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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怒气冲冲走过三二0室,看见门缝下流泻而出的光线,很好!他在家!没去敲门——
哼哼!不急,待会儿!
走进家门中,掏出「十面埋伏」的CD,转到绝对可以让隔壁听得一清二楚的音量。放这音乐有两个目的:一、告知那家伙,她回来了!而且情绪极度不爽,二、叫那家伙皮绷紧一点,她要对他「宣战」了。
给了自己二十秒钟理好情绪,头一扭,如装备完成的女战士一般走出家门,朝三二O进攻,她没费事按铃,直接抡拳敲门,才敲了第一拳下去,门就开启——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回视她,显然他早就恭候大驾,准备迎战。
这样很好,要不然一个人唱独角戏多无趣呀!
怒目瞪着他,胸膛大幅度起伏。「你、是、什、么、意、思?」她咬牙切齿地问道。
他没说话,依旧瞅着她,眼底也燃着冷冷的怒火,怎么,好像该发火的人是他而非她?!
她向前走一步,手指戳着他的胸膛。「你凭什么讲出那样的话?」
他两手抱在胸前,微扯嘴角。「怪了!你不是说你没‘男朋友’吗?我好心帮你制造机会,还不好吗?」声音是那种会将人逼得发狂的冷静。
啥?「哈!这么说,我该谢谢你喽?」
「可以呀!你要谢的话,我不反对!」他的情绪已经够紧绷了,偏偏——这女人放的是什么音乐?轻易就将人的怒气撩拨到极点,若不是乐声又突然缓和下来,他真怕自己会失控!
「你是我的谁呀?」再次用食指戳点他的胸膛。「有什么资格叫人家追我?」
他是她的谁?这几个字彻底引爆爆点!
猿臂一伸,抓住她的双手,用力一扯,将她拉到身前,与她眼对眼、鼻对鼻。
[是呀!我也很好奇,我是你的谁?只是——邻居嘛!当然!还有……」眼睛一眯,下身故意朝她顶过去,与她的密切贴住,满意的听到一声倒抽气,似笑非笑扯着嘴角,在她耳边,一字一字清晰的吐出来。[一、支、免、费、的、按、摩、棒!」
她脸孔倏地变得潮红,可不是因为欲望,纯粹是愤怒,极度的愤怒!双眸因怒火显得更加明亮!
她冷笑。「是喔!还真是委屈你了。」可恶!双手被制,无法运用,不过他以为她会因此束手待毙吗?哼!想得美喔!刻意地,抬高臀部,若有似无地与他的厮磨,他不由发出闷哼,人也瑟缩了一下,反应是立即的,明显的硬挺抵住她的小腹。
「尽管我们已经有两次性关系了,可是我管过你吗?」一边说一边微晃臀部撩拨他,他的呼吸开始急促起来,眼神亦变得明亮火热。
好!很好!她在心中冷笑。
他没说话,其实他该讲些什么,也该避开她的挑逗,但他动不了,他已被某种奇异的感觉给攫住,太有意思了,从未有任河女子这样对他,跟她在一起时绝不枯燥乏味,她的反应总是出人意表,叫人难以招架,又爱又恨。
「没有!对不对?」她靠向他,近得闻得到彼此的气息,可又巧妙地不碰到对方的肌肤。
「我问过你两天前和那个女人上过床的事吗?也没有!对不对?既然我们两人的关系并未到相互约束的地步……」她退回去,瞪着他。「所以请问你,你、凭、什……」还没说完,话已尽被吞入他口中,而他身躯逼上,紧紧压住她的,让两人之间零距离。
这人怎么这样呀?怒气完全爆发!即使手和身体被人制住,可她仍不放弃的用力挣扎,她用牙齿咬他。在吃了一记痛后,他微微退开,她用力向前伸头想再咬他,他却避开,左躲右闪,动作灵活极了,还发出轻笑声,让她完全咬不到。
真真气煞她也!
毫无预警地,他突然松开她的手,两手捧住她的脸,迫她张大了嘴巴,头一低,狠狠地吻住她,夺去她的呼吸,舌头已被他制住,想再度发挥齿功咬他,可得冒着「咬舌自尽」的风险,不得不颓然放弃,只有用已得到自由的双手,她一只手拚命推他的胸膛,一只手则用力扯他的头发,想拉开他的头,可他像盘石一般,动也不动。
三十秒后,他渐见优势,她因缺氧而渐渐失去了力量,当他松开她后,她沿着壁面往下滑,只能拚命张口吸取氧气。
她的嘴唇红肿发痛,脸颊也被他握得泛疼,可他也好不到哪去,头发被扯得乱七八糟,她指间还握有几根他的发丝,脸颊亦有她的爪痕。
两人胸膛都大力起伏,视线则一瞬也不瞬地胶着,谁也不知道原本充满火爆的气氛是怎样转变的?而且——为什么会转变?可恨的是,连她房内的音乐也同时转换了一个味道。
他再度走向她,并弯身抱起她,这回没有遭到任何的反抗,反倒是她勾下他的头,亦狠狠吻住他的唇,又是啃、又是咬的,打算也将他的嘴巴弄得跟她一样痛!
他则把他的房门踢上,抱着她走向床。
当「十面埋伏」中战鼓声响起,床上的另一场战争也同时展开,只是这回无关楚汉相争,而是单纯的——男人与女人!
第6章
「爱上一个女人的感觉是怎么样的?」
「想上她!」一条毛巾砸中陈为明的脸。
「认真点!在蒸气室长椅另一边传来森冷的声音。
「我很认真呀!你不想跟你爱的女人上床吗?」为明抹去脸上的汗珠,可没一会儿,汗珠又被蒸气熏出皮肤表面。
「……想!」
「那就对了!」
「可你要怎么知道自己不再爱她了?」
「当你不想再上她的时候!」
沉默了一会儿。
「那你又如何确定你想上的女人就是你爱的?」
「呃,当你还想一直上她的时候。」
「当不想再上她时,就是不爱她了?!」
「没错!就是这样!」
两人再度陷入沉默——
「为明,这段谈话我只想赋予两个字作终结。」
「真理?」
「错!是‘废话’!」说完话,铭翰从旁边的水池舀了一瓢水往地板泼去,嘶地一声,一股白色蒸气往上冒,将身上的毛细孔张得更开。
为明重重叹口气。「虽你认为是‘废话’,可其中也有几分道理,不是吗?不过——我倒想知道是哪个女人让你这个根本不想谈情说爱的‘蜻蜓’开始伤这种脑筋?」会戏称他为「蜻蜓」,就是因为他对女人就像蜻蜓点水一样,从不维持长久关系。
铭翰没说话,只是拧了毛巾覆在眼睛。
为明上下打量他。「从刚刚进来,我就想问你了,你今天早上没上班,身上又带着一些伤,是不是和那女人有关?」幸好今天俱乐部人不多,要不任谁看到他身上那吓人的伤迹,还以为他遭受了什么SM的招待咧!可见他神清气爽的模样又不像,着实教人费疑猜。
他虽没正面回答,可在唇上的微笑不言而喻,让人看了有些嫉妒,显然昨晚的热情飨宴,让他很满意。
一会儿铭翰拿起覆盖在眼上的毛巾。「我蒸够了,先出去泡热水。」说完后便站起身走出去,留下一头雾水的为明。
一到外头,全张开的毛细孔一接触到冷空气立刻缩起来,打开水龙头,让冷水冲去了身上的汗珠,方走进前方的按摩热水池,强力水道冲击他背部的穴道,令他舒服的吐出一口气。
终于在发生第三回性关系过程中,突破「一」次纪录了,想到昨夜,他不觉莞尔,在怒气驱使下,两人的激情白热化到令人难以想象的地步,彻底燃烧了一整夜,让他恢复了「一夜三次郎」的名号……
不过——低头看看身上的伤,胸前有明显的齿痕和抓痕,背后以此类推,想必伤痕更多,在昨晚这场战役中,他也没讨到什么便宜就是,瞧他睡到下午才清醒,错过了上班,可见精力耗损得有多凶。
他微微苦笑,她还真不是普通的凶悍,就像一头母狮子,对他又啃又咬又抓,毫不留情将她的印记刻在对手的身上,完全不让他好过,彻底实现她的报复。
后不后悔惹上这个煞星?嗯……有一点点懊恼,可想到两人所共享的那份独特的激情,他又不觉兴奋了起来,没想到她会有这么狂野的一面,甚至在她面前所展现的自己,也是陌生的。
水面产生了动荡,陈为明在他身旁坐了下来。
「啊!好舒服……也不晓得最近怎么了,老觉得肌肉和骨头会莫名的酸痛。」
「操劳过度?」
「哼!才没你那么好命!」为明意有所指地说道。
好命?他只是扬眉不语。
两人安静了一会儿,为明忍不住开口问道:「你真爱上某个女人,是不?」
「爱上?」他微扯嘴角。「我就是搞不懂自己是爱她,还是只想上她。」
呃?「下了床的她和床上的她有什么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