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该是自己太过多疑了才是,也许他那一笑不过是对自己表现一点欢迎之意罢了!
所以她又何必自寻烦恼,自己吓自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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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客居”是东方夫人安排给崔盈盈以及她身边四位贴身婢女暂时居住的客房。
崔盈盈坐在椅子上,优闲的喝着热茶,看着婢女们整理着随身带来的行囊,心中还真为自己那缜密的计划而暗处得意不已。
眼看第一步以及第二步计划皆顺利达成,崔盈盈不得不收起满脸得意,蹙眉思量第三步的计划该从何处着手。
春桃先将自家小姐的衣物披挂整齐,再把一些琐碎的玩意儿收置妥当后,才忧心的开口:“小姐,难道你一点也不担心少爷向东方公子泄露你的抢亲计划吗?”
“本小姐确定一点也不担心。”崔盈盈这话说得相当自信,只因她是这世上最了解大哥的人。
“为何?”夏荷也来凑热闹了。
“你们想以我大哥那严肃且极好面子的个性,他真的敢把我那惊世骇俗的计划说予任何人听吗?”更何况东方玮还是她计划中的主角,她大哥真敢对他说出口,今天便不可能反对到底,甚至不惜和她断绝兄妹关系,因此崔盈盈可是自信满满。
听了自家小姐的话后,秋桂心生疑虑:“敢问小姐,你想少爷若听了东方公子道出你所纺织的谎言后,他会有反应?”
“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就算大哥知晓我在说谎,也不可能当着东方玮的面揭穿我。”这一切不只是为了她的闺誉,同时也是为了崔府的声誉着想。
崔盈盈非常有自信,今天就算大哥再如何生气,也不可能绝情的拆穿她的谎言,相反的他还得顺着她的谎说话,给自己与她一个台阶下。
“小姐你好奸诈喔!”向来心直口快的冬梅,一点也不客气的道出崔盈盈的本性。
’“会吗?”
崔盈盈故作天真的眨了眨眼,见到四位婢女已受不了地猛摇着头,这才放起伪装的天真模样,小脸严肃的道:“这不则奸诈,应该说是勇于追求自己所爱,懂吗?”
可是勇于追求自己所爱,就可以不计一切、不择手段吗?这样的说法实在很难令人接受;不过不能接受又能如何?她们身为人家的婢女,向来就是主子说什么,她们就得照着命令行事,哪容得了她们多置一辞?
眼看春桃、夏荷、秋桂、冬梅告露出无奈的神色,崔盈盈玩心再起,干脆再来个惊人之语:“对了!往后你们四位若看上了谁家公子,尽管来向本小姐求助无妨,本小姐保证定会让你们达成心愿,知道吗?”
如何?这般替奴才设想的主子,当今世上可少见得很吧?
换言之就是能待在她崔盈盈身边,也算是她们的福气喔!
***
在京城里,提起东方家所经营的“悦福客栈”,不知其名者还真是少之又少。
悦福客栈除了装演豪华、摆饰不俗之外,若再提起里头的珍馐膳馔,只要尝过之人,无不竖起大拇指大声的赞赏一声好啊!
此外店家还不时安排一些余兴节目,例如唱小曲、说书、地方戏曲等等,让客人不只有美食吃,更能欣赏精彩的表演。
这样一家别出心裁、远近驰名的客栈,不只吸引许多委客莅临,连王公贵族也常把送上名贴、订金就希望能占得一席。
无奈的是,碍于席次有限,许多有钱人都未必挤得进悦福客栈的大门,更甭说那些寻常的老百姓了。
像这般顶级的客栈,若有幸来过一回,定会人一生回味无穷。
今日悦福客栈就来了一位特别的客人。
这位客人还是悦福客栈的少东东方玮亲自邀请的贵客,名唤崔耀佾。
务实的崔耀价虽然家财万贯,可对吃的东西却不讲究,生性节俭的他除非是要接待重要的客人,要不他是绝不会踏人这般“富贵”的场所用餐。
虽是满桌的珍饶美膳,主人家还非常热忱的替他点菜,更开口要他好好品尝,可崔耀佾就是全无食欲,又不好直接婉拒,只得勉强的微笑点头应付了事。
并非崔耀佾不肯赏脸,而是他心中有事,令他坐不安稳,恨不得能赶紧进开眼前这位至交好友,要不他还真是担心会被东方玮看出端倪。
“崔兄,你心中有事?”轻摇纸扇,东方玮笑得温文儒雅,语气徐缓地道。
东方玮心想,崔兄虽故作平静,可他眸中的神采却隐约透露一丝焦躁再加上他不敢直视自己,更代表他心中有事满他。
“没有、没有。”崔耀佾慌乱的猛摇手又摇头,“我崔耀佾又不是个姑娘家,有话定会直言!再说凭你我的交情,我若当真有事,难道就不会说出来与你商量?”只是这回发生的事他真的说不得啊!
“既然崔兄说没事,那就没事吧!只是小弟有一事想请教崔兄,就不知崔兄是否愿意坦白相告?”啪的一声,东方玮收起纸扇,满脸正经的逼视着他。
来了!来了!他终究还是开口问了。
明知自己想躲也躲不掉,崔耀佾索性勇敢面对,“你有何问题就问吧!只要是为兄知道的,定当坦白相告。”
“崔足可知今妹正暂住我府内?”东方玮专注地打量崔间借的神情变化。
“为兄知晓。”这一点崔耀佾也不怕他知道,更正经八百地告诉他:“不过若我那性情骄纵的妹子,有造成你东方府中任何人的不便,你大可不必客气,直接将她轰出家门就是。”这点他是绝对支持的。
不是崔耀佾不顾兄妹之情,而是他只要一想起自己惨遭设计的那一幕,他便气得咬牙切齿,恨不得能直接将她拖回家中,好好痛打一顿,而今只不过扯扯她的后腿,算来已是相当宽容。
“轰她出门倒不至于,家父只想求证崔兄是否真的不顾令妹的意愿,强逼她妹子就是城出名的浪荡子马文才?”
这话东方玮说得语气平和、一脸平静,可听的人却极度的气愤。
“你这话是从哪里听来的?”马文才这小子甭说要娶他的妹子,只要他敢碰他小妹一根寒毛,他崔耀佾第一个就饶不了他!
只要他有这胆,他一定会拿把刀冲进他马家庄,直接将他大卸八块,就看他是否还有那个胆敢招惹他崔耀佾的妹子。
“令妹说的啊!”看崔耀佾反应这么大,东方玮噙着一抹晒笑反问:“怎么?难道盈盈这话是在骗人不成?”
那丫头当然是在骗人!我崔耀佾今天就算真的瞎了双眼,也不可能把妹妹的终身幸福断送在那个浪荡子的手上。
崔耀佾差点就把这话给喊出口,可为了顾全自己妹妹的面子,他不得不缓了级语气,强通自己压下满腔怒火。“盈盈说是,那就是罗!”他这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了。
然而这一切怪来怪去全都怪眼前这东方玮,人家说女人是祸水,照他来看这男人才真是祸水中的祸水。
今日若非拜他东方玮之赐,他崔耀祖又何必如此委屈?不只要忍受自己妹子的设计,还得替她圆谎遮丑;也因为他,盈盈才会萌生“抢亲”这般惊世骇俗、天地在倒的怪念头。
看来他崔耀佾不只舍不得责怪自己的妹子,更不可能怪罪于自己的疏于管教。
总而言之,千错万错全都是东方玮的错!
今日若没有他的存在该有多好?
仔细一想,崔耀佾越看越觉得眼前这俊俏挺拔的男人,还真是个天大的祸水呢!
第二章
会了崔耀佾后,东方玮唯一肯定的一点便是——
“你在撒谎”这是他的指控,也是个事实。
这话东方玮不只说得忿忿不平,还不忘逼向那依旧一脸平静、拿着毛笔在练字的崔盈盈。
只见崔盈盈丝毫不受影响,聚精会神的写下每一笔、每一画,直到自己觉得满意才停下笔来,拿起未干的宜纸,就口吹了吹它。
“哦?东方大哥这话可把盈盈给弄胡涂了。”水眸轻眨,崔盈盈佯装一脸的天真不解。
她非常自信以她大哥那极好面子的个性,是绝对不可能对东方玮吐过她住进东方家的真正意国。也就是说东方玮的这番指控,纯粹是他自己的揣测,只要她不承认,他也拿她莫可奈何。
“少来了!盈盈,我东方玮认识你可非一朝一夕,对你甚至是你大哥,都有几分了解;你大哥一向疼你、护你,他绝不可能将你轻易许配予人,更何况是那个游手好闲的浪落子马文才!”
搁下手中的宣纸,崔盈盈那双澄亮的水眸直瞅着东方玮那张充满自信的俊容。
不错!正如他所说,他对她算是非常了解,对她大哥亦然,这样的男子她若还想欺骗他,无异是痴人说梦。
于是她索性大方承认:
“没错!我大哥确实是没打算将我许配给马文才,盈盈也承认住进你东方府中确实是有目的的,至于那个目的嘛……你猜!我住进你东方府中到底怀有什么目的?”她巧笑情兮、毫无半分怒火的反问,还不忘调皮的对他眨眨双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