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这问题,杜玉鸯心头竟无端的浮起一股非常不好的直觉。
她直觉的感到这陌生的男人,对她来说绝对是个极大的麻烦,她最好还是不要跟他牵扯太深。
说起杜玉鸯,可是天不怕地不怕,唯一最怕的就是麻烦找上她,能不惹,她绝对不会主动去招惹它,就算是不幸惹上了它,她也聪明的晓得要尽快寻出解决之道。
现在她既然已经直觉的感到这个男人是她的麻烦,她当然地想尽快推掉这个麻烦,可是他人还在昏迷中,总不好再把他背回路边去吧?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倘若真如此做的话,那她今晚帮他所做的一切,不就是白忙一场。
这种事怎么算,也不划算,不如就……「算了!就好心点让他待到明天天亮好了,等天亮他醒来,跟他算清帮他医疗的费用之后,再早早送地出门好了。」对!就这么决定。
决定好所有的事情之后,就该上床睡觉,毕竟早睡早起身体好,这可是她杜玉鸯终年奉行的不二法门,这样不只能节省不少电费,还能省去一些不必要的开支,一举数得,何乐而不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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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道自已是怎么回事?更不懂自已为何会睡在这暗无天日的世界之中?
身子一动,他唯一的感觉就是全身都痛,却怎么想也搞不清楚这些痛到底因何而来?
他不怕黑,双眼的视力也已经能适应周遭的黑暗。
咬牙忍住身体的痛苦,他挣扎的站起身来,慢慢在这陌生的环境中摸索,走过来又走过去,就像是个无主的游魂一般,没个准确的目标。
突然,他发现一道紧闭的门扉,一时好奇伸手尝试扭动眼前的门把,「咦?真的能打开它耶!」太幸运了!
不管三七二十一,他直接摸进房内,看到房间里的那张大床,还有躺在床上那具裹着被子的纤细人影,他更是好奇的欺近她,在黑暗中观察她的长相。
仔细看,他才发觉这女人真的长得不错。她生得极为秀丽可人,妍丽中带有一股迷人的媚态。
不由自主的,他欺上了她,双手直觉的拥抱着她,很自然地偎在她怀里,跟她一起并躺在同一张床上。
她的身体感觉好柔软,一点也不像他自己的身体硬邦邦的,更让他感到舒适的是她身上的味道,淡淡的不浓郁也不呛鼻,让人不自觉的喜欢上这份味道。
好喜欢!他真的很喜欢她身上的味道,那股味道不只好闻,还很奇怪的能安抚他身体的痛苦,更奇妙的是他感觉自己好像能从怀中女人的身上,汲取到一种很不一样的东西。
到底是什么很不一样的东西?他说不出来,也无法形容,只知道自己就是莫名其妙的很喜欢抱着这名女子。
舒服!实在是太舒服了。舒服得让他昏昏欲睡,不知不觉中他当真闭上眼睛,安心的沉睡在女人的怀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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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玉鸯是在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中苏醒过来的,醒来之后,她首先闻到一股很不好闻的味道,好像有只好久不曾洗过澡的小狗爬上了她的床,硬是跟她挤在同一张床上似的。
「奇怪?我并没有养狗啊!这臭味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张眼转身一瞧,出现在杜玉鸯眼前的是张陌生男人的脸蛋。
陌生男人?!这不就是她昨晚一时善心大发救回家的男人吗?过于惊诧的事实,差点让她惊跌下床。
天啊!这男人是怎么爬上她的床的?
「醒来!该死的你,立刻给我醒来!」惊诧过后,杜玉鸯唯一的感觉就是生气,而且是很生气、很生气。
「唔!不要吵我,我还想多睡一会儿。」男人很理所当然的回答,还翻了个身,继续沉睡。
可恶!可恶!是可忍孰不可忍。
忍无可忍的杜玉鸯,玉腿一伸,用力的将那个可恶又不要脸的男人一脚给踹下床去。
「哎哟!好疼,好疼。」疼死了!浑身是伤的他,再加上那一踹,就如同雪上加霜一般,让他痛得差点爬起来跳舞,倘若他还有那个力气的话,他真的会。
「哼!疼死你,算你活该!」想她杜玉鸯可是个吝啬又小气的魔女,向来只有她占别人的便宜,哪容人来占她便宜、坏她名节的道理?
「妳刚刚踢我一脚。」男人扁嘴说道,又满脸的委屈,那模样还真像要不到糖吃的小孩。
「对!就是我踢你一脚,怎样?你不服气吗?」哼!任何人在吝惜魔女的面前,摆委屈、装可怜都是没用的。
「为什么踢我?我又没有错。」呜--人家睡得好好的,又没吵她,她为什么要踢他下床?
「你还敢说你没错?」厚脸皮!这男人的脸皮可真是厚得过分。「你没经过我这主人的同意,就擅自闯入我的房间,这是你所犯的第一个错误;跟着你还自作主张的爬上我的床,这更是不容原谅的大错,这样你还敢说你没错吗?」举证历历,她杜玉鸯可不容他在她面前装傻蒙混。
「我、我又不是故意的。」他好可怜,真的是好可怜,而且还好无辜喔!「人家只是想那房间那么暗,又没人跟我作伴,找了好久,好不容易才找到这间房来,又看到妳躺在床上,就想、就想……」接下来的话,全被一双怒瞪的人眼给吓得吞回肚子里去了,可他依旧不忘用一双盈满抱怨的眼神,向她控诉。
杜玉鸯虽然怒不可遏,可也渐渐感觉出这男人的怪异。
以他的外表来推论,他就算不到三十岁,至少也该有二十七、八岁的年纪了,可瞧他说话的表情、语气、还有那充满委屈的眼神,竟表现得如此幼稚可笑,这实在很奇怪,也很令她想不透。
「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盘坐在床中央的杜玉鸯,表情非常严肃的逼问那个还傻傻坐在地板上不懂站起身的男人。
「名字?」那是什么东西?「我应该要有名字吗?可是为什么我会不记得我自己的名字了?」
天啊!地啊!杜玉鸯白眼一翻,终于了解为何昨晚会直觉的感到这男人是她毕生所遇到最大的麻烦了。
「好。我不管你记不记得你自己的名字,但你总该记得自己住在哪里?或者是你家里的联络电话也行。」她边问,边暗自在心里祈祷,祈祷他至少能给她一个答案,可千万别真应验了她的直觉。
「我家不就在这里吗?」他醒来之后,就睡在这里,这里难道不是他的家吗?
果然、当真,事情果真如她所预料的!
杜玉鸯抚着额头,兀自哀号着:「倒霉,真是倒霉!」这男人果然是她的麻烦。
不!她不甘心,绝对不肯甘心就这样平白无故的接收这个大麻烦。
为了解决这天降的大麻烦,杜玉鸯先要求自己冷静,再好好的把所有的问题从头细想一遍,好厘清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看他长得人模人样、眼神更是清澈如镜,应该不是个天生的傻子,况且他还身着一身高档的服饰,这更证明地出身定是不凡,那他之所以会忘了自己的姓名以及住处,唯一能解释的理由就是……丧失记忆。
难道说他除了身上的那些小伤之外,连头也受到重击吗?
「你现在就给我过来。」为了证实自己心里的疑虑,杜玉鸯决定先从检查他的头开始。
「不要!」她刚刚踢他一脚的凶样,可把他给吓坏了,现在就算他再笨,也不可能主动去靠近她,再吃一次闷亏。
「你敢对我说不要?」她眦目的怒容,就像一个可怕的夜叉。
杜玉鸯的狠样当场把那无辜又可怜的男人,吓得全身不停的打哆嗦,还本能的蜷缩起身子,企图用这样的方式保护自己。
「我、我好……怕妳。」
怕她?一个六尺以上的男人,竟然会怕她这身高不到一百六十公分的娇小女子,这话要是传了出去,岂不让人笑掉一口白牙?
面对这可笑至极的情况,想无对策的杜玉鸯只好亲力亲为,主动跨向那胆小如鼠的男人,伸手一把就固定他的头不放,然后拨开他顶上的毛发仔细的翻找。
找啊找、翻啊翻,哈!还真的被她给找着问题的关键。原来他身上的伤都是小事,最大的问题就掩盖在他那头浓密的黑发之下。
从他的伤势判断,应该是撞击到巨石所导致,令杜玉鸯百思不解的是他这伤口到底是人为的抑或是他自已走路不小心的疏失所造成?
现在问题已经找到,可跟着下来应该怎么办才好呢?
杜玉鸯很烦恼的放开他,径自坐在床沿支额考虑该怎么安置他?
要她将他收留在自己家里,这种事情是万万不可能的,为今之计就是将他赶出自己的家门……
对!就这么办!
决定好处理的方式之后,杜玉鸯举起手看一眼手表,「天啊!都已经快八点了,我上班要迟到了,走,赶快走。」她不顾他同意与否,一把就将还坐在地板上的他给推出房外,跟着房门一关顺道上了锁,手忙脚乱的刷牙洗脸,换好上班的衣服,再打开房门一看,「你怎么还坐在地上?赶快!我上班快迟到了,你还不赶快给我滚蛋。走,走,立刻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