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都已经不顾自己的尊严,在大庭广众之下向他求婚,他却连一个答案也不肯给她,再这样下去,她只会逼死自己。
“对不起,我突然之间变得没什么食欲,你慢慢吃,我先回房休息。”
看不懂她已经失望到底的罗夷熳还是低垂着头不敢瞧她,只轻轻地响应一句:“哦!好的。”
罗夷熳怎么也没想到这竟是他与薛嫦藤最后的对话,这一餐也是他们最后共享的一餐。
等他理清自己所有的心情,回到饭店的房间,打算要找薛嫦藤好好谈谈时,没想到早巳。人去房空”。
饭店的镜子上留有用口红所写的三个大字:我累了。
没有下文、没有解释,也没有任何说明。
那他呢?他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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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过去,在罗夷熳发了疯似的找薛嫦藤的时候,意外从远方捎来一封连寄信住址都没有的喜帖。
上头什么也没有注明,就只有印着新郎与新娘的名字。
新郎的名字对罗夷熳来说是陌生的,他根本不认识这个名叫李建中的男人。
新娘的名字却是罗夷熳这辈子永远也忘不了的——薛嫦藤。
看完这张红色炸弹之后,罗夷熳整整有一个月的时间开不了口、说不出话,只有一肚子的苦水,不知要对谁倾诉。
许淑苹看着这样的罗哥哥,心里虽大骂他活该,可还是有点不忍。
甄雅南看着这样的好友,心里又多了一层愧疚,当初是他把紫萝介绍给罗夷熳的,结果害他变成一个冷血、冷脸、冷性子的冷人;然后他把薛嫦藤介绍给他,却又害得他成为一个无情、无血、无意识的无心人,这到底是谁的错?
是造化弄人,还是命运的故意捉弄。
罗夷熳的母亲看自己的儿子变得如此模样,心也不忍,只得拉下老脸去找抢走自己老公的紫萝,就希望她能出面安抚一下自己的儿子。
哪知紫萝的出现,竟让罗夷熳发出有如受伤野兽那般的嘶吼。
“错了!我现在才知道自己根本不曾爱过你。可我却为了你伤害我最爱的女人,这一切都是老天在惩罚我吗?为什么不肯再给我一次机会?又为什么到今天才让我认清楚自己感情的归依呢?”
苍天无语,谁能给他一个清楚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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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南部一个叫做鸭母寮、猪哥窟的乡下地方。
这里名不见经传,也没什么名产或特色,惟一有的就是浓浓的乡土情。
一个看起来忠厚憨傻的男人,静静地陪着一个肚子有点大的怀孕女人,漫步于乡间的小路上。
两个人沉默地走着,谁也没开口。
过了一会儿,女人先说话了。
“你真的想娶我吗?”
“你真的想嫁给我吗?”男人反问。
两个人同时又静默下来,倒像心有灵犀一股。
噗哧一声,两个人一起都笑开了脸。
笑声过后,仍是一片的寂静。
“我真的想娶你为妻,这是我从小就有的心愿,现在依旧没变,你呢?”
看着李建中,薛嫦藤的心有点苦、有点涩,倘若自己不曾异想天开到T市寻找长期饭票的话,也许她真会成为这般忠厚老实的男人的妻子,一辈子就这么安安稳稳地过下去。
无波无浪,没有任何失心的痛苦,却也不会有恋爱的感觉。
只是事情都已经发生了,想后悔已经是来不及,她也补救不了。
她相信就算是憨傻如他,也能了解她的心情才是。
不是她自私地只顾自己的感情,而是她不忍心去伤害这个忠厚老实的男人,也不希望他跟着自己一起痛苦。
她虽然能够嫁给他,也能成为他的好妻子,但她的心呢?还有,将来孩子若问她,为何自己跟爸爸长得一点也不像时,她该怎么回答?
就为了这两个原因,薛嫦藤终于决定还是不要嫁给他。
她对他说过许多次对不起,李建中心里还真有几分的难受,不过他也知道感情这档子事是绝对勉强不来的,因此他决定放手让她自由。
“没关系,你不用觉得对不起我。至于我们的婚礼,你不用担心,那些发出去的帖子,我会挨家挨户慢慢地收回,你就安心在这里待产吧!”
“谢谢你。”她知道,他会把一切的责任全往他自己的身上揽,让所有乡邻把目标指向他,他相信这样她才能安心待产。
不过薛嫦蘑不打算让他这么做,她有她自己的解决办法,她会用最实际的行动来告诉其他人,不是李建中负了她,而是她负了李建中。
不过在此之前,她还得找个人好好商量才成。
也惟有得到那个人的首肯,她的计划才能安心进行,她也才能好好独立抚养这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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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来吃饭了喔!”罗夷熳的母亲红着眼眶,叫那憨傻的儿子吃饭。
一听到母亲对自己的呼唤,罗夷熳很乖巧地转头回答:“喔!好,我马上就采,等我跟嫦藤说完悄悄话就来。”他又把头转回来,对着一大堆的藤蔓说,“嫦藤,你瞧这些花最近是不是开得特别漂亮,我真的好傻对不对?认识你那么久的时间,竟然连你喜爱的花也不知道,只好照着你的名字和我的名字,藤蔓、藤蔓,种了些牵牛花,我想你会喜欢它们的。你说过,我们的名字是永远相依相偎的,藤蔓,没有藤又哪里来的熳?”
听儿子对着牵牛花说一些什么藤蔓、藤蔓的,罗老夫人哭得更是厉害。
此时佣人突然跑出来告诉她:“夫人,好消息、好消息,少爷有救了。甄先生打来的电话说,他在T市的某家医院找到一名产妇,名叫薛嫦藤,可能就是……”
“嫦藤,你说雅南找到了嫦藤是不是?”一听到薛嫦藤这三个字,罗夷熳的疯病——眨眼间全都好了,就像吃了什么神丹妙药一般。
看自己的儿子好得这么快,罗老夫人几乎要怀疑儿子这几个月来是不是存心在跟她装疯卖傻,心想真该好好骂他一顿!
然而这种小问题还有谁去理它呢?还是赶紧去看看自己的孙子要紧。
孙子耶!没想到她也跟人家一样当起奶奶来了。
“对了!我们还得联络一下你爸爸……”
“还有紫萝。”恢复正常的罗夷熳很明显地也已经能够接受自己父亲和紫萝的关系,他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母亲。
看老妈一脸的释怀,不再如从前那般怨怼,他心开了,终于开了。
存在他心里多年的阴霾终于全部散尽。
他发誓,就算是要用抢的,他也非得把薛嫦藤从那男人手中给抢回来不可。
他自信凭财力,绝对没有他办不到的事,况且这也是薛嫦藤最爱他的一点。
不要忘了,他可是薛嫦藤心目中的金龟郎呢!谁能比得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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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了好几个小时,好不容易产下一名健康红润的男娃娃,然而孩子一出世就痛晕过去的薛嫦藤,怎么也没想到她再次张开眼睛来,会看到一张熟得不能再熟的俊脸就在她的眼前。
“你来做什么?”薛嫦藤一脸防备地问着。
她好怕,怕他会来抢走她好不容易才生下的宝贝。
那孩子是她唯一的寄托,就算是孩子的父亲也没那个资格带走他。
早从医师那边知道,薛嫦藤是以单亲妈妈的身份住进他们医院待产的罗夷熳,在大伙儿的面前,二话不说跪在薛嫦藤的面前求她嫁给自己。
一听他说要她嫁给他,薛嫦藤激动地猛垂着泪,却猛摇头,怎么也不敢相信一切对她来说竟是这般的美好。
不懂她的意思的罗夷熳,还以为她摇头是拒绝他的求婚,因此他更加努力地劝说:“我知道过去的我有多混蛋,我也知道自己有多愚蠢,我始终不敢承认自己对你的感情,对你总提防着,就怕让你过于接近我,怕你有伤害我的机会,更害怕你就只爱我的钱,根本不在乎我这个人。
“现在我全都不在乎了,哪怕你爱的只是我的钱也无妨,哪怕你嫁给我的目的就只为了让你阿嬷过锦衣玉食的好日子也没关系,哪怕我在你眼中就只是只金龟子也无妨,这些全都无关紧要了。
“我爱你,只要我爱你就够了。我自信我的爱和钱可以让我们过快乐的日子,我自信只要有我的爱,就能让你过得幸福,我还会为你更加努力地赚钱,提供你最好的生活品质……”
听他说了一大堆,都快语无伦次了,薛嫦藤赶紧开口承认她也爱他的事实。
“我也爱你,真的。”
那个只顾自说自话的男人,就怕会听到她的拒绝,因此故意把耳朵捂起,不管她说什么他全故意装听不见,一心就想表达自己心里的感受。
“分离的这阵子,让我体会到失去你的痛苦。失去了你,我才知道什么叫作真正的爱,原来我对紫萝的感觉只不过是种迷恋,迷恋她那惟美的外表,迷恋她那纯真的笑靥。可对你就是不同,你就像我的战友,也像是我逢辈子永远的支柱。你想一个人若失去了战友与支柱,那个人还可能活得下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