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
冰冷的声音,残酷无情的命令语气,狠狠地拉住他移动的双脚。
「你要不要走?如果不走的话,我可不奉陪了。」她爱的就只有自己,在乎的也只有自己,他想怎么对付屋子里头的那个女人,那是他的私事,她管不了也懒得管。
「再见。」徐鸾瑛不管绮秋水的意愿如何,无情的怱视他痛苦的表情,直接坐上车,在他怔忡不敢置信的目光之下,启动汽车引擎,直接开车上路。
至於被她抛在原地的他……不管了!「哈哈哈!管他的,只要我水仙活得高兴快乐不就得了,其余的人全都一起下地狱去吧!哈哈哈!」
疯狂的笑声不断的往後传,传进绮秋水的耳中,把他伤得更重、更惨,一颗心几乎已经破碎。
这痛,到底是因为他自己,还是因为那个无心冷情的女人呢?他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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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独自闷坐在客厅里,徐鸾瑛连灯都懒得开,在黑暗中兀自回想与那女人交谈的每一句话。
「你知道自己是怎么来的吗?」她这么问她。
她摇头回答:「不知道。」就是因为不知道,所以她才想要她的答案。
「你是个不受欢迎的孩子,因为你有个连名字长相都不知道的父亲,他是个强暴犯,而我就是那个惨遭强暴的女人,这样你懂了没有?」她说得极为残忍,而且冷酷,那双眼睛充满变态的快感。
从她的目光中,她轻易的知道她恨她的事实,只是她不想去接受,更不放弃的摇头否认,「我不相信,我绝对不相信,你在骗人对不对?你恨我,也许是因为你被人遗弃了,被那个可以称为我父亲的男人遗弃,因此你把一切的恨意发泄在最无辜的我身上,对不对?」
「无辜?」她冷酷的直瞅著她,好像在看天大的笑话般,「你也配跟我说无辜,这整件事情当中,最无辜的是我,绝对、绝对不可能是你。」看她神色骤变,已经没有刚开始的自信,她更是残忍的伤害她。「你想不想知道你是在什么地方出生的?」
她不想知道,一点也不想知道。
她知道这女人正不惜一切的以伤害她为乐,能伤她越深,她越是高兴,越能感受到报复的快感。
只可惜她没机会开口,她也不容许她有说不的权利,「告诉你,你是在一个很脏很暗的公共厕所里产下的,当时我差点想亲手把你这个祸害掐死,要不是突然有人闯入,你这条贱命根本活不到这个时候。」
「为什么?」被她伤得体无完肤的她,决定不再忍受她的残忍,她激动的对著她咆哮:「为什么?你为何要如此恨我?就算你是被人强暴之後才怀了我,你也不该如此对我啊!为什么?你是我的母亲不是吗?我这个孩子到底是犯了什么天大的罪过,让你如此狠心?」
「哈哈哈!你想知道你自己错在哪里吗?我可以告诉你,简单一句话就是——你很脏,你让我感觉你实在太脏、太脏,脏得让我无法忍受,虽然你现在的名声已经红透半边天,可是你永远。永远也摆脱不掉你那肮脏的身世。」话说到此,她变得更加狰狞,有如一个可以把人生吞活剥的可怕魔鬼。
「再给你一个最後的警告,那就是请你千万、千万小心一点,别把我惹火了,要不……我将会不惜一切毁了你,让你尝尝什么叫作身败名裂。」
回忆到此,一切结束,接下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徐鸾瑛完全不知道,因为她的心被那个残忍的女人伤透了,身体的感觉已经被那个生下她的女人全数讨回去,她再也不是完整的她。
在那段脑子空白的时间里,徐鸾瑛变得更加自私,也变得更懂得爱惜自己,她发誓再也不让任何人有伤害她的机会,绝不!
突然,原本黯淡无光的屋子变得灯火通明,徐鸾瑛一脸冷漠的拾起头来,静睨著看起来狼狈的绮秋水。
「哈!我差点忘了还有你这个麻烦。」对!绮秋水对现在的她来说绝对是大麻烦,因此她决定要剔除他,永远的将他赶离自己的世界。
「你说我是你的麻烦?」绮秋水不敢置信的逼问著她。
对他的问题,徐鸾瑛不觉得自己有义务要回答,因此她保持沉默,安静的拿起话筒,拨了个熟悉的号码,等到对方拿起话筒,她直接开口:「严董,我决定拒绝你的提议。不,我不会後悔,永远也不,就这样,再见。」
喀的一声,徐鸾瑛完全不给严董有任何开口的机会,直接把电话挂断,更是无情的对那个早被她伤透心的男人,再使出一招更狠、更重的绝招。「好了!我们之间该有的联系已经不存在了,你再留在这里也没啥意义,大门在哪里相信不用我说,你也应该知道才是。」没有再见,她把该说的话全数说完,便不疾不徐地往楼梯口走,完全让人看不出她心里真正的想法。
再见?为何要说再见?这句话代表的就是有再次见面的机会,不是吗?
她既然已经决定断绝所有一切感情的联系,那不见面也罢。
「徐鸾瑛,你欠我一个解释。」绮秋水不甘心的开口大喊,更气愤的直追上她,紧紧的抓著她逼问:「你要撇清我们俩的关系可以,只要给我一个合理又能让我接受的解释,我绝对不会再纠缠著你不放。」
好痛!从他紧紧抓住自己手臂的力道,徐鸾瑛奇异的竟能体会他现在心痛的程度,反之,她又何尝不是如此?
感情的刀是双面的,能伤他亦能伤她,无奈为了把他逼出自己的世界,徐鸾瑛不得不更加狠心、更加冷漠的开口:「因为我厌了、也倦了,对你,我再也无心,这样的解释可令阁下满意?倘若不能的话,我还能……」
「够了!够了!你再说下去的话,我会杀了你,一定会杀了你。」天啊!她到底要把他伤到什么地步才满意?
为什么?才不过短短的二十几分钟,就把他心爱的女人变得完全不像原来的她,为什么?
「你既然听不下去,就走吧!」看他那种无语问苍天的悲伤表情,她的心更是痛苦。
为了他好,同时也是为了自己好,徐鸾瑛不得不咬著牙,再度开门逼他:「你怎么还不走?是不是还舍不得放弃那种肉体交欢的乐趣?如果是的话,我不介意再陪你……」未说完,他已经转身离去。
她成功的把他逐出她的世界了,今後的她依旧是那个自私、自恋又变态的女人。
不知过了多久,徐鸾瑛终於撑不住那伪装的坚强,瘫软在地,嚎啕大哭,现在的她只晓得用哭来发泄自己的心情。
当门铃再次响起,她那颗几乎死绝的心又开始矛盾起来,压抑不住内心的冲动,她三步并作两步跑,门一开,她开口大喊:「秋水。」
意外的,门外的男人竟然不是绮秋水,而是那个应该还待在医院里养伤的迪克。
他的出现不只令徐鸾瑛倍感错愕,更让她心惊胆战,等她发觉不对劲时,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她感觉好痛,那股剧痛就在她心脏跳动的地方,她不懂,不懂自己的身子怎么会那么的痛,怀著满心的疑惑,她低头往自己的心口一瞧。
一把水果刀就这么插入她的身体,留在体外的是那把刀的刀柄。
她惊疑不已,更不敢置信的瞅著留在她体外的刀柄,奇怪?为何她双眼的视线只能看到一大片的红。
红得令人触目惊心,红得令人无法接受,她就要死了吗?
在徐鸾瑛完全丧失神智之前,只隐约地听见迪克的狂笑声,以及他不断的低喃:「我终於得到水仙了!哈哈哈!我终於完完全全的得到她了,从今以後任何人也别想来跟我抢了,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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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来了,回到那个属於他的世界,抱著一颗受伤的心,以及一张死灰的脸。
他不言不语,只有满心的悔恨,恨自己为何要去招惹那种自私又变态的女人?
他为何要如此自负?以为凭自己的能力可以改变她的个性,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
曾经他感谢上苍赐予他这段美好的姻缘,曾经他感谢月老帮他带来这般独特的女人。
而今,他恨不得指天骂地,就恨苍天无情的捉弄。
他想哭,却哭不出来,他想大叫发泄,却出不了声,他想完全遗忘那个可恶的女人,偏偏她的倩影却固执的萦绕在他的脑中不去。
「该死的徐鸾瑛,为什么?你为何要这么整我、伤我呢?」
绮秋水悲伤的呐喊才刚停止,一道若有似无的声音随即响起:
「因为她也受伤了,而且伤她的那个人还是她自己的亲生母亲,更重要的是她已经不在这个人世。」这些话凭空响起,似在自言自语,也似在回答他的问题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