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试探性的加快脚步,然后又放慢,后头的脚步声果然也是先快后慢,她不禁轻笑一声,她故意刷信用卡果然将他们引来了,效率不错。
她是否该相信父母亲已经开始关心她了呢?紫臣冷冷一笑──为自己的异想天开而笑──如果他们以为她会乖乖就擒就太小看她了。
紫臣皱起眉,轻叹口气,然后出其不意的拔腿就跑。在后头跟踪她的人见她突然跑了起来,也跟着追上去。
不知跑了多远,最后让紫臣停下脚步的原因是她闯入百老汇旁的那一条街──毒贩和吸毒者的天堂──并撞进正在巷道中大演“动作片”的人群中。
更可怕的是,紫臣撞进的不只是人群里,还是其中一人的怀里。
“哇!跟人打架除了能活动筋骨外,竟也能享受美人入怀的滋味,真是一举两得啊!”
紫臣听到一个带着戏谑的嗓音在她头顶响起,而声音的主人也正是搁在她腰上的手的主人。
“放开我!”紫臣激烈的挣扎,但那人紧环着她的腰,并带着她“翩翩起舞”来了。
那些追着她而来的人本想跟着加入战圈,但一见着这群人个个身手不凡,自己加入只有挨打的份,他们只是拿人钱财,没必要牺牲性命。是以,他们有共识的退出战圈。
“想活命就别动。”清扬制住怀中扭动不已的女子,一边利落的应付前来找碴的人。
紫臣突然觉得这个声音好熟,但她没时间细想。“你放开我,我还能帮你。”
“哦?”清扬充斥着笑意的声音听在紫臣耳里十分的不悦耳。
她不想让这个男人看扁,在他怀里一个转身,背靠着他的胸膛,以他的身体当支撑,抬起双腿踢倒另一个正伺机接近他们俩的人。
清扬以单手格开其中一人的攻击,望见紫臣的身手,低头给她一个笑容。
这一低头,他们不禁微愣了一下子,只是情势不容许他们多发呆,因此,他们有志一同的打退那些人,冲出那条街,这才有时间对彼此的重逢做反应。
清扬率先由讶然中回过神,他露齿一笑,“嗨!美人,我们又见面了。”
紫臣下意识的想遮住自己的眼睛,但她及时想到他早已看过自己的眼时,立刻放下举起的手,以免因这个愚蠢的举动让清扬看笑话。
“你认错人了。”紫臣冷冷的推开他,找出墨镜戴上,突然发现身着米白色古奇西装的他,右手臂上划了一道口子,鲜血正缓缓的渗出。
清扬对她略显不善的态度不以为意的笑道:“就算我认错人,看在我为了你受了伤的份上,也该替我包扎一下吧?”
“谁教你死捉着我不放。”紫臣没有同情心的理理衣服。
“那也是因为你这个大美人对我投怀送抱啊!”清扬出其不意的拉着她往一旁躲去。
“干什么?”紫臣用力挥开他的手,没有意外的看见他右臂的伤口血流得更快。
清扬一脸无辜的摊开手,“我想你不会愿意让警察先生们带到警局侦讯吧?”
紫臣这才看见有好几辆警车往那条街驶去。
她抬头看了清扬一眼,“跟我来吧!”说完,她冷漠的转身,也不管清扬是否有跟上。
清扬唇角微扬,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再见到紫臣,他望着快没入人群里的身影,快步跟了上去。
“自便。”紫臣一进屋便脱下风衣,露出里头穿的红色薄罩衫和蓝色牛仔裤。
清扬跟在她身后进屋,黑眸随意浏览了下室内,一出玄关便是客厅,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片窗户,离窗户约莫五步的地方有一组老旧的沙发,由它斑驳的颜色看来,年代久远。屋里并没有电视、电话,整间房子并不凌乱,但是有种主人并非打算长住的感觉,所以没什么人气。
客厅右侧有一张餐桌和两张椅子,不过桌上没有东西。厨房就在那张桌子再往右一点的隔间里头,而在客厅左侧有一扇门,大概是她的房间吧。
他坐在沙发上,脱下西装外套和衬衫,露出健美的上半身。
紫臣拿着医药箱出来,一见他裸着上身不由得一愣。
“我受伤的地方是手臂,有必要脱衣服。”清扬看见她的表情,笑着解释。“放心,我绝无恶意诱惑的意思。”
紫臣迅速恢复正常,不发一语的替他处理伤口。
“你怎么会闯进那条街的?”望着她的头顶,清扬状似漫不经心的问。
“不关你的事。”紫臣皱眉回道。他未免管太多了吧?她粗鲁的清洗着伤口,没听见预期中的哀叫。
“你是害我受伤的罪魁祸首,于情于理我都该知道理由吧。”清扬经笑,对紫臣报复性的举动不以为意。
“我说过了,是你自己抱着我不放的。”紫臣抬首,那双冰绿色的眸子冷瞪着清扬。
清扬瞧出她不耐烦的神色。“那是因为你突然闯进我怀里,我不抱着你,难不成要一起跌倒?”
“你……”紫臣为之语塞,的确是她撞到他的。
“所以你有必要告诉我理由。”清扬理所当然的下了结论。
紫臣沉默不语,将他的手臂包扎好,然后挑了个离他最远的位子坐下,掏烟点烟,完全无视于清扬在场,好似自她替他包扎好伤口后,他就自动消失似的。
清扬唇角扬起一抹微笑,清了清喉咙,轻声道:“冷紫臣,英文名HELENA,台湾首富冷氏王朝新生代中排行老二,不过已经到移民美国。今年二十七岁,日本画画家,赛车手,个性冷僻叛逆,被视为冷家的耻辱,两个星期前与未婚夫同游纽约惊传被绑架──”
“够了!”紫臣大吼,她震驽得连烟都快掉了。
这个男人是怎么查出她身分的?她和他才第二次见面不是吗?先前他们未曾交谈,他怎么能将她的资料查得一清二楚?
“你怎么知道?”紫臣原本就低的嗓音更为低冷。
“有门道什么都查得到,冷小姐。”清扬一副这没什么的欠揍样。
其实有关紫臣的资料是晴砚将相片洗好后一起丢给他的,说什么既然她是他理想中的女性,就该对人家有所了解。当时他基于好奇的翻了下,才说了这些,紫臣就脸色大变,看来她很在意别人提到她和冷家的关系。
紫臣瞇起眸子,打量着清扬,倏地起身拉开门,屋外的冷空气立即入侵。“滚!”
“你太无情了吧?好歹我也救了你。”清扬慢条斯理的将右腿叠到左腿上,手肘搭在扶手上,双手交握,似笑非笑的望着紫臣冷然的面容与结冻的冰眸。
“不管你是谁,现在就给我滚。”紫臣有种想杀人的冲动。连一个萍水相逢的人都知晓她的身分,看来纽约一定是和她犯冲,不然就是她逃跑的时候忘了挑个好日子,甚或忘了看看那天是不是十三号星期五。
清扬缓露出一个妖异的笑容,语气轻柔的说:“我不想走。”
若在以前,清扬会接受她的逐客令离开的,但最近他的心情不是很好,所以以往藏在他开朗笑容下的一些负面情绪有显现的趋势。
紫臣再次愣了愣,这个人……她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但嗅到了一丝跟她一样的冷僻气息。
她冰绿色的眸子盯着清扬的笑脸良久,放弃似的合上门。
“随你。”她不想管他了,反正真要动起手来,吃亏的不一定是她。
清扬打量的目光一直未曾开她,“你为什么要逃婚?”
“那是我的事。”紫臣以一贯的冷言回答。
“你为什么要逃婚?”清扬再问一次。
“那是我的事。”紫臣的答案也没改。
清扬不放弃的再问,像是在和她玩比耐力的游戏似的,不得到答案不死心。
而紫臣也不是普通的有耐心,他问了十几次同一个问题,她也回答了十几次同样的答案,连语气也没有改变。
最后,他们俩的眸光相接,紧绷的气氛在互视中化解。
“你是谁?”紫臣直截了当的问,不想拐弯抹角。
“风清扬,律师。”清扬明显的看见在他说出自己的职业时,她眼中闪过的厌恶。
“律师?”紫臣冷哼一声,重新点燃一根烟,轻吸口再吐出烟雾。
“如假包换。”清扬微笑道。
“看不出来。”看他的身手和不经意流露的阴冷气息,她还以为他是某个帮派的老大。
“我想,我应该不必拿我的律师执照让你看吧?”清扬挑眉轻问。
紫臣斜睨他一眼,不想说话。
清扬起身面对窗户,发现有好几名黑衣人守在楼下。“什么时候了,还有人玩角色扮演玩到街上来了。”他顿了顿,心知接下来的话会让紫臣坐立不安。“而且扮的还是很像MIB中的角色。”
闻言,紫臣果然不安的移动了下,她起身来到窗口,但清扬挡住她的视线。
“你探头出去不就让他们知道你住哪一楼了。”清扬笑着望进她那双百看不厌的美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