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郁不只心情愉快,还满脸傻笑,就爱到处凑热闹。
热闹的街景,来来往往净是人潮,不只有形形色色的人,还有叫嚣不断的小贩在那边夸赞自己所卖的盾如何坚实,不一会儿又夸扬自己所售的矛尖利无比,真是自相矛盾,好不有趣。
愈是有趣的事,就必定有南宫郁的存在。
耳听那小贩的叫嚣,她不客气的强扯着那一路沉默的西门傲趋近那热闹之处,开口道:“那到底是盾强,抑或矛尖呢?小哥,你怎不亲自试给大伙儿瞧瞧?”这提议不是有心刁难,而是南宫郁心里的好奇。
虽说好奇之心人皆有之,但这问题可得罪人了,就见小贩满脸涨红,目露凶光。“要试,不如找你这妖女来试。”话甫落,平凡的小贩顿时拔地而起,在众目睽睽之下,提盾持矛攻向南宫郁。
妖女!这名号现在在江湖中可是响叮当,经过华山与鹰帮苟存之人的宣传之后,她已成为人人必杀的对象,当然邪王也不例外。
“啊!”令人意想不到的攻击,逼得南宫郁抱头鼠窜,立即躲往西门傲的身侧。
小贩的身手虽然不错,但与西门傲比起来自是差得远了。就见西门傲神情不变,身形飘袂,大手一伸,抱着只顾逃命的南宫郁飞身纵离。
“邪王、妖女,哪里逃?”看那两人转身就逃的行径,小贩更加肆无忌惮的叫喊。他揣测不出西门傲的用意,还自得的以为西门傲定是怕了他才会逃走。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为了得那千两黄金,贪心的他当然是不顾一切的追在他们的身后。
“对!只要逃就好,千万不要再杀人了。”被西门傲抱在怀中狂奔的南宫郁,以为他这举止定是不想多造杀孽,也就是说他终于把她的劝语听进去,这让她更加心甘情愿的伴着他行走天涯。
“先别高兴。”
性情倨傲的西门傲当然不可能怯弱的选择逃避,他之所以会走的原因,不过是想引那小贩到无人之处,然后再好好的对付他。也就是说,南宫郁与那小贩全都猜错了他的心思。
终于远离市集,来到人烟稀少之处,看看眼前,这地方应该可以了。倏忽,西门傲停下狂奔的脚步,放开怀中的南宫郁,双手抱胸,在原地等着那名小贩。
“怎么在这地方停下来呢?还不快走?那人快追上来了!”真是急死人了,眼看那人就在不远之处,跟他们的距离是愈拉愈近,南宫郁急得直跳脚,但瞧向西门傲,却见他一脸平静,姿态慵懒的等着人攻击,他是不是脑袋有问题?
“不逃,我们等他追上来。”冷眼一瞟,西门傲坦言。
“等?等什么?会没命的啦!”不过对象绝不是他们俩,而是那追上来的小贩。
“知道逃不掉了吧?呵呵——”不知死到临头的小贩还出口挑衅,真可谓癞虾蟆打呵欠,好大的口气啊!
死定了!真的是死定了!此时的南宫郁心中不只着急,更恨自己的愚蠢,她怎会天真的以为这人已改掉嗜杀的残忍性情了呢?
眼看他再造杀孽,南宫郁只好往他面前一站,挡住他全身散发的杀意,好心的开口劝着那不知死活的小贩——
第八章
“小哥,方才南宫郁倘若有得罪你之处,望请海涵,还希望你能大人大量,不跟我这小女子计较。”她想挽救的不只是小贩的生命,更想挽救西门傲的良心,就希望自己能阻止他多添一项罪孽。
对于她的行为,西门傲不反对也不支持,只张着一双炯炯有神的锐眼,紧盯那小贩的一举一动。
只要他敢妄动,就是他丧命之时。
“哼!”冷嗤一声,小贩在心中暗忖:原来闻名江湖的傲邪也不过是个躲在女人背后的脓包,这让他更加得意,眼露轻视之意。“邪王,倘若你真是个男人,就站出来迎战吧!”
惨了!这下真的是全无生机了啦!一听小贩的挑衅之词,南宫郁一张小脸更加黯沈,心里也更加焦急,但她还是固执的不肯退开,执拗的挡在他们之间。
“这麻烦可是他自己招惹的,怨不得我。”西门傲附在南宫郁耳边轻诉,话落,他即出手轻轻一推,推开这个只会碍事的女人,跟着在她来不及阻止之前,出手迎击。
强劲的拳风飒飒作响,飘移不定的身影快得让人无法识清,此时应战的小贩心里终于明白,那女人所阻止的对象根本就不是他,而是傲邪。
认清事实之后,他心中真是悔恨不已。
可后悔何用,就见西门傲一拳袭来,正面击向他的胸口,一阵剧痛当是他死前最后的记忆。
无力阻止一切的南宫郁眼看那男人丧命,心里更是悲戚,她忍不住开口斥责:
“为什么?为什么你执意杀他?”
相对于南宫郁的激动,西门傲就显得平静许多,他淡淡的瞟着她脸上哀戚的神情。“不杀他,难道要让他取我俩的性命吗?”
这问题很残酷,却不能不面对。就因为面对了它,所以南宫郁无言以对;以那小贩咄咄逼人的气势来说,她和西门傲也只有两种选择。
不是杀人,就是被杀,这该要如何抉择才好?
谁能给她一个清楚的答案呢?这疑惑真是难解!
霎时,场面陷入一片静寂,西门傲依旧挺立,刚才被甩坐在地上的南宫郁姿势不改,躺在地上的则是一具没有生命气息的死尸。
死这个字说来干脆,可活着的人呢?应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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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题难解,日子还是要过。
这日,随时随地紧跟在西门傲身边的南宫郁很难得的落了单,不是她突然改性,而是西门傲嫌她过于唠叨,以致很难让他静下心处理一些手头上的急事,就为这个原因,她被他给驱离了。
当然她也可以提出抗议,只是心里头的困惑,让她也想自己一个人好好静下心来想想,所以就顺了他的心,让两人都能满意。
一路走走停停的她,双眉实在难以展开,她脑中想的全都是那日出府逛街的情形,她考虑着西门傲所说的话,同时也想着该怎么解决这困境。
不知不觉中,她来到屋子后方的院落,席地而坐,两手一撑,托着自己的下巴,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
西门傲之所以会杀人,有一半是被人逼迫的,就如那日的情况一般,倘若那小贩能知收敛,不强逼他出手的话,这不幸该能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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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有因就有果,这是种自然的循环,不能说谁对谁错。
所以眼下最重要的该是如何阻止事因,才能免除那个果,不是吗?
正当南宫郁心无旁骛地想着事情时,倏地耳边响起异声,当她感到自己面前有人时,抬头一望,讶异的发觉一名男子就这么大咧咧的出现在她的眼前,昂然挺立。
“你是谁?怎么进来的?”她不认识眼前的男子,就因不认识所以多了几分的紧张。
对南宫郁所提出的问题,男子的反应就只是轻扬唇角,淡然一笑,不答反问:
“姑娘的芳名可是南宫郁?”
找她的!知道来者是针对自己的南宫郁,立即站起身,开口问道:“我不认识你。”也就是说两人全无关系,他找上她算是白搭。
“姑娘不认识在下无所谓,只要把这事办好即可。”话落,男子从自己的腰带中掏出一包小小的东西递向她。
“这是什么?”看着那包小东西,南宫郁心里不自觉地泛起一阵寒意,更直觉的抗拒,所以她硬是固执的不肯接过手。
“杀人的毒药。”她接也好,不接也罢,这事她是绝对避不掉的。
“毒药?”这东西太过吓人,南宫郁吓白了脸。“你想杀我吗?”给毒药不是害人,难道会是救人吗?她可没那么傻。
“杀你?”这答案可真是引人发噱,男子不客气的哂笑,“放心!它不是用来对付你,而是给西门傲服用的。”
“你是中原武林之人?”既知他所针对之人,当然也就能猜测他真实的身份。
“南宫姑娘应知自己目前已成为中原武林之公敌,人人喊杀喊打,性命危急万分,可这也不是不能挽救的。只要你肯这么做,在下就能保姑娘性命的安全。”这是种交易,不是西门傲没命,就是她南宫郁亡。
“我不杀人。”要命就这么一条,她宁愿自己死,也不愿看西门傲亡,这就是她的选择。
“是吗?”对于她的拒绝,男子也不愤怒,只张着一双眼直觑着她。
霎时,场面变得胶着紧张,两人就像在打一场意志之战,南宫郁坦然以对,不畏死亡;他若是想杀她,她也无力自保。
“倘若在下说这是姑娘的义父亲口所下的命令呢?这样你还敢抗命吗?”当然这话是假的,男子虽可以很轻易的杀了她,可因她还具有利用价值,所以他忍下杀机,以另一个方式逼迫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