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当他凝神一看,看清了把他推开的男子──他的容颜,让巩昭擎大大地吃了一惊!是「得宽」,竟然会是「林得宽」!
再看着此生的「郁真」,那信任地躲在他身后的模样。
他痛苦地想着,没想到!真的是没有想到!自己这终真一生的搜寻,到了最后,她还是跟「林得宽」在一起。
为什么?为什么每次先伴在她身旁的人,总会是他?为什么苍天都已经折磨了他的上一辈子,颠覆了他上一辈子的生命,这辈子依然还是不肯放过他呢?
眼前他们那相依相偎的画面,让他觉得刺眼、更觉得难受。
但却又无可奈何,他只能严厉地要求自己冷静下那颗烦躁的心,顺便整了整自己刚刚因为跟她拉扯而显得凌乱的衣服。
跟着用最诚恳的语气开口说道:「对不起!我失态了。实在是因为这位小姐的长相很像我失踪已久的妻子,所以初见她的我,才会如此的失控与无礼,还请两位多多的见谅。」深沉的心思,让他暂时抛掉心中的痛苦,试着更进一步跟他们攀上开系。
既然上一辈子,他能无情地分隔他们夫妻两人;这一辈子,他自信自己还是一样做得到。
第七章
他的话,思聿是绝对百分之百的不相信,只因为同样身为一个男人,他不难从他的眼神中看到那股执着与坚持,还有那股无法言明的掠夺神采。
所以对他这番抱歉以及解释的言辞,他冷冷地哼了一声,转过头去,打算来个不理会他,走人算了。
可是他的不相信,并不代表伍秋水也是不相信啊!
听到他所说的话,再加上他眼神中那股深情的神采,让她那颗柔软的女人心,不禁为他觉得难受,也为他这般深情的模样而感动着。
「喔,所以你刚刚才会那么固执要问清楚我的名字啊!」她摆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跟着随手摆出一副不在乎的模样,「算了,没关系啦!反正又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一场误会罢了,不必计较那么多的不是吗?」回想起刚刚自己那副恰北北的模样,她也不禁要腼腆起来。
思聿听到她的话,不禁睁大一双不敢置信的眼睛,天啊!这个女人怎么那么好骗啊!人家随便说说,她也相信?
察觉到思聿投在自己身上那副好像在看白痴的神情,秋水先是生气地用手肘拐了他一下,然后才用严厉的眼神无声地警告他。
受了她一拐的思聿,虽然不觉得痛,不过为了能偃息她心中的怒火,也只能无耻地假装自己疼痛的模样,并用着很委屈的神情,不依地看了她一眼。
他那很假的神情,怎么能哄骗得了她呢?不过他那耍着无赖的神情,倒也成功地逗了佳人掩嘴的一笑。
看他们之间那种不用言语交谈,也能清楚地知道对方心里想法,这种默契让他更加地觉得刺眼。伸手自上衣的口袋里掏出两张名片,往前一一递了过去。
秋水毫无芥蒂地顺手接了过来,但思聿则经过一番的挣扎,到最后还是腰部又受了秋水手肘的一拐之后,才意兴阑珊地接了过来。接过来的他,连看都没有看上一眼,直接地往自己的长裤后袋一塞,就这么无礼地不甩对方了。
看思聿这么的失礼,伍秋水真是万分地尴尬,她低着头,大略地看了一下名片上的名字还有那头衔,不由惊讶地喊着:「哇!你是巩氏财团的总裁啊!巩昭擎就是你吗?」言辞中的惊讶,没有特意的趋炎附势,只是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刚刚还差点被自己误认为是个疯子的男人,竟然会是一家大财团的总裁,真的是人不可貌相啊!
看到她那么吃惊的模样,巩昭擎觉得好笑的问着:「不像吗?」
「呃--也不是不像啦!只是有点不敢相信而已啦!」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头,表情甚是腼腆地说着。
「那……那如果现在我请教你们两人的姓名,不知会不会过于冒失呢?」其实转了一大圈,最终的目的不过是要她芳名上的那三个字而已。
他这个问题不出口还好,一说出口马上又引发思聿对他的防备,思聿二话不说,直接垃起伍秋水的手臂,对着她说:「妳不是要我陪妳去面试吗?现在时间已经那么晚,我看我们也该走了吧!」说完,拉着她就要离开。
可是他才刚要动而已,巩昭擎已经飞快地挡在他们俩的面前,眼光掠过思聿的身上,直接抛在伍秋水的身上,殷勤地问道:「小姐,想找工作吗?不如就到我们巩氏财团来吧!我相信我们公司,一定会有适合妳的工作,妳看这样可好?」
「不用。」没有任何的考虑,两个人异口同声地拒绝了他的好意。
对他们连一丝迟疑也没有就同时拒绝的答案,巩昭擎真觉得尴尬万分。
伍秋水看出他脸上的赧色,赶紧话锋一转,安抚地说:「呃……真的是很谢谢你的好意,只是怕我所学的不适合在一般的商业公司里谋求职位。」解释了自己会拒绝他的原因之后,她大力地伸出一只手来,表达出她心中的感激,顺便大方地报上:「敝姓伍,名秋水,而你眼前这个没有什么礼貌的粗鲁男子,则是姓席,名思聿。他是我的朋友。」心中为他眼神中那抹深情的神采而折服了!如果他不嫌弃的话,他这个朋友,她倒是愿意一交。
伍秋水。这三个字,他默默地在心中深情呼唤了一次之后,也同时伸出手来,握住她那只柔弱无骨的手掌,紧紧地一握才语重心长地开口说:「希望我们下一次见面的机会,能够很快就来临。」
哼!他还想跟他们见面吗?想都别想。对他的话,思聿很生气地在心中嗤之以鼻一番之后,连看他一眼都觉得懒,就直按拉着秋水的手臂,连再见也不让她有机会开口,径自拉着她往前走。嘴巴还念念不停地骂着她说:「这个人到底是好人或是坏人,妳都搞不清楚,怎么可以如此随随便便地就给了人家妳的名字,也不怕他对妳有任何不良的企图。」
「不会啦!他是一家大财团的总裁,怎么说也不会对我这个身无分文、而且家境又穷的女子,起了歹念,你想太多了啦!」因为思聿手臂上的力量,秋水只能稍稍地对他点了一下头之后,然后就跟着思聿一起离开了。只是对思聿所说的话,她不置可否地否决了。
会放他们离开的原因,是因为他知道,只要有思聿在她的身旁,他是什么也不能做的。
一切只有留待下一次见面的机会,而且他充满自信的以为,这个机会将会很快来临,快到连她都会吃惊。
望着他们渐行渐远的身影,此时他才想到公司还有一个重要的会议等他回去主持,如今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怕是已经来不及了。
不过虽说如此,倒也值得。只因为他终于寻到他这一生最终的目标,为了这个目标,迟了一个重要的会议,再怎么算,都是划算的。
伍秋水。他再次默默地在自己的心中,喃喃念了一遍这三个字,心中也自有一番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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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恍惚惚的梦境中,巩昭擎彷如又回到了前世。
在前世之中,他痛苦地抱着郁真那冷冰冰的躯体,心慌的感受不到她身体上任何的温度。这让他心痛,更让他在霎时之间变得万念俱灰,心中所唯一存在的念头,就是他绝对不会那么轻易地放弃她!
于是心下一狠,没有任何的迟疑,他跟着也步上了郁真的后路。
当那尖锐的利剪,刺穿自己的心窝时,他深刻地感到那股椎心的痛;可是这种痛,却比不过失去她的痛。
抱紧了她,他终于不支地跌入那毫无边际的黑暗世界中。
就是梦中的那股黑暗,惊醒了睡梦中的他。醒来之后,他冷汗淋漓、气喘不休,用力地摇了摇头,努力地想甩开梦境中那种无力感的可怕。
终于他战胜了那股无力的感受,跟着抬头看着窗边天际的月色,知道此时离天亮还有一段漫长的时刻。
想再入睡,怕已是不可能了!无奈地掀开棉被,下床穿上拖鞋,走到房前的凉台上,点燃一根烟,就这么看着枭枭上升的烟雾,兀自发着呆。
胸口上那道利剪刺穿的伤口,竟然奇异地从上一世留存到这世来。
抚着胸口上那道红色的疤痕,他兀自冥想着。
今晚,他又梦见属于他们三人之间的种种前世纠葛,这种情形,绝对不是第一次发生的。只是今天在遇见他们之后,梦中的情景竟分外的清晰。
没想到前世三人的纠葛,竟然会这么奇妙地连绵到今世;而三人中,存有前世记忆的,却只有他一人。这到底是幸?抑或不幸呢?
如果说这是他的机会,那又为何今世先跟她相遇的是他,而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