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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咬着下唇,白椿槿不自觉地微弯唇角,有人站在她这边,即使是掠夺性意味浓重的话语,她仍是很开心。

  在九江,无一人肯伸出援手帮她,她只能自力救济,逃出那个令她窒息的地方。之后逃到这儿,被水承潋捉到,不过数日,她已觉过了数年。

  再见杜仲言,她竟有种相见不相识的陌然。

  “你!”杜仲言老羞成怒,被人发现自己的未婚妻跑了已够丢脸,现在白椿槿有了姘头,还一副光明正大的模样,看得他怒火攻心,差点无法控制自己。但见白椿槿幽深的黑眸如镜般看着自己,他眯起眼,“椿槿……啊!”

  才唤完,水承潋即眸闪怒意,一个挥袖,杜仲言即被无形的风给击倒在地。

  “少爷!”杜若被水承潋扫向岸边的大石,失去意识。

  “杜大夫!”乡人们如杜仲言一般倒地,个个痛吟出声,“妖啊……你是妖啊……妖怪啊……”

  雷声近在耳边,白椿槿发现水承潋的手高举,雷声大作,闪光乍现,心下一惊,连忙拉住水承潋高举的手大叫:“不!”

  水承潋没听她的,他轻而易举地甩开她的手,第一道雷落在杜仲言脚边,妖眸邪魅而充斥着火红的杀意,看得杜仲言四肢并用的在地上爬动着,可他的速度比不上水承潋,第二道雷打在杜仲言的袍角,水承潋因自己连着两次失手而皱眉。

  他的气散布,迅捷扩至整座山头,一时间,湖加上他的气,还山头片片郁绿。

  同时,远方的茜草和枸杞、近处的黑狐与青蛇也感受到水承潋快迅扩展的气。

  “不要!”

  当第三道雷将至之时,白椿槿的叫声窜入水承潋的耳里。他低头看她,瞧见她的眼睛有水流出来,红唇喃着“不”字。

  “求求你,不要杀人!”她不希望任何人因自己而死,她不愿背负更多罪名。

  水承潋拢眉,怒气未消,再扬手想引雷轰人,但意外的发现自己因白椿槿而少了引雷的欲望。

  他握拳拂袖,妖眸冰寒地扫向他们,“滚!你们臭死了!”

  人类的臭味盈满了整个湖,徒惹他心烦气躁。

  闻言,乡人们起身扶起已呆若木鸡的杜仲言,留下昏迷的杜若狼狈离去。

  白椿槿待他们离去后,松口气,下巴被个力道抬起,强迫落入水承潋隐敛的妖眸中。她呆了呆,不由自主的,谢语脱口而出,“谢谢……”

  “你的眼睛有水流出来。”水承潋用舌头舔去她眼眶凝聚的泪水。

  那湿热的感觉让她肩膀一缩、眼一眯,却因此而更加感受到水承潋的舌头抵触在自己眼里的感觉,她浑身一颤,有种无以名状的酥麻感窜流。

  “咸咸的,为什么?为什么这水舔起来咸咸的?”水承潋质问,将杜仲言之事置之脑后。

  “因为那是眼泪。”白椿槿闭上眼,不让他再舔,他的舌头让她变得很奇怪。

  “眼泪?”那是什么?水承潋的记忆里没有“眼泪”这个名词的存在。

  他没有眼泪,茜草和枸杞也没有眼泪,只有人类有眼泪吗?

  “那也是一种水。”白椿槿简略的解释,但不愿告诉他何时才会有眼泪。

  “你……我们可以下去了吗?”

  一直“挂”在水承潋身上,让她很不好意思。

  “下去?”水承潋不解的看着她,她指指岸边,他顺着看过去,扬眉,带着她飘到岸边,放她下去,自己则飘在离地不远的空中。

  白椿槿一脚踏实地,膝盖一软,差点站不稳。她捉住水承潋的手,后者没有甩开她的握持,待她能站稳后,她才放开他的手,但有种奇异感觉衍生,看着他,她有些不知所措。

  深吸口气,她转身见着杜若,于是上前去查看他的情形。

  水承潋跟在她身后不到一步的距离,漠然的看着她对杜若上下其手,感受到先前自己苦心隐藏的气外放的结果是——

  招来青蛇与黑狐的追杀。

  此时他气未全,但他们两人已至,于是随手一挥,将白椿槿和杜若圈在一个光环里,转身面对他们两人,嘴角冷残的笑意说明他很“乐意”青蛇与黑狐前来“送死”。

  第六章

  “喔……”杜若闻到冰凉的气味,因而呻吟一声醒了过来,映入眼底的是白椿槿那张清丽美颜。“少……少夫人……”

  “别唤我少夫人,我不配。”白椿槿口里说着贬低自己的话语,可眼神和语气却显二致。

  “少夫人……”杜若见白椿槿安然无恙,有种恍如隔世的恍然感。

  “杜若,对不住,若不是我打昏你逃出来,就不必害你跟着杜大夫出来找我了。”当初是白椿槿趁看守她的杜若不备,敲昏他才逃出来的。

  “少夫人,哪儿的话,小的只是不明白,你为何要逃?不过……这些日子同少爷朝夕相处,小的……小的多少明白了……”杜若与杜仲言同处的这三个月,让他彻底对杜仲言改观。

  “杜若,别这么说,我不愿连累任何人,包括你。”白椿槿压压杜若的背。

  “会痛吗?”

  “不痛。”杜若被白椿槿抬起下巴,语意模糊的回着。

  白椿槿看了看他的脸还有颈子,微皱眉,“你近来夜不安眠吗?”

  “是……是……”有时候杜若会觉得白椿槿比杜仲言还厉害,她只消看看脸色和听听声音,便能知病人近来的身体状况,有时甚至毋需把脉。

  “你的背没伤到,倒是要多注意睡眠,别不睡觉到处跑。”白椿槿讲完,起身欲离去,才走不到两步,即撞到一道看不见的墙,反弹力让她倒退。

  她伸手摸上那道透明墙,透过日光,隐隐可见金芒流转。

  “水承潋!”她望向不远处的白色身影,见着他背对着自己与另两名身着一青一黑的男子对峙着,一股恶寒爬上她的背脊。

  她认出那黑衣男子是前些日子想捉她的黑狐。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怎么会这样?一个转眼她即被囚在这里头……

  “水承潋!放开我们!”白椿槿敲打着那道墙,孰料那墙坚固得很,非她这弱女子可敲破的。

  水承潋冷冷咧开唇角,睨着青蛇与黑狐,“没想到你二人想死的欲望如此之强,我方现身,你们便急着来找死。”

  “哼!蚣蟆,鹿死谁手,犹然未知,你别太得意!”青蛇沉不住气的回嚣,手里的扇子一合,直指水承潋。

  “手下败将。”水承潋笑得更加张狂。

  冷冷凉凉的风夹带湿意拂面,料峭的寒气袭来。

  “蚣蟆,我们要的不多,只要你的一颗内丹和心就够了。”黑狐阴冷一笑,颊上的伤痕跟着他的笑变得狰狞。

  “水承潋!”内丹?心?那……那水承潋不死定了?白椿槿心一紧,喉头一窒,连忙大叫。

  “别吵!”白椿槿的呼唤扰乱他的心绪,即使她的声音小如蚊蝇,他还是听见了。

  “少夫人……”杜若起身站到白椿槿身后,瞧见对峙的三人,再见白椿槿焦急的模样,心里头有底。

  他很想祝福少夫人,可他不能。

  “少夫人,少爷不会放过你的。”

  杜仲言向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他绝不会眼看自己的未婚妻跟别的男人私奔而坐视不管。

  “杜若,此事容后再议。”白椿槿现在不想听到杜仲言的名字,她满心满眼都是水承潋此时的处境。

  二对一,他伤势未愈,能否自他两人手下存活?

  “蚣蟆,耳闻你对人类憎恶入骨,怎那人类女子非闭月绝色、又非倾城之姿……你也看得入眼?难不成……她是有其他方面的‘才华’吸引你?”青蛇邪笑,目光在水承潋和白椿槿之间游移。

  他虽年轻,可在人类中打混多年,自是比水承潋多“知道”一些人事。

  “废话少说。”水承潋听不出他意有所指的讽刺,只觉得他的话语很刺耳。

  “不许你污辱我家少夫人!”倒是杜若看不过去,出言护主。

  比起青蛇的暗讽,杜若那句“少夫人”才真正引发水承潋的火气,他往后横了眼杜若,眸里的妖气逼人,看得杜若心生恐惧,连退好几步。

  若非白椿槿也在圈内,水承潋早撤了光圈让杜若自生自灭。

  “少夫人?”黑狐冷冷一笑,“蚣蟆,你何时干起抢人妻妾的勾当来了……

  喝!”

  话未结,他即被水承潋扬袖击来的水柱给截去话尾。

  “黑狐,你的嘴很臭。”水承潋没空听他们再说些惹他心烦气躁的话,厌烦的扬高眉,“你们要一起上还是车轮战,我都奉陪。”

  “蚣蟆,你别以为我们真的杀不死你!”青蛇握紧扇子,怒斥道。

  “有种过来。”水承潋刻意挑衅。

  “吓!”青蛇大喝一声,化为一道青影冲向水承潋,与之缠斗。

  黑狐反而沉住气,观望他俩的战斗片刻,视线落至被锁在光圈里的白椿槿——

  白椿槿的注意力全放在水承潋身上,担心他体内的毒因这番打斗而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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