晃了三下,口中念念有词,“可怜的羽,起床啰!别再呆呆的跟石像一样。”
绯羽回过神,正好听见艾琳说的话,连忙挥开她的手,有气无力的说:“艾琳,别闹了。”
但艾琳的注意力已被绯羽手中的向日葵“号召”去了,“哇!羽,你页有花福耶!
一天到晚有人送你爱丽丝不说,现在还有向日葵!”
“别碰!”绯羽连忙护着向日葵,不让艾琳“摧花”,这态度引起了她的好奇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