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它喝下去。”他坏脾气地说。
“哥哥,我没醉,我只喝两杯而已。”娜娃不用大脑想也知道那是什么。
“喝下去。”欧赛奇的声音显示出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娜娃为难地接过杯子,蓝音涵晃着脑袋说:“那是什么?”
“解酒的。”欧赛奇示意她接过。
蓝音涵扁嘴。“我不喝,那种东西没一个好喝的。”
“知道就别喝醉。”他严厉道。
“我没喝醉,吐过之后更清醒了。”话毕,她忍不住笑出声,却打了一声酒嗝。
这薰臭的酒味让欧赛奇的眉头打结。
“我要回家了。”蓝音涵宣布,随即站起身。
“哥哥,你送音涵姊姊回去。”娜娃立刻道。
“不用,我好得很。”她只不过是有些不稳而已。
欧赛奇放下杯子,抓住她的手臂。“我送你。”他不可能让她一个人这样回去。
“不用,不用。”她挥手,打上他的胸口。
他在她差点绊倒自己前抓住她。
“我去拿音涵姊姊的东西。”娜娃非常高兴能抛下解酒饮料,走到自己房间去。
“你实在很会惹麻烦。”欧赛奇抓紧她让她站好。
她仰望着他。“光头。”她突然抬手捧住他的脸。
他没法掩饰自己的讶异,整个人瞬间僵掉。
她眯起眼睛。“我还是喜欢你没有头发的样子……你的照片,有头发的,很好笑……”
他不知要说什么,所以只是沉默地凝视她。
“你是个好人,光头,你放心,我会帮你的……”她因打嗝而断了话语。
“帮我什么?”他不解地问。
“帮你──”
“好了。”娜娃拿着音涵的购物袋与外套走出来,当她瞧见两人有点暧昧的姿势时,整个人停在原地不敢动。她是不是打断了什么?她应该晚一点出来的,娜娃懊恼地想着。
欧赛奇拉下蓝音涵的手,说道:“我们该走了。”
“嗯!”蓝音涵点头。
娜娃将袋子递给哥哥,动手帮蓝音涵穿外套。
一分钟后,两人搭着电梯下到停车场,当欧赛奇将她抱进吉普车时,她已经显得有些昏昏欲睡了。
“光头……”她打个呵欠。
“嗯!”他坐上驾驶座,关好车门。
她没说话,只是眨了眨眼皮。
他拉起安全带,俯过身为她系好,她笑看着眼前的光头,抬手敲了敲。“光头吗?”
他又好气又好笑地拉下她的手。“又不安分了你!”
她换另一只手敲他的头。“扣扣扣,光头光头,无毛不愁,头上抹油,滑滑溜溜。”
他忍不住笑出声,她也笑。“你真是……”他抬手为她顺了一下遮住眼睛的刘海。
她笑着又敲了敲。“光头光头,扣扣扣,木鱼木鱼,扣扣扣,姑娘见了嘻哈哈,笑他不是和尚却剃头,我的小光头呀!不要怕羞,跟我回家种萝卜,冬天为你织帽子,夏天帮你遮烈阳,来年生个小光头。”
不期然地,他的脸升起一阵臊热,蓝音涵看着眼前的他,好玩地摸摸他的光头,笑得很高兴。“后面……还有,可是我忘了……”
“你做的?”他清清喉咙。
“小时候我们村里一个伯伯教的……”她皱眉。“后面是什么呢?”她打个呵欠。
他凝视着她几乎要闭上的双眸,挺俏的鼻子,粉艳微张的双唇,他能感觉血液里蔓延着一股冲动。
“好听吗?”她呢喃。
他不知道自己回答了什么,也不在乎,只是盯着她,她可能是少数喝醉时比清醒时可爱的人。
“光头……”她抚着他的脸。“光头光头,扣扣扣,西瓜西瓜,扣扣扣,小孩见了嘻哈哈……嗯……”她打个呵欠。
他不自觉地又欺近她些,身体不受控制的朝她双唇贴近,忽地,一辆汽车的防盗铃突然响起,他心头一震……
“该死──”他猛地坐正身子,抹了一下脸,让自己冷静一下。“要命──”他拉下车窗,让自己透透气,他刚刚做了什么?老天……发生了什么事……
“什么声音?”蓝音涵含糊地咕哝一声。
“我去看看。”他几乎是狼狈地逃下车,走了几步后,就发现转角有几个小孩在一辆自用轿车车盖上玩耍,难怪警铃会响。
他们一瞧见他,立刻咯笑着一哄而散,有些顽皮的孩子甚至经过每一部车子时附上一脚,弄得整个停车场铃声大作。
他趁此冷静一下心情,刚刚……的事……他烦躁地抹了一下头。“真是要命──”他摇摇头,来回踱步,这女人真是太可怕了,先是闹得他不得安宁,然后无所不在的出现在他的生活中,与他称兄道弟,现在又来迷惑他……
他深吸口气,试着冷静下来,一分钟后,自觉够冷静了,他才回到车内。
“嗯……”蓝音涵朦胧地睁眼,有点分不清自己在哪里。“巴黎……旧金山?”
欧赛奇一上车,就见她扯着身上的安全带,疑惑道:“咦?咪咪,我的安全带怎么解不开?”
她抬头瞧见他,笑道:“咪咪,你怎么剃光头?学姊会骂人的。”
“你糊涂了?”欧赛奇好笑道。
她揉揉眼,这会儿才看清。“光头?”
他发动车子,听见她打了个呵欠。“我知道你是光头,给我一杯咖啡……”
突然,咚地一声,蓝音涵的头敲上车窗玻璃,他吓了一跳,伸手扶正她的脸,让她靠着椅背。
欧赛奇看着她熟睡的脸,忽然想摇醒她。这女人真是个麻烦!超级大麻烦!
不期然地,耳边响起她热切的声音:因为我喜欢上一个男的,所以我想做一些调查,看看男人喜欢什么样的女人,我好做个参考。
“该死──”他敲了一下方向盘。
她已经有喜欢的人了,而他竟差一点就占了她便宜。他忽然有种揍人的冲动,而他非常希望站在他眼前的倒楣鬼就是她喜欢的那个人。
☆☆☆☆☆
翌日,蓝音涵睡到中午才起床,虽然有些宿醉,不过还不至于太不舒服;吃了点东西后,她看看报纸,打了几通电话后,懒散地又回去睡个午觉,直到姊姊下班后才把她叫起来。
用完晚餐,她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回房间东翻西找。
“姊──”蓝音涵边翻衣柜边叫着。
“干嘛?”在客厅看Discovery的蓝郁溜走进妹妹房间。
“你有没有看到我在美国买的牛仔帽?去年买的。”
“我想想。”蓝郁涵推了一下眼镜。“对了,你不是送给爸爸了?”
蓝音涵的头从衣柜内探出来。“好像是……”
“后来爸爸好像送给隔壁的王伯伯了。”
“他干嘛送给铁公鸡王伯伯?”蓝音涵不高兴地说。“跟王伯伯借粒大蒜他都要记上一年。”
“爸说带着那顶帽子,鸟一直飞来拉屎……”说完,蓝郁涵忍不住笑出声。
蓝音涵这才露出笑意。“这还差不多。”
“你要那顶帽子做什么?”蓝郁涵询问。
“我想送给光头。”蓝音涵皱眉。“现在只好送别的了。”
“送给欧赛奇?为什么?”蓝郁涵不解。“你不是已经送他礼物了?”
“哪有人嫌礼多的?更何况昨天我吐了他一身……”说到这儿,她开始发笑。
“你吐在他身上?”蓝郁涵瞪大眼。
“对啊!我中午起来的时候,对昨天的事模模糊糊有点印象,后来我打电话问娜娃,才知道我吐了光头一身。”她哈哈笑着。
蓝郁涵也笑。“你昨天是醉得很厉害,他送你回来时把我吓了一大跳。”
“虽然醒来的时候胃有点不舒服,不过,那个小米酒还满好喝的。对了,昨天我好像想起那个光头光头……”她皱眉。
“什么?”
“上次我跟你提过,伯伯教我们的光头歌。”她偏过脑袋努力回想,可却是一片空白。“算了,先想礼物。”
蓝郁涵推了一下镜框,提供意见。“你每次出国不是都买一堆东西?随便拿一个送他就好了。”
“这样没诚意。”她拖出床底下的箱子。
“哦……”蓝郁涵想了一下,随即问道:“音涵,你这阵子一直跟光头……我是说欧赛奇在一起,嗯……你不讨厌他了吗?”
“姊,你别把我想的那么小气,我已经原谅他之前的‘夺棍之仇’。”她微笑。“更何况,我已经报仇了,我们这叫不打不相识,再说,如果我讨厌他,就不会想帮他找女朋友了。”
“也对。”蓝郁涵突然灵光一闪,假装不经心地说:“礼物嘛……对了,那……那个大木雕可以送他……”
闻言,蓝音涵挑眉。“姊,你不是想趁此除掉我的木雕吧?”
蓝郁涵摸摸眼镜边框。“没有啊,我是想……客厅那么小,不要再摆东西了。”
“我看到你心虚的神色喔!”蓝音涵怀疑地说。
“才没有!”蓝郁涵挺直肩膀。“我是说……木雕太大了,你送人的话,就有位置摆你以后买的东西。”
蓝音涵突然上前勾住老姊的肩膀,揶揄道:“姊,你该不会到现在还是觉得木雕的‘小弟’碍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