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任何胡渣,他的脸就像块嫩豆腐般,无半点粗大的毛细孔,这样的男孩实在很难让人相信他当真已满十八岁。
冷然一笑,严正凯心忖,这男孩给他的感觉还真是奇妙,他隐约感到他上似乎隐藏了一个秘密,就等着他亲自揭开那层神秘的面纱。
因此他才会破例忽略自己心中的怀疑,决定雇用他,就等着看他会耍些什么花招。
想至此,严正凯突然起身,从自己书房的落地窗俯瞰他走出自己家的大门,清楚的看到他进入一辆停放在离自己家门不远之处的货车上。
原来那男孩是开着货车前来应徵的。
只是让他不懂的是……他为何这般急着要找另外一份工作?难道他嫌弃上一份工作的薪水太低,因此才会……
正当严正凯的思惟陷入对那年轻男孩的好奇之中时,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叫唤。
“少爷。”
“该交代的,你都已经对他交代清楚了吗?”收起对他的好奇,严正凯开口对福伯说。
“是的,少爷。”在严家服务了将近一辈子时间的幅伯,态度恭地回道:“那男孩说要给他三天的时间好让他跟现在的雇主辞职,等他辞去这份工作之后,方能开始正式上班。”
“那你是否有告诉他,严家所有的仆人都必须寄宿在这里,除非轮休日,否则不能私自外出的规矩?”这规矩从他祖父那年便已成立,至今依旧无人有例外的特权。
“有,我已经把严家所有规矩都对那年轻人说得清清楚楚,他也表示自己能够配合。”
“很好!现在没事了,你退下吧!我还有公事要忙,别让人上来烦我,至于老太爷那边,就麻烦你辛苦点,多关照些。”
“是的,少爷。”
早已了解严正凯习性的福伯也不再赘言,他身子一转,当即退下,去做他该做之事。
在严家工作,最重要的就是多动手少开口,这可是他在此待了快一辈子所累积的经验。
曾万岁拎着个皮箱,皮箱里放了一些可供她换洗的T恤、牛仔裤以及两件薄外套才刚踏进严家她就巧遇那日招呼她的福伯。
“福伯,你好,我是来报到的。”曾万岁一走入严家大门便先向福伯打了个招呼。“敢问福伯,我该把自己的行李放置于何处?”
看了看曾万岁手里所拎的小皮箱,伯开了口:“请跟我来。”话落,福伯当即在前头带路。
绕过豪华的住宅,曾万岁亦步亦趋地跟着伯,一路往豪宅的后头前进,不多久她当即见着一幢平房。
跟着她便见到福伯打开平房的大门,而后将她带至平房中的其中一个房间的门前。
“这里有两个房间,隔壁那间是女仆专用的,这间则是男佣专用,你可以先把自己的行李往里头搁。”
一听这话,曾万岁不由得在心里大呼完蛋。
早在那日福伯告诉她,严家所有的仆佣皆必须住宿于严家时,她心里最烦恼的就是自己睡觉的地方,最害怕碰上的也是跟前这种情况。“福伯,我有一事想请你通融一下,行吗?”
“什么事?”福伯一脸疑惑地反问。
“呃……”该用什么样的理由,才能让人不对她的性别起疑呢?仔细斟酌后,曾万岁小心翼冀的开口道:“福伯,我的睡癖很糟,从小就没办法与人共睡一张床,如果可以的话,能否麻烦你帮我安排一个单人房?”
“这……”这是个令他头疼的问题,福伯想了想之后才说:“这样好了!倘若你不嫌累的话,主屋的阁楼上倒有个小小的房间,我就暂时把你安排在那个房间好吗?”
“好、好,当然好。”只要能不与其他男子共宿一房,就算要她爬个三楼、五楼,她也心甘情愿。
“那住的问题就解决了,另外还有就是关于你上班的制服问题。”看看跟前这修长、瘦弱的年轻人,福伯还真有点头疼,“看你的身材,前任司机所留下的制服你是不能穿了,得再帮你另外订作一套制服才成。”
“嗄?在这里上班得穿制服吗?”这点倒是出乎曾万岁的意料之外。
“当然!严家可是个大户人家,从老太爷那一代开始,所有任职于此的员工皆有属于自己的制服,你当然也不能例外。”
“哦!”好吧!不能例外就不能例外,谁教自己好好的送货司机不做,偏要来这儿找麻烦,“福伯,既然如此,那就有劳你多费心了。”
“不用那么客套,以后我们都是一家人,彼此互相照顾也是理所当然,不过……”顿了顿,福伯一脸谨地说:“年轻人,别说老人家我没跟你叮咛,在这个家里,仆佣之间一切可以随意,可只要有关老太爷与少爷的私事,你就半点也不能马虎,知道吗?”
瞧他老人家说得那么慎重严肃,曾万岁不由得也跟着严肃起来,“是的,福伯,你的叮咛,我一定铭记在心,一刻也不敢忘记。”看来,在大户人家工作,还真不是件轻松容易的事情哪!
一大清早,用完早餐之后,便听严正凯下令要用车的曾万岁,当即一脸兴奋的等在那辆银色法拉利跑车旁,就等着他的驾临。
严正凯一见曾万岁站在那辆车旁,当即一脸严肃冷漠地说:“那辆车子不是我的,你到车库里开那辆黑色宝马出来。”
“嗄?”这辆车子不是他的,那会是谁的呢?
心里虽有这样的疑问,可曾万岁也不敢开口随便乱问,她只是安静的遵照严正凯的指示,乖乖到车库里找他口中所说的那辆黑色宝马。
检查了车子的水箱,再试试煞车系统是否能正常运作,跟着
再整理汽车里头的坐垫、脚踏垫,等一切准备就绪后,曾万岁方恭谨的站在车旁,就等着严正凯坐上车。
“旭日财团的总部,你该知道路吧?”这虽是严家司机该有的基本常识,可为了预防万一,严正凯不得不事先问个清楚。
“知道,知道,旭日财团的总部可是个大目标,我再无知也不可能不知道这种事。”还好,这一切全拜她之前那份工作所赐,要不这下她可真要出糗了。
“好,那就上路吧!”
把该说的话给说完,严正凯便没有再理会前头的她,迳自低头审阅他拿在手中的公文。
从后视镜中看他那正经专注的模样,曾万岁还真有点看不过去,她忍不住大着胆子开口:“严先生,车子正在行驶中.你这样子不怕伤到自己的眼睛吗?”坐车不看书,这种常识难道他不知道?
“嗯。”
专心看公文的严正凯也无心注意她到底在说些什么,只直觉的应了一声。
看他如此不听劝,曾万岁真是忍无可忍。
好!既然他喜欢在汽车里工作,那为了他好,她干脆……觑见路边有个空着的停车位,曾万岁也没先请示严正凯的意思,便直接自作主张把车子停下,安静的等着他看完他手中的公文。
在汽车停驶的这段空档,两个人都没说话,一个专心于手中的公文,另一个则专心看着后视镜,就等着他看完公文。
这沉寂的气氛也不如维持了多久的时间,好不容易严正凯终于抬起了头。
他看车子竟停驶不动,原本就显得冷漠的神情更多了一股微恼,“怎么了?你干嘛把车子停在这儿?”
“严先生,我把车子停在此可是为了你的那双眼睛着想,难道你真不知在车子里头不直看书的这种常识吗?’’这话,曾万岁回答得一脸理所当然,完全不把他脸上愠怒的神情放在眼底。
“敢问,现在谁才是雇主?”
“当然是你。”这种问题有必要问吗?“可身为你司机的我,可也得为你的双跟着想,要不然不用等你年纪大,你那双眼睛便会被你给搞坏了。”
“哼!你当真不怕我一句话直接要你回家吃自己?”他可是主宰他工作生杀大权的主子,何时轮到他来对他说教?
哈!想用工作来要胁她是吗?
转过头,曾万岁一副自己没错的表情,“严先生,老实说,我也不怕你生气,我这可是为了你好,你若无法接受的话,大可直接要我走,我绝对不会有任何怨言。”
两双眼睛冷冷地对视着,他有他的坚持,她何尝没有?
对他的不驯,对他不肯听令行事的倔强,他该生气,他该直接一句话将他驱离才是,可老实说,严正凯还真是打从心底欣赏这小子威武不能屈的性子。
因此,他冷然一笑打破这要命的沉寂,“小子,你的个性还真是执拗,好!这次我听你的,可我绝不许这情况再发生,切记。”
“知道了!”
既然双方已然取得共识,曾万岁当即开车上路,毕竟她可是领人薪水的小人物,再怎么大胆,也不好在主人面前耍大牌吧?
深夜,一切都显得宁静安详,睡在主屋阁楼上的曾万岁,正毫无戒心的呼呼大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