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经不起晚辈这般忤逆的严老太爷,愤怒的大喊:“反了,反了,你也不想想这些年是谁栽培你的?你也不想想倘苦没有我,你又怎能过这种锦衣玉食的好日子?难道你的爸妈就是这样教导你的吗?”
“我所作所为皆是我个人的私事,与他人无关,您别牵扯到我爸妈的身上。”已经忍了好几年的严正凯,当真是不发作则已,一发作起来便不可收拾,“我感谢您对我的栽培以及您给我的一切,因为这样,我所有事情都可听从您的安排,但是我唯一无法顺从您的,就是我的婚姻大事。”
话说到此,祖孙两人已算撕破了脸,严正凯再也懒得多谈,他一把拉出在他身后的曾万岁开口:“我已经决定了,我要娶她为妻,今天就算您反对,我也不会改变心意。”
这话一出,现场一片哗然,只因大伙儿都还不知道曾万岁的真实性别。
而曾万岁的反应则是完完全全的呆掉了!她怎么也料想不到严正凯竟会说出这般荒唐的事情。
“我……”
当她急着开口想喊她不嫁之际,另一阵声音却完全掩盖了她的声音。
“老太爷,老太爷!”
待她回头仔细一观,方知那固执的老人家已然被严正凯的宣言气得倒地不起。
一连串的事情让曾万岁完全的傻掉了!
她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看不到任何东西,她唯一感觉到的就是一片静止。
她冷眼看着现场所有的人,有的急着打电话叫救护车,有的 则忙着帮严老爷做人工呼吸。
场面真是乱成一团啊!
可眼前再怎么乱,也乱不过曾万岁的一颗心哪!
第九章
她想告诉他,他不该胡言乱语惹他爷爷生气。
她更想告诉他,他不该未徵得她的同意就在大伙儿的面前公布要跟她结婚的荒唐决定。
但……这些话,曾万岁现下都不敢说也不忍心说了,只因她看见了严正凯脆弱的一面。
他看他抱着自己的头无声的低泣着,她看他不断的在责备着自己的任性与过失。
因此,她忍了下来,她只是轻轻的抱着他的身子,拍着他的背安抚他,“别担心,老太爷一定会没事的。”
“爷爷他当真会没事吗?”他自责、愧疚、无助的问着,在这一刻,他唯一能倚靠的就是眼前的她。
看他无助的睇着她,那模样就像在要求她给予他一个保证,面临这般脆弱的他,她用更肯定的语气开口:“相信我,也请你相信自己的爷爷,我相信他老人家绝对能撑过这一关的,毕竟他对你始终放不下心,要不又怎会事事替你安排呢?”
“你的话是什么意思?”
严正凯不懂,不懂她为何说他爷爷是事事在关心他?只因他唯一感觉到的,就是他老人家的强势,他每每总逼得他喘不过气。
“其实每个人都会有盲点,你想,倘若老太爷不是过分关心你的话,又怎会事事替你安排,虽然老太爷有点太过霸道、不讲理,可当你站在他的立场去想时,会发现他老人家又何尝不是因过度的关心方才这般的霸道、不讲理呢?”
听她这席话后,严正凯突然茅塞顿开,只是……
“可也是他逼死我双亲的啊!”若非由于他的固执,他的爸妈又怎会如此不幸?
“我知道你对这件事很难释怀,可你是否有站在老太爷的立场去想过,你的老爸也是他的儿子啊!所谓虎毒不食子,老太爷人就算再坏、再蛮横,他也不可能真不顾自己的亲生骨肉。
相反的,我想老太爷应该也曾因为这件事而深深的自责过,只是他老人家太过顽固了、太过骄傲了,因此他老人家始终无法面对自己所犯的错,才会把一切过失推到你母亲的身上。
至于对你……我想他老人家是怕,怕你再步上你父亲的后尘,因此才不得不事事干预,因此才会把你压得喘不过气来。”
“是这样的吗?”对这点,严正凯无法肯定,可经由她一说,无法否认的是,他的心情确实轻松不少,“谢谢你,谢谢你告诉我这些话。”
听他跟她道谢,曾万岁反倒感到有些不好意思,她搔搔头开口:“别这么客气,毕竟我们也可以算是朋友不是吗?”
她与他之间只能算是朋友,其他的什么也不可能发生。
曾万岁想对他说清楚,可在此时,她实在开不了口,只得暂时保持缄默,静观事情的变化。
在漫长的等待中,有她陪在他的身旁,他的心情当真平静不少。
等了又等,好不容易等到医生从手术房走了出来。
严正凯赶紧走过去,紧紧的抓住医生的手臂问他:“请问,我爷爷他怎么样?”
“现在已经没事了,只是以后你们可得记住,老人家最受不了刺激,尽量别忤逆他,要不后果可就不堪设想。”
听完医生的话之后,别说严正凯松了口气,就连曾万岁也放心不少。
好在一切没事,要不她可真要愧疚一辈子,毕竟今天严老太爷会这样,不可否认的,她也多少要负点责任。
唉!谁叫她老板要在他老人家面前宣布那般让人无法接受的事情呢!
“好了!现在已经没事了,我看我还是先开车送你回去休息。”严正凯的态度恢复成往日一般。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搭汁程车回去,你还是留在这里照顾老太爷,以免他醒过来看不到你。”
“老人家身体还很虚弱的时候,最需要的就是亲人的照料,对于这点,曾万岁自能体会,因此才婉拒严正凯的好意。
“没关系,我方才已经替我爷爷安排了一个特别护士,他老人家若醒过来自有特别护士会照料他,反倒是你……瞧瞧,现在都已经半夜了,你一个女孩子搭计程车,我不放心。”看她又想开口反对,严正凯直接一个手势便制止她所有的抗议,“走吧!趁现在爷爷还没醒,我们还是赶紧回去,也许等我再赶过来时,我爷爷都还没醒也说不一定。”
本来还想开口的曾万岁,听他说的倒还有点道理,“好吧!既然严先生如此坚持,我再拒绝可就辜负了你的好意。”因为不想得罪自己的雇主,曾万岁只得乖乖听话,安静的陪着他走出医院。
回程的路上,曾万岁想,自己是否该把话跟严正凯说个清楚,可又怕会影响他的心情,因此她有点难以启齿。
可经过几番斟酌、思量,她又觉得,这件事说什么她也得跟他说个清楚,要不若引起不必要的误会,那吃亏的还是她呀!
“呃……严先生,有件事情我想跟你谈谈,不知你……”
“不用说,我知道你想跟我谈什么。”瞧她一副欲语还休的模样,严正凯很轻易的便看透她的心事,“我这人从不说废话,也绝不说谎,可当我真的开了口,不管我说的是什么就一定会做到,哪怕前途艰辛,只要是我下定决心要做到的事情,我就绝对不可能半途而废。”
曾万岁不笨,她自然听得懂严正凯这话的意思,就因此她感到十分头疼,“严先生,我实在不知自己有些什么优点能吸引你,不过有一点我必须跟你说清楚,我早已有心仪的对象,就因此我不得不婉拒你。”
叽——一声刺耳的煞车声传进两人的耳里。
严正凯也不管车子正停在马路中央,一转头即捏住曾万岁的下巴,逼她双眼正视他的双眸,“我不管你喜欢的是谁,我唯一知道的就是我想娶你,这辈子你非嫁给我不可,知道吗?”话甫落,他当即俯身吻上她,不管她怎么挣扎,他硬是不放开她。
面对他的霸道,曾万岁当真不知自己该用什么样的态度面对他,她用力挣扎,可就是挣不开他的箝制。
不知不觉中,她渐渐沉醉于他的热情,随他任意而为。
直到两人气喘吁吁,他方满足的放开她,张着一双更加火热的眸子看着她,“反应是永远也不会说谎的,从方才的亲吻当中,我知道你对我并非完全没有感觉。”
面对他的态度,曾万岁当真有点招架不住,她心中十分悔恨,就懊恼自己怎会对他的吻起了反应。
为什么?事情怎会演变至此呢?难道她当真是个见一个爱一个的花心女子吗?还是……眼前这张俊容与“他”太过相似,因此她才抗拒不了他的热情?
在他的逼视之下,任她想出了千百种理由,她也说不出口。
“我累了!我们回家好吗?”既然多说无益,那她唯一能做的事就是逃避。
理不清自己感情的时候,曾万岁唯一能做得到的事就是逃避。不只逃避他的热情,同时也逃避她对自己的谴责。
看她露出疲惫的神情,严正凯心里对她有诸多不舍,就因对她的不舍,他也不再强迫她接受他的感情。
“好!现在我就送你回家。”
反正来日方长,他多得是机会,他自信只要自己不放弃,早晚会赢得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