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请稍等。」羽霓礼貌的应答,对着凉凉的坐在客厅中,跷着腿一动也不动的男子道:「电话。」东方焰头也不抬,只是朝她的方向勾勾手,要她将话筒拿过来。
羽霓暗暗咬牙切齿着,不接也就算了,连听个电话都要她拿到他手上,真是个富家大少呀!哼!他简直是把她当成他家的仆人了。皱着柳眉将电话交给他后,愤愤地转身进厨房准备午饭。
东方焰低哼回了一句,因左手还吊着绷带没心情作画,便每天看杂志偷懒。
对方冷笑一声。「焰?你过得不错嘛,身旁还有个女人!哼!」
「阎?说话干么那么冲。」东方焰一听就知道是阎罗笑,没好气的回复。
听他这么一说,阎罗笑不客气的大吼。「车子!你竟把我的爱车撞坏了!找死呀!」一回台北就接到风声,差点没抓狂起来。新车借给好友一天就挂了,真让他心疼不已。
东方焰早有准备的把话筒拿远。阎罗笑向来爱收集名车,莫怪他得知爱车进了修车厂会抓狂不已,等他发飙完后,他才接口。「我又不是故意的!修车钱算在我头上就是了。应该快修好了。再说,我现下左手还不是吊着三角巾,可没比你的爱车好多少!」
「嗯哼!」阎罗笑大大哼了一声,当然修车费是算他的。「喂!老兄,你的手没断吧!」
「去!轻微的骨折啦!」他早习惯这几个损友说话往往也不留什么口德,并不以为意。
「骨折?啧,还好嘛,小事啦!」还以为他伤得多重,原来只是个小骨折。
「是哟!你的爱车撞坏了是大事,我的手骨折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东方焰冷冷的回了一记。
「知道就好。」
东方焰咬牙切齿的冷哼,大感一个人比不上一堆废铁。
「手受伤,你的服装秀会延期吗?」阎罗笑突然开口问道。
「照常举行。」反正这场秀他是插花性质,没有理由要取消。
「对了,我听瑗姨说你和一个女人住在阳明山上的别墅?」阎罗笑小心的探问。
「干么?」
「那女人的声音听起来还不错。」阎罗笑沉思了一下道,不知道他们两人有没有希望呢?最好没有!他先前可是跟人赌了一把,输了可难看呢!
「哼!她就是害我受伤的罪魁祸首。」一讲到这里,东方焰没好气的哼了一声。
「就是她!那你们还能住在一起!你真是宽宏大量啊!」阎罗笑不留情的大笑。何时焰变得那么好心,还能接受和那个害他受伤的女人共处一室!真让他意外。
「哼!她是我老妈的员工!还把她派到我身旁,真是气死人了!」
「嗯,那她的手艺一定不差吧!」阎罗笑忍不住闷笑,焰的胃口很刁,想要留在他身旁一定要先捉得住他的胃口,否则免谈。
「马马虎虎。」他撇撇嘴。
「长得怎样?不错的话,改天去你那儿坐坐。」阎罗笑懒洋洋地开口。
「丑死了。」东方焰毫不留情的开口。
「哈,有那么惨吗?」阎罗笑更是一阵爆笑。心底更是觉得自己稳操胜算,离年底没几个月了,焰应该找不到老婆了。呵!拿这事来赌不太道德,可千万不能让焰知道。
「哼。」
「兄弟,我同情你。」阎罗笑为他掬一把泪。
「少挖苦我了。」东方焰低哼,已经可以想象阎罗笑可恶的表情。
「好了,我等会儿还要开会,下次再聊吧!」阎罗笑收了线。
「快滚吧!」东方焰爽快的切断电话。奇怪!他怎么会为了阎罗笑想来看羽霓的事,感到胸口有些闷呢!没道理!他甩甩头,继续把头埋在杂志里。
用完餐,羽霓边擦着桌子,边瞥着舒服地赖在客厅中的男子。
一时之间,她还真不敢相信两人真的住在一起。
撇去东方焰人如其名易怒的火爆性子不谈,其实他长得挺不错的。出众俊美的五官,加上磁性迷人的声音的确叫人忍不住多看几眼,只是她从没有什么好心情可以去欣赏他一番,反倒常被他冰冷的命令声和吼叫声打断所有的幻想。
「女人--」
「什么事?」羽霓连忙收回飘浮的心思面对东方焰投射过来的目光。
「放洗澡水。」东方焰已快受不了自己好几日没有好好净身了。
「好。」羽霓习惯了他高傲的语气,本能的领旨上楼,走到一半才感到不对劲。帮他煮饭已是超出她的工作范围,为何还要替他放洗澡水?
她纳闷的开口。「为何我要去帮你放?我又不是慵人,我是你工作上的助理耶﹗」
「我不管妳要当什么!现在给我去放!」这丫头还敢反驳他,简直不要命了,他更凶恶的一吼。羽霓在他又凶又狠的目光下,只能委屈地撇撇嘴上楼。
暴君!连洗澡水也要别人放,他真是娇贵到了极点。
一出浴室,就看到东方焰正在房间里脱着衣服。
「呀--」她连忙转过身,双颊火烫。他怎么可以在女孩子面前脱衣服嘛!
东方焰白了她一眼,这女人老爱叫来叫去吵死人了。「喂!妳过来!」
「你想干么?」羽霓小脸红白交错,她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帮我脱掉。」
「不要!」羽霓瞪大双眼,连退了好几步,警戒地望着他,深怕他有什么不轨的动作。
「妳给我过来!我的手受伤没办法脱掉上衣!」东方焰恼怒地看着她防小人般的眼神,她以为他想对她做什么呀!见她迟迟未动,他伸出右手抓住她,咬牙切齿道:「女人!快点!我没耐性跟妳耗在这边!要是害我感冒,我就把帐全算在妳的头上。」要不是自己左手还吊个三角巾,他才不要她帮忙呢!
「好啦,你……放手啦!」羽霓被他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一脸不自在的开口。头一回这么亲近一个男人,更让她有呼吸困难之感。
「快点!」
她的视线不敢乱瞟,呼吸之间清楚地间到他的男性气息,也敏感地察觉到他格外高大挺拔的身躯。她咽咽口水,微颤地褪去他的上衣。
东方焰眉头纠得很紧。她脱个衣服脱半天,他又不是要她脱自己的衣服,她那么尴尬做什么!「还有裤子。」
「什么!」羽霓抓紧他的上衣,拉高声音哇哇大叫。
瞧她急欲逃向门口,他一把抓住她的衣领,威胁道:「没脱完不准走!除非妳想帮我洗澡。」
「不--我才不想!」羽霓摇着头,她才不要帮他洗澡呢!虽然他豪放到一点都不介意旁人见着他的裸体,但她可是非常非常的介意。
「我不会对妳怎样的!快点!」东方焰觉得自己好象是个强迫女子为娼的老鸨。为什么一件简单的事会被她想得那么严重?脱一件裤子真的有这么困难?
「好啦!」羽霓再次苦着脸站在他面前。努力的说服自己,只是单纯的帮他脱裤子,像个护士一样就好了,反正他里头还有一条内裤嘛!她的手微颤地搭上他裤子边缘。抬眼偷瞥着前方的人,见到他紧抿着嘴,一脸愤然的样子,知道他正处于盛怒之下,她吓得连忙动手,慌慌张张地褪下他的裤子,眼睛一点也不敢乱看。
由他的角度看来,他可以清楚知道她整个人像绷紧的发条般全身僵硬,小巧的脸庞上更是火红不已,在在显示她的毫无经验和青涩。当她柔细的小手不经意地碰着他的腿部时,若有似无的触抚让他拧起了眉,鼻息间隐约地粗重了起来。
她的动作并不煽情,但在她冰冷的小手接触时,他仍有一丝悸动。
该死的!东方焰火热的眼停留在她身上半晌,才跨步迈进浴室。
见到他进了浴室,羽电抚着嫣红的小脸,连忙逃出去,大喘着气。
好可怕,原来和男人亲近时压迫感那么大,尤其当他莫名其妙地盯着她不放时,更教她惶恐不已,小手直抚着胸口,急促的心跳却久久才平复。
☆ ☆ ☆ ☆
东方焰窝在自己的房间,混了一个多星期,总算又拿起笔画着图。
虽然左手还裹着捆带,但他的右手仍可以画画,只是他习惯性用左手,右手反倒画了几天仍画不出满意的成品。盯着左手的绷带让他懊恼万分,他毫不客气的把画不出草图的责任全部归咎于她。「都是她害的!」
往年总可以快速、顺利地交出漂亮的成绩单。今年却伤了他最重要的左手,又要为阎罗笑的车赔上一笔钱,再跟一个笨女人住在一块,他再有好心情也全被她给打乱。
他心不在焉地随手涂鸦,自从前天要她协助他脱衣服后,他们之间的关系好象变得紧张且尴尬。她仍是唯唯诺诺的模样,他对她的态度也仍然一样,但他就是知道不一样了。她再也不敢正眼瞧他,能避开他就避开他,活像他是瘟疫一般。
不知道为什么他心情奇差无比,他火大地丢下笔。该死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