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玩笑?你想本公子可有闲情意致与你站在这皇城之下开这种毫无道理的玩笑?”
“呃……好像没有。”既然没有,那他又为何要来此接她入蔺府,这可真教赵荭婷想不透。
“想不透是吧?”
这丫头最令他玩味的就是那毫不懂得掩饰心事的神情,她脑中想些什么不用多费心思揣测,只要盯着她脸上的表情便能略知一二。
“这疑惑并不难解,本公子给你看样东西,你便可得知本公子来此究竟为何?”话落,蔺彦闻从怀中掏出一张薄纸,转递予那满心忐忑不安的小女人。
该接?不该接?赵荭婷一颗心暗自挣扎着,可强悍的他却不容她有所置疑,直用那犀利的目光盯着她,让她就算不想接也不行。
颤巍巍的伸出手,赵荭婷接下那张薄纸,张眼一瞧,“卖身契!”这是怎么回事?她不信的再瞧个仔细,“当真是!”
只见那张薄纸上写着卖身契三个大字,立契人署名她的后娘,所卖之人正是她这名苦命兮兮的可怜女子。这是怎么回事?她人都还未回乡,这卖身契到底是怎么来的?
啪的一声,蔺彦闻收回打开的纸扇,用扇柄托起那一脸苍白无血色的俏颜,强逼赵荭婷双眼正视着他。“很简单,这张薄纸所代表的就是你赵荭婷这辈子已完全属于我蔺彦闻所有。我要你生即生,要你死即死,这辈子你永远也逃不开我的五指山。”
一听完这句话,赵荭婷立即全身僵直,一颗脑子顿时无法运作,接着眼前一黑,身子一软,就这么晕了过去。
若非一双健臂适时的接住她软倒的身子,赵荭婷可真要仰躺于冰冷脏污的泥地之上。
“这丫头还真是没胆,才第一天而已,她就被我吓晕了,往后……哈哈哈!”仰头大笑,蔺彦闻心中还真有点期待往后的日子。
赵荭婷,你惹上我蔺彦闻,只能算你倒楣,今生今世你若妄想从我手中逃脱,那是断然不可能之事,不信的话你不妨一试。
哈哈哈!在蔺彦闻畅愉的欢笑声中,赵荭婷开始她凄惨可怜的一生。
※ ※ ※
难得贵妃娘娘回乡省亲,身为爱贵妃贴身婢女的赵荭婷理所当然伴随左右,陪着贵妃娘娘一起回乡省亲。
当贵妃娘娘陪着家人一起聊天、用膳之际,赵荭婷难得偷闲,独自在花园中的凉亭里打起盹来。
深秋季节的午后,外头的风凉爽舒适,可能是因季节之故,赵荭婷睡得还真有点熟。
就在她忙着与周公下棋之际,突然感觉鼻子有点痒,睡得昏沉沉的她也没多想,纤手一挥后,换个姿势又继续睡。
谁知?侧过身子继续熟睡的赵荭婷,并没有摆脱那无端的搔痒,本来在鼻头上的触感,转移到她白皙如玉的贝耳上。
那感觉就像有个调皮的幼童拼命的在她耳边吹气,让她不堪其扰,双眼一睁想探究竟,哪知映入她眼廉的竟是一张属于男子的俊容。
看到这突然出现的容颜,赵荭婷第一个直觉便是发出尖锐的呐喊,声音直窜云霄。
突然一只铁掌硬生生的封锁住她所有的尖叫。
他瞧着她,赵荭婷也用一双盈满惊惶恐惧的眼直勾勾的锁在那张俊逸非凡的容颜上。
“你怕我?”这种感觉对蔺彦闻来说是陌生的,而且是首度遇上的事情。因为不曾有过这样的经验,所以他对这名陌生女子感到玩味。
一听到他的问题,赵荭婷想也不想的拼命点头称是。她怕他,怕死了这有一对桃花眼的男子。
理由?不知道。总之她就是怕他就对啦!
“我长得龇牙咧嘴,一副妖魔鬼怪的模样吗?”捂着她的嘴,蔺彦闻亲匿的感受到她红唇的柔软,心猿意马的想着,不知这女人的唇吻起来会是什么样的滋味?
赵荭婷直觉的点头,又拼了命的摇头。他不丑,可对长年待在深宫内院的她来说,他的长相只能称之为尚可入眼的行列。
没办法,不是赵荭婷的眼界太高,实在是身为皇宫中一份子的她,早看惯那三千粉黛的姿色容颜,若这天底下还有比三宫六院还美的容颜,可能也只有神仙下凡的不凡姿颜才可比拟。
看她又是点头又摇头的,蔺彦闻还真有点迷糊,索性放开对她红唇的箝制,开口再问:“你感觉本公子长相如何?”论他容貌可属潘安之貌,举凡认识他的女人,无一不臣服于他的裤脚之下,这女人倒数异数,第一眼见到他的反应竟是“尖叫”!
这反应可教他感到兴趣。
“普通,尚可入眼。”向来不习惯说谎的赵荭婷,毫不隐讳的说出自己对这位陌生公子的感觉。
“普通?”这女人深深打击他的自信!“你是谁?为何会出现在此?”
“我是……”赵荭婷不假思索的差点脱口而出,随后一想又觉得不对。
“你又是谁?为何会出现于此?”她可是贵妃娘娘身边的侍女,再怎么说也得好好保护自己的主子。
为了保护自己的主子,赵荭婷难得表现出强悍的一面,直逼这陌生人说出清楚的答案,为的就是慎防一些不轨之徒对娘娘的亵渎。
剑眉一攒,“你竟然不认识本公子!”
蔺彦闻不只是京城首富之子,同时也是爱贵妃府难得请来的嘉宾,今日他之所以出现于此,也是受了这家主人的盛情邀约。
“你并非府中之人对吧?”若是,她便不可能不认识他这位请来不易的贵客。
再说得笃定一点,蔺彦闻甚至直断这女人绝非京城人氏,要不岂有不认识他的道理?
他怎不直接回答她的问题呢?赵荭婷心里不解的疑忖。
他越是不肯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身分便越是可疑。为了维护自己主子的安全,赵荭婷强逼自己壮大胆子开口怒喝:“放……肆!这里……不准……任何闲杂人等进出,你若无事,请……呃……赶紧离去,要不……等我唤来守卫,你想逃也来不及。”个性温良,向来不善对人颐指气使的她,首次表现出一副凶狠的模样,但气势明显的弱了几分。
瞧这女人明明怕他怕得要命,却为了不知名的理由佯装一副强悍且毫不畏惧的模样,蔺彦闻当下对她更感兴趣了。
他倏地一笑,笑得既莫名又令人提心吊胆,在毫无任何预警之下,他突然往她那张红润柔软的樱唇轻覆其上,狠狠地□了她一口。
对他这轻佻的举止,赵荭婷一时反应不及,等领悟到这男人正在做妄为的举动时,她身子一退就想逃开,岂知一阵剧痛随即突袭的让她措手不及。
张着一双不敢置信的眼眸,赵荭婷对上他那双邪佞可怕的眼,心忖,这男人怎能如此待她?好可怕!她的直觉果真无误,这男子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人!
若可以,赵荭婷希望自己这辈子永远也别再遇上他。
哪知?事与愿违,当她得知他真实的身分之时,她的心更是忐忑不安,灵敏的直觉告诉她,这辈子她将与他有扯不完的关系。
当时,她还为自己这样的直觉感到滑稽可笑,只因她自信任职于皇宫之中的她,与商贾出身的他是绝对不可能会有任何的交集。
哪知?呜!他果真是她这辈子最恐怖的梦魇、最大的克星啊!
※ ※ ※
晕了整整一夜的赵荭婷,再次睁开眼时所见的竟是全然陌生的环境。
就算陌生,她依旧不断念念有词的告诉自己。“这是梦,这是梦,这一切都是梦,我不可能真落入那……”
“你醒了。”一句话彻底破坏赵荭婷心里的期盼。
呜呼哀哉,不肯认命的赵荭婷一听这熟得不能再熟的嗓调,也不得不认命。
“是的,蔺公子。”
唉!早知自己会无端再被后母卖掉,她应该趁离宫的第一日便赶紧寻个地方落脚,开始过自己崭新的生活才是,才不至于落到今日这般进退不得的下场。
“既然已经醒了,还不赶紧去帮本公子打点梳洗的用品过来。”
噢!对喔!自己真是晕迷糊了,竟忘了眼前这男人是她新上任的主子。
“是,小的这就去,马上就去,立刻就去。”叠叠称是,赵荭婷连一点迟疑也不敢,身子一坐,双脚着地便想……
“啊!”一声尖叫再次从她口中逸出,只因直到此时她方才发觉自己身上的衣物。
“谁?是谁帮我换下我原先穿在身上的衣物?”
大清早起来,就得忍受她那恐怖的尖叫声已够令蔺彦闻倍感不悦,现在还得面对她异常紧绷的质询,他索性嘿嘿讪笑,反口问道:“你说呢?”
她左顾右盼,在这偌大的房间之中,她并未看到其他服侍之人,自然直接联想到他。
“不会是……公子您亲手……帮奴婢换上的吧?”她脸上苍白,嗫嚅问道。
“啐!我是主,你是仆,你没服侍本公子换衣已经不该,哪还有本公子亲自动手帮你更衣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