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何水鸢不敢置信这件事就这么轻易的解决了,她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耳 朵出了问题。「能否请你把刚刚的话再说一遍?拜托!只要再一遍就好。」这一次她保 证会专心聆听,绝不会再为别的事分神。看她那脸惊讶不敢置信的表情,黄泽国不禁摇 头一笑。「我、叫、你、明、天、到、公、司、报、到。」这次应该可以让她听得清清 楚楚了吧?他可是很有耐心一个字一个字慢慢的说,再听不清楚,这位小姐可就要去看 大夫了。
「天啊!这是真的,这是真的。」喔!她不是耳朵出了问题,而是真实的得到这份 工作,「太好了,真是太好了!」极端的喜悦让何水鸢的双眸再次红热了起来,喜不自 胜的泪水就这么一颗颗的淌了下来,想控制也控制不了。
看她又哭,黄泽国不由得摇头调侃:「没看过像你这么爱哭的女人,连该高兴的时 候也能哭,真是受不了。」
「对!我就是爱哭,怎样?」一得到工作的泪眼魔女,立即得意的露出本性,她双 手叉腰,摆出一副不可一世的强悍姿态,一双含泪的水眸则盈满了挑衅。「怎样?你说 啊!」
「我还能如何?都已经亲口答应要给你这份工作了,我还能拿你怎么样?」说到此 ,黄泽国倏地向前跨了一步,一副恭谨的模样,向她打了个揖并开口:「往后就麻烦你 了。」
「彼此、彼此。」有来有往,人家对她客气三分,她或多或少总该回个一两分吧!
***
才上班的第一天,何水鸢就很「幸运」的得到主管黄泽国先生的特别关爱。
此时,外头的天色已暗,皇友建设公司里的业务部门却灯火通明,偌大的一间办公 室里没见着半个人影,惟一留下的就只有两个人,一个是今天才刚刚来上班的何水鸢, 另外一个则是业务部经理黄泽国本人。
黄泽国坐着怒瞪站在他面前的女人,直逼得她愧疚的低下头,他才发出一声冷哼。
好可怕的眼神啊!就像两只利箭一般,笔直的朝她射来,若目光能够杀死一个人的 话,这世上就再也没有何水鸢这个祸害了。
该道歉吗?想想今天所发生的一切,何水鸢无法不承认自己的错误,只好吶吶的开 口:「对不起。」她的声音低到几乎让人听不见,她的头更是低得快要贴上胸膛了,习 惯使然,双眼又是一热,可想而知,爱哭的她又再次泪涟涟。
她了解自己在这一天所闯下的祸,让公司平白无故损失了多少,可她又不是故意的 啊!
她哪知自己的纤纤玉指才轻轻的按错一个键而已,整个存在计算器里的客户资料就 全部流失,任她怎么努力也无法挽回。
她又哪知当她拿着文件要去影印时,才一个小小的疏失而已,就把一部复印机给玩 完了。
事情虽然很惨,可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啦!怪只怪那些没有人性的死机器好象专门跟 她作对。
要不,为什么别人去碰都不会有事?就单单只有她这个倒霉鬼会出事呢?
「对不起!对不起有用吗?」又不是小孩子玩游戏,错了只要说声对不起就能了事 ,若真如此简单的话,他又何必气成这副德行。他后悔,后悔自己昨天干嘛心软的答应 给她这份工作。
「我看……你从明天开始就不必来上班了。」这是最后补救的办法,只有将她赶得 远远的,才能彻底避开这祸星。
「不要。」一听自己被人革职,何水鸢慌得赶紧抬起头来,用一双盈泪的水眸哀求 着他:「求求你,不要把我辞退。我保证!保证从今以后绝不再犯,求求你再给我一个 机会好吗?求求你。」
看她那张凄楚的表情,黄泽国几乎快心软,不过只是几乎而已。「恳求无效,保证 也无效,我不再相信你了。」为了表示自己辞退她的决心,他故意无视她可怜兮兮的模 样,径自站起身收拾桌子打算回家。
怎么办?现在应该怎么办才好呢?何水鸢将他一切的举止看在眼里,知道事情已经 面临绝望的尽头,可虽绝望,她就是不肯放弃。
抱着破釜沉舟的决心,她决定耍出女人最后的伎俩,一哭无效,那就来个第二步骤 ——闹吧!
火速的冲到他的身边,何水鸢蛮横的将他所收拾的东西再次打乱,尖声吼叫:「如 果你不给我机会,今天我就跟你耗上,谁也别想回家。」
面对她无理取闹的态度,黄泽国干脆双手抱胸,冷着声音开口:「你不想回去,就 继续待在这里吧!我不勉强,再见。」东西乱了,可以明天再来整理,她想闹就让她去 闹个痛快,他绝不奉陪。
他真如此绝情吗?何水鸢不敢置信的猛摇着头,看他一步步走远的背影,她就算不 信也争不过眼前所发生的事实。
好!既然第二步无效的话,那她惟一所剩的就只有第三步棋,抱着说什么也不肯失 掉这份工作的决心,何水鸢算是豁出去了!
「黄泽国,只要你敢再往前踏出一步,我马上从这窗户往下跳,让你一辈子后悔。 」
黄泽国不愿意相信一个女人可以为一份工作而死,可当他忍不住的转头一觑,那一 眼几乎吓掉他半条命。
「不要——」他大叫着,身子更有如箭一般疾射而出,一把抱住窗框旁的女人。
「别傻了,才不过一份工作而已,不值得你以自己的性命相搏啊!」
「别管我!」虽是作戏,何水鸢依然要求逼真,她又踢又打,又哭又叫的。
现在您看的是第4页「别管我,让我死!死了一了百了,死了才可以对我孤儿院的 院长交代,我再也没脸活下去了啦!」
「好!好!一切依你,你不要这样,算我求你好吗?」天啊!
这纤细的女人看起来一副风吹就会倒的娇弱模样,可打起人来还真是痛啊!
只是此时的他无暇顾虑到自己身上的皮肉伤,看她哭得如此可怜,看她那不要命的 挣扎模样,黄泽国心中仅存的那点疑虑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心里惟一存在的就是对她的 怜惜,不只是因为她对这份工作的执着,更因为她孤儿的身份。
一听黄泽国终于肯答应自己的要求,何水鸢马上乖乖不再挣扎,反过身来抱紧他的 腰,趴在他的胸膛低声啜泣。「呜……你说的是真的吗?」
「真的,真的。」他只手环抱着她,另一只手则忙着拍抚安慰着她,俊脸上的表情 复杂,有余悸、有心疼、更有无奈的妥协。
想想,这种事只要一次就已经够他受的了,他怎敢再让它发生第二次呢?
这样的保证对何水鸢来说还是不够,她得寸进尺的想再要求更多的保证,「不管我 以后再出什么差错?」以她闯祸的超能力来说,这种情况不是不可能发生,不如就趁此 机会,一次解决。
「好!」他能说不好吗?只要胸前的小女人不再哭,就算要他摘下天上的星星,他 也会毫不犹豫的同意。唉!黄泽国万分无奈的心忖:自己还真是上辈子欠了她的,要不 为什么会任她予取予求而束手无策?
太好了,这样就可以放心了!何水鸢心里窃喜万分,很故意的将那涕泗纵横的可怜 表情给他看。「不准你黄牛喔!要不……我就以死抗议。」
「不!不准你死!」人生自古谁无死的道理黄泽国清楚,无奈他就是忍受不了她死 ,一想到她会死,他一颗心真是慌得可以。
捧着她的脸,他严厉的警告着她:「从今以后,我不准你再动死的念头,知道吗? 」
「为什么?」他的话或许霸道得让她不敢苟同,可他话里所隐藏的深情却深深的震 撼了她的心,让她的一颗心无端兴起一股异样的感受。
这样的感觉太过陌生,让何水鸢一时之间无所适从。
为什么?这问题连黄泽国自己也理不清,他凝目专注地盯着她那张绝美的脸蛋,盯 着她那双水灵灵的眼眸径自陷入冥思的世界中。
扪心自问,为什么?为什么这个女人给他的感觉竟是如此奇特?
看着眼前这泪人儿,黄泽国心里很自然的想起那个邻家小妹林婷玉,两个女人同样 都是属于那种需要人细心呵护的脆弱花朵,可他心里对这两个女人的感觉却完全不同。
林婷玉之于他来说是个惹人疼惜的妹子;可眼前这爱哭的小女人呢?
她在他心中的地位是独一无二的,就拿刚刚的事情来说,别的女人要死要活,他黄 泽国绝对可以狠下心肠不理不睬;林婷玉若是丧命,他也许会为了她掉下一两颗同情的 眼泪,可她……黄泽国不敢去想,更拒绝去想,只要一想到这世间再也无她的存在,他 就难以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