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房门前,传来了两声细微的声响,告诉她有人来访的讯息。
抛下手边的工作,郁真走出寝室,来到房门前一开──看到眼前出现的人儿,郁真难掩心中惊讶的想着。
是他!讶异于他竟然会这么早就出现在自己的眼前,郁真心慌的不知如何是好!
「我方便进去吗?」虽然昨晚从霞儿那里得到了暂时的舒绶,可是心中的失落却是越来越深,一夜未眠的他,就这么冲动地守在他们的房前。一直等到得宽出了门之后,他才下定决心前来找她。
他的要求,于情于理都是不安的。「有事吗?我们可以在外面谈就好了,实在不方便请你进去,还请多多原谅。」说完这话,正当她要跨出房门时,没想到一股巨大的推力又将她给推回了房间。
跟着他更大胆地一脚跨进,走进房内,转身顺手将房门给关上,并且上了锁。
看着眼前这样大胆的他,郁真纵然心慌,但也生气。这气让她不由得摆出了严厉的神色,眼神犀利地盯着他问着:「白公子今日的作为,不觉失了礼法、更失了你的君子风度吗?」
「去他的礼法,去他的君子风度,我告诉妳,我已经忍受得够久了!今天!就是今天,我一定要把话给说清楚。」她的冷漠,她的无动于衷,终于引发他隐忍已久的冲动。
一步步向前通判她的跟前,他眼神灼热地盯着她,激动地将她来不及回避的身子紧紧揽在自己的怀中。「我不相信,我绝对不相信妳真的看不出我的一片深情。为什么?为什么要如此冷漠地拒绝我的感情,又为什么要如此狠心地将我一片至诚的心意踩在地上。我爱……」
他的「妳」字还未出口,郁真已经白了一张脸,大声地斥喝着:「住口!住口!」跟着更是用力地推开他的怀抱、避开他,保持一段安全的距离。
「白公子,请你自重,遑论今日郁真顶着有夫之妇的头衔,纵然没有这层顾忌,我俩之间还是一样的不可能。」为了让他彻底的死心,她故意把话给说绝了,企图斩断他心中那份不该有的情感。
「不!不是这样的!我相信妳的心中一定也有我的存在,只是妳的口不愿承认罢了!」执着的深情,让他更加不顾一切地冲到她的身边,霸道地抱住她娇弱的身子,贪婪地吻上她的红唇。
骤然猛烈的攻势,让郁真防不胜防地被他吻着了!可是在经过了短暂的惊讶之后。她凶猛地抵抗着他,顽劣地想推离他正侵袭自己红唇的嘴。
可是他那猛烈的力量,又岂是她这个娇弱女子所能抗拒的?他一把将她推倒在床,跟着自己的身子覆盖在她的身上。
此时的他,理智已经被激烈的情感掩盖了。他正如一只出柙的猛兽,狂肆地吻着她的红唇,极力地攫取她口中那股醉人的甜蜜,双手更是激动地游移在她的身上,猛烈地扯着她身上的衣物,企图点燃她内心的火焰,让她跟着他的激情一起焚烧殆尽。
郁真身上的衣物,在遭到他那无情的攻击后,显得杂乱不堪,而且也几近于衣不蔽体的危险。
正当这危急万分的时刻,白奉青的唇离开了郁真的红唇,转而攻向她白皙的颈项。
即将被侵占的危险,让她又羞愧、又无助的想干脆死去算了!心中的主意一定,她真的狠下心来,双眼一闭,用力一咬,想企图咬舌自尽。
就在这时,他的手适时地伸进她的口中,阻挡了她求死的意念,但收势不及,却狠狠地将他的手给咬伤了。
当口中尝到了那丝丝血腥的味道,不禁让她愧疚地睁开双眼,看着眼前依旧深情的目光,「求求你,别这样做,也请你别逼我恨你啊!」她凄苦地哀求着他,只希望他能恢复理智,认清楚他们之间的处境。
依然保持压着她身躯的姿态,他痛苦的问着:「妳当真宁愿一死,也不愿委身于我吗?」
「是的。」语气中的坚定,是这么的毋庸置疑。
「如果我执意得到妳的身子呢?」不死心的他,试着提出另一个问题。
「今日如果你真要不顾一切地强索我的身躯,那我就算下了黄泉,也不会原谅你的,而且还会恨你永生永世。」
听到她那张檀口吐出这么决裂的言辞,白奉青整个人霎时好像被抽干般的无力。他缓慢地离开她的身躯、缓慢地站起,更加缓慢地踱离他们的房间。
只是,回首的目光竟夹杂着深深的不舍与难言的情意。
刚坐起身的郁真,看他那双眼睛所清楚表达的爱意,她的心,不禁又再次的迷惘了!但又能如何?一切也只能怪命运无情的捉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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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续的挫折,让白奉青那颗疲惫的心灵更加的无力。
可是心中那份至深的情感,却是令他如何地狂啸想叫停也无法。
他的爱,让他自已深深地困扰住;他的那份深情,也让他更加地、狠心地鞭挞着自己的心灵。
这阵子,他更加的颓废,也更加无节制的借酒浇愁。
他这样的情景,终于引起了白母的注意。
身为母亲的她,看着自己的儿子这般为情所苦的模样,真是既心疼、又心急。
终于这日,她决定找白奉青深谈一番。
「我儿,今日你可有空,娘想跟你谈谈好吗?」好不容易终于逮着了正要出门的儿子,白母赶紧利用这个难得的机会唤住他。
白奉青一回头,看到母亲脸上那关心的神色,虽然心中是极其不愿的,可是也只能无奈地停住了脚步,转过身,面对她老人家问着:「娘想跟孩儿谈些什么呢?」
不正面回答儿子的问话,白母只是沉默的走近他的身边,牵起了他的手,来到椅子上双双坐下。
坐下之后的母子俩,谁都没有开口的打算,只是安静地互望着。
母亲那一双洞悉的眼神,一直能成功地猜测出自己的心事,这让白奉青极度不安地挪动一下身子,心情忐忑地开口问道:「娘,您刚刚不是说想跟孩儿好好地谈谈吗?为什么现在却不开口呢?」
看儿子那副不安的神色,白母先是慈爱地笑了一笑之后,不答反问着他说:「你想,娘今天会想跟你谈什么呢?」
「娘,请恕孩儿愚昧,实在是猜不出您今日所要跟孩儿谈的是些什么事。」所谓的母子连心,他怎么可能会猜不出呢?只是心中有所忌惮,让他不想自找麻烦罢了!
「青儿,如果你真的不知的话,那就让我这个做娘的开门见山的直说了吧!」儿子是自己所生的,他肚子里有几条蛔虫,她都能知道。像这种那么明显的事,她岂容他如此的蒙混过去。
「孩儿恭请母亲教诲。」既然逃不过的话,只好坦然的面对。
「好!这才是我自家的好子孙,也是为娘的好儿子。那娘就不客气地直说了喔!」看着奉青点头,她才继续接着说:「我们今天就来谈一谈关于你请进自家帮忙的那对林家夫妻吧!」
听到母亲提起的人物,奉青心中不由为之一颤,骇然地追问:「他们怎么了吗?是不是他们有做错了什么事?或者哪里惹娘您不高兴?如果得宽兄有犯错的话,就请娘看在儿子的薄面上,原谅他们吧!」
「错不在他们,而是在你。」儿子的聪明,相信不用自己说得太清楚,他也应该知道自己的话意。
「娘--」他困窘地喊了一声,才跟着说:「虽然明知有错,但孩儿就是无法控制自已的感情啊!」不用看他那一双为情所困的眼神,单单从他那痛苦的语意也能知晓他此时心中的苦痛。
为了自己儿子的终身设想,白母决定快刀斩乱麻。「既然如此的话,那就让为娘的我,开口去请他们夫妻俩离开白府吧!儿啊!你要知道所谓的长痛不如短痛啊!」
离开!单单想到从今以后再也见不到心中的那抹倩影,他就已经够心慌了。「娘!千万不要啊!」他恳求地制止。
「儿子,你常常自己一个人躲在他们住屋的前面,用着灼热的眼神去关注人家,为娘的虽然没有明说,但心里却是坦然明了。这样你不觉得痛苦吗?还有你曾经对她表态心中的感情,而她所给你的答案,难道不让你难过吗?你这样是何苦呢?奉青!」相信天下问任何一个做人家母亲的人,绝对不愿意看自己的儿子爱上一个有夫之妇;更加不愿自己的儿子,为了这一份错误的感情付出痛苦的代价。
「娘,孩儿的痛苦,您既然已经看在眼底,那不用孩儿明说,相信您也清楚地明了,这种痛苦虽会撕裂孩儿的心肝,但孩儿却是甘之如饴。如果今日您开口请他们夫妻俩离开的话,那孩儿一定会义无反顾地跟着他们的身后一起离开,只因为她的身影,已经侵入了孩儿的骨髓,更沁入了孩儿的心底。试问,一个人被抽离了骨髓,更抽掉了那一颗心的话,那这个人还可能存活在世吗?」不是威胁,这全都是他心底最真的话。只因为对她的那颗心已经那么的深沉,又如何能再抽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