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您不是一向都只喜欢听您爱听的话吗?”
就算这不近实情的好听话,有点违反她做人处事的原则,但她不想屈服也不得不呀!
正所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可是她领悟好久才悟出的真理呢!
“听你这话,好像是在说本少爷的行径有点专断、跋扈、不可理喻是吗?”
“不……”
“别对我说谎,更何况你一点也不擅于说谎,因为你的神情已清楚的写着两个字,那就是‘是的’意思,就是在告诉本少爷我确实很专断、很跋扈、还非常不可理喻。”
“你既然已经知道了,那又何必问我?”赵荭婷胆怯的咕哝一句,就怕被他给听见似的。
摇着头,蔺彦闻突然觉得自己实在拿这女人没辙。“唉!我之所以明知故问,最主要的还是想听你亲口说出,也就是要告诉你以后若对我有任何不满之处,尽管坦言无妨,这样懂吗?”
“任何话,荭婷皆可在少爷您的面前坦白直言吗?”
倘若真是如此的话,她唯一想说的就是希望少爷能答应解除她现在的职务,就算派她到厨房帮忙,她也毫无怨言。
“任何话你都可说,唯一不能提的就是要求解除现在的职务。”从她的神情中,蔺彦闻不难得知她现在最想说的是些什么。
为此,他不得不先发制于人。
“喔!”噘起一张小嘴,赵荭婷心不甘情不愿地拿着筷子猛戳自己的饭碗,暗自不服的想着,既然如此的话,那她还有什么话可坦白。
这少爷的话也真是矛盾,明明说她什么事情都可直言,现在她唯一想说的事,他又不准她提,这根本就是存心找她麻烦嘛!
看她一脸不服气的模样,蔺彦闻笑得更诡异。“好了!现在还是赶紧用膳,等用完膳之后,你别忘记,还得服侍本少爷沐浴更衣,懂了没?”
“懂了啦!”
唉!好哀怨喔!她怎那么可怜,老是逃不开这种尴尬的场面呢!
早知如此,她说什么也不愿进蔺府为奴为婢,再想一想,赵荭婷还真替自己坎珂的命运倍感欷□!
※ ※ ※
好不容易用完了晚膳之后,接着下来就是──最难熬的沐浴时刻。
这沐浴时刻对一般仆役来说也许不算什么,可若就赵荭婷的心境来论,这份推拒不掉的职务对她来说,还真是件苦差事呢!
没错啦!她确实是省却了烧水的麻烦,以及提着一桶又一桶热水的辛劳,可为什么就不能省却替少爷沐浴更衣的窘事呢?
在推拒不了又逃避不掉的情况之下,就算她再如何的不愿意,赵荭婷还是得亲手帮蔺彦闻脱去一身的衣物。
当她刚闭起双眼,打算再胡乱摸索一番之际──
“把眼睛张开,本少爷可不准你再闭起眼睛胡乱摸了。”
一听少爷下达这样的命令,赵荭婷还真是为难。试想,她连闭起眼睛做这件事都感到难堪至极,更何况是要她张开双眼大剌剌的欣赏一个男人的胴体,这种事她怎做得出来呢?
好困扰喔!
“怎么?难道你以前在宫里时,不曾替皇帝老爷沐浴更衣吗?”看她那为难的神情,蔺彦闻有点恼怒的问。
“那并不是奴婢的职责,奴婢负责的只有贵妃娘娘的部分,其他的一切与奴婢无关。”再加上爱贵妃对她是爱护有加,有些事就算是她该做的,她也很少有动手的机会。
听她这么一说,蔺彦闻叹了口气,原本高张的怒焰也不由得被她出口的答案浇熄。
“以前不曾,现在开始也不迟,本少爷会一一指点你该怎么做,而且你只要以平常心看待这整件事,我相信你定能够习惯的才是。”
习惯?这种事当真能够习惯吗?
瞧他把这件难堪尴尬的事情说得如此简单,赵荭婷听了可不敢苟同。
她不予置评,唯一知晓的是──该来的躲不过,不该来的任你怎么强求也勉强不了。
好吧!既然躲不过,那就只得接受吧!
“少爷,请。”赵荭婷果真依着蔺彦闻所下达的命令,张大一双水眸,直勾勾的盯着他的胸膛瞧,白皙的藕臂圈着他的身子,往他的身后解开他的腰带,接着更面红耳赤的解开他身上所有的衣物,直到他上半身完全赤裸,接着下来就只剩下他裹在下半身的那件……亵裤。
其实要脱那件亵裤,说来也满容易的,只要轻轻一扯,裤子自然会轻易落下。
但……呃……碍于男女有别的基本礼仪,这件容易的事情自然也变得棘手许多。“少爷,奴婢想就只剩这件裤子了,不知可否劳烦您亲自动手?”
“赵荭婷,本少爷有个问题想请教于你,不知你是否愿意不吝指教一番?”噙着一抹佞笑,蔺彦闻这话不只问得有礼,还摆出一副虚心受教的模样。
“少爷您客气了!有何吩咐尽管直言,何必这样折煞荭婷呢?”
礼多必诈,蔺彦闻表现的越是君子模样,她一颗心就越加忐忑不安,就不知他又要出些什么难题来为难她。
“敢问,赵姑娘入我蔺府为婢已有几日的光景?你所肩负的职责又是什么?”
“连同今日大约已将近四日,奴婢所肩负的职责是少爷的贴身侍女。”赵荭婷一脸戒备的回答着。这么简单的问题也需要问,这其中必定有诈。
“再问,贴身侍女所应做到的,你入府至今可否称得上‘尽忠职守’这四个字?”
蔺彦闻这一问,赵荭婷还真是惭愧的说不出话来,仔细回想这四日来的时间,她不只完全怠忽自己的职守,甚至还常常连累少爷,这一想,她随即牙一咬,“少爷,您不用再说了,奴婢已了解您的意思,奴婢这就帮您脱去这件裤子。”话落,她当真身子一近,素手一伸便想……
“不用了,这件事还是本少爷自己来吧!”
她敢照做,但他可没自信自己能不在她的面前出糗,因此蔺彦闻才饶过她这一次。
※ ※ ※
屏风的后头传来的是一阵阵泼水的声音,而屏风这头的赵荭婷则忙着帮少爷准备一些乾净的衣物,好让他沐浴之后能换上。
“少爷,奴婢把您要穿的衣裳全挂在屏风上,你若淋浴完毕便可直接换上这身乾净的衣物。”
一番话落,足足又过了将近半刻钟的安静,就在赵荭婷以为一切皆可顺利的过关之时,突闻屏风后头传来一声──“你不进来帮本少爷刷洗后背吗?”
“有必要吗?”一想到自己若真应允少爷的这项要求,就势必得面对一个全身赤裸的男子。
不用亲眼看到,单单脑子里头的想像画面,就足够让赵荭婷一张小脸涨得绯红了,真要她去做这等糗事,她是避之唯恐不及啊!
“怎么会没必要?少爷我的手短刷不到自己的后背,这项要求对你来说应该不为过吧?”
“可是……可是奴婢不曾担任过这种职务,就怕会坏了少爷您沐浴的兴致。”在别无他法又可以名正言顺的拒绝之下,赵荭婷只得硬着头皮随便找了个藉口想搪塞过去。
“你不进来帮我,才真会坏了本少爷的兴致呢!”
要论口才,这丫头是绝对赢不了他的,蔺彦闻就不相信他当真指使不了这小女子。
“可是……”
“没有任何置喙的余地,记住,这是本少爷的命令,既然是本少爷所下达的旨令。就没有你怀疑的空间,懂了没?”
一听又是命令两个字,这下就算赵荭婷有再多的不甘,也不得不为之。
既然拒绝不了,她只得半垂下眼眸,保持目不斜视的正经模样,小心翼翼的踏入屏风后头,“少爷,我来了。”
“拿去。”两个字才刚说完,一个不明物体随即往赵荭婷的胸前一飞,她一闪神,就这么无辜的被泼了一身的湿。
等她看清楚那个不明物体究竟是什么,方知原来是条手巾。
拿起沾得她一身湿的手巾,赵荭婷心里还真有几分恼火,可碍于主仆的关系,又不好当场发作,只得乖乖的拿起那条手巾,拼了命的往少爷背部猛刷、猛搓、猛洗。
“轻点、轻点,你这么用力可会把本少爷的皮给刷破的。”
哼!本姑娘最想的做的事就是要狠狠地剥掉你一层皮。
当然这话赵荭婷可没那个胆子说出口,她只是乖巧柔顺的回答他:“是的,少爷,奴婢这就放轻自己的手劲。”
嘴里虽这么说,可她那双纤纤素手可没收敛半点力道,依旧是拼了命的猛刷、猛搓、猛洗。
看这小妮子被自己惹得有几分恼火,蔺彦闻突然伸手往她的小手一抓,再一个用力──
赵荭婷尖叫声突的响起,一阵天旋地转之后便听见扑通一声,才一眨眼的时间,她整个人连同她一身的衣物,全都泡进水里陪同蔺彦闻了。
“少爷……”是可忍,孰不可忍,即使赵荭婷脾气再温和、胆怯,也无法忍受他这般恶劣的举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