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尹皓翔当然知道堡主大哥是在为大姊疗伤,可就是不行啊!父亲临死前交代不能让任何人看见大姊的身子,即使是堡主大哥也不行。
更何况脱去衣宴,大姊是女儿身的身分岂不当场揭穿?
“堡主大--”
“晁岳,把他带离开,一个时辰后再回来。”云逸扬直接下达指令。
“知道了。”云晁岳立即照办,随手抄起尹皓翔的腰,往马背上一放,载着他离开。
“不!放开我!少爷!你不明白--”尹皓翔的叫声越离越远。
碍事的人总算走开了,云逸台这才脱去尹羽璇的外衣,让他身上只着一件遮身用的衬衣;隔着薄薄的衬衣,他在她背后为她买进内力,以助她抵抗刀伤。
她伤得着实不轻,虽是伤在手臂,但伤口却是皮开肉绽,可见花银月下手何其残忍,从她杀害那些山贼的残暴手法可见一斑。花银月绝对是个用刀高手。
只是这对姊弟究竟是怎么惹上花银月的?客栈里的那一幕肯定也是她事先做好安排,只等姊弟俩入圈套。
“唔。”尹羽璇轻呼一声。
云逸扬见她脸色已恢复原先的红润,才收回在她背后运气的手臂,让她倒进他怀中。
俯望着怀中柔软诱人的可人儿,云逸扬难以抵抗心中的冲动,低头将唇抵住她的,厮磨着她的唇瓣,眷恋着她的唇香,久久不愿移开。
当尹羽璇醒来,已是事情发生后的第二天下午。她被手臂上的伤痛醒,一睁开眼睛,却发现四周的一切陌生得很。
她记得在她昏倒之前似乎看见了云逸扬,他的出现替他们解了围。她记得那时还是在竹林里,何以再次睁开眼,她已躺在温暖的床铺上?
这里究竟是哪里?而弟弟皓皓呢?着急地环视四周一眼,尹羽璇挣扎着想起身,好下床找寻尹皓翔,可她一使力,立即扯动手臂上的伤口,让她痛得眼冒金星,身子撑不住的又躺回床上。
“好痛!”她眼眶一红,眼泪差点掉下来。
“大哥,你醒来了啊。你已经昏迷了一天一夜,差点把我吓死。”尹皓翔推门进入,手里端着一碗药汤。
“小杳,快过来,让我看看你有没有受伤!”尹羽璇急忙呼道。这回她可不敢再擅自移动了,“我没事,受伤的是你,大姊,你把我吓死了,我以为你会死掉,你流了那么血,脸色那么苍白,若不是堡主大哥及时救了你,你早就活不成了。大姊,下次再也不要替我挨刀,我才是该保护你的人,而不是由大姊来保护我。”尹皓翔兀自抱怨,把药汤放至桌上,来到尹羽璇床旁。
“小香,小声点,你不怕被别人听见吗?你还叫我大姊。”尹羽璇提醒弟弟。
“大姊,这里没有别人,堡主大哥和少爷忙着打听单魈的消息,暂时不会回来,不过他有请高手在外面保护我们。”
“这里是?”
“是堡主大哥在扬州的庄园,是一座很大的庄园,庄内光是下人丫鬟就不少。听说堡主大哥只要来到南方,就一定会到这里。”
“小香,花银月呢?”
“死了,她原先就被我的刀子射中胸口,后来在回庄园的途中,又因为潜逃被少爷逮住,然后羞愤自杀。”尹皓翔可不认为花银月有什么好同情的,那种人死不足惜。
花银月死了?
尹羽璇闭了闭眼,像是说不出心中的感受,她原以为可以交上一位手帕交,没想到花银月却是要来杀害她的人。
父亲说得对,再也不能相信任何人,除了她和皓皓,谁都不能再轻易相信。
“大姊……。”
“不要再叫我大姊。小香,即使没有别人在,你也要记住,从此没有尹羽璇和尹皓翔这两个人,只有陆世尧和陆香香,你不要忘记。”
“可是堡主大哥知道我是男的。”
“你说什么?你告诉他了?”尹羽璇当下一惊,差点从床上跳下来。
她没有这么做是因为她及时记起自己正受着伤,还是别轻举妄动的好。
“我没有,不是我告诉他的,大姊,是堡主大哥自己发现的。大姊,你想堡主大哥会不会连你是女儿身的身分也知道?”尹皓翔有点迟疑,不知该不该告诉大姊,堡主大哥在为她疗伤时曾脱去她的外衣。
想起父亲的交代,尹皓翔想想还是作罢。
父亲曾提起要大姊杀了看见她身子的人,可是堡主大哥是为了救大姊一命,不得已才这么做的,况且也只是脱去外衣而已,又没真正看见大姊的身子,这样应该不算是违背父亲的交代吧?
再说就算老实告诉大姊,大姊也打不过堡主大哥,又何必多此一说,没事自找麻烦?
思绪打转至此,尹皓翔决定还是隐瞒此事,就让这件事只有他一个人知道好了。
“他自己发现的?他到底是怎么发现的?”她想不透皓皓的装扮有何不对劲。
“我也觉得很奇怪,是不是我长得一点也不像小女生?就像大姊长得太美一样?”
“他也知道我是女儿身吗?”此刻她心里充漫不安。
“我将是担心他会看穿大姊的装扮啊。”尹皓翔坐在床畔,踢动着两条腿。
“那么我们就想办法在他面前证明我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让他无法再怀疑我的身份。”尹羽璇突然有了好法子。
“大姊要想什么办法?”尹皓翔忍不住好其道,身子靠向前。
“首先你要先改口。小香,再叫我大姊什么事也做不成。”她没气地指出。
“我知道,大哥。”尹皓翔自是从善如流,很快地改了口。
“等我伤好了,我们再好好讨论。”她的眼里闪着光芒,等不及想将脑中的想法付诸行动。那一定会很好玩,且立即见效。
“说到伤口,大哥,该喝药汤了,这是庄园里的福婶特地为你熬的,你一定要喝下它。”
“拿走。小香,你忘了我已经发誓不再靠药汤过日子了吗?”她斥道,厌恶地皱皱小鼻子。
从小因体质虚弱,一直靠着喝补药长大的她,打从两年前父亲宣布她不必再靠补药滋补身子那一刻起,她就发誓再也不碰任何的药汤。
“可是这是帮助你伤口赶快好的补药耶。”尹皓翔早清楚大姊对补药存有畏惧。
“拿走,拿走,我不喝!”
“可是堡主大哥交代--”
“你管他怎么交代,谁都不能逼我喝下它。”她生气地说道。
“是这样吗?小香。你下去,药放着就好。”云逸扬出现在门口。
“堡主大哥,你回来得正好,我大哥执意不肯喝下药汤。”尹皓翔可是聪明的小孩,他相信堡主大哥自有方法教大姊把药乖乖服下。
“小香!”她要宰了他,竟然和着外人欺负她。
“你下去吧。”云逸扬朝尹皓翔领首。
尹皓翔立即像逃命似的快速走出房外,留下尹羽璇独自面对云逸扬。
房内只剩下她和他,气氛一时显得十分诡异。
“我不喝,就算是你,也不能逼我喝下它,”尹羽璇硬是把脸埋进棉被里,背对着他。
“你最好乖乖在我面前喝下药汤,否则有你好受的。”云逸扬伫立在床旁,沉着声音说。
闻言,尹羽璇仍旧把脸埋在被中,对他的话不理不睬;她认定他不会拿她有办法,因为受伤的人最大。
时间慢慢流逝,一直没再听见背后有任何声响,尹羽璇以为云逸扬已决定不理她而先行离去,于是抬起闷红的小脸,慢慢转过身。
才刚转过身,她立即尖叫一声,身子还不及后退,已然被云逸扬攫住,她立即痛得哇哇叫。
“好痛!你弄疼我了,快放开我!”她张嘴直叫,却在张嘴的同时,硬是被他强行将药汤灌进嘴里。
“唔,不要--”她挣扎着躲开口。
云逸扬却箍住她的颈项,强迫她仰头,继续把药灌进她嘴里。
尹羽璇被药汤的苦味硬是逼出了泪水,却依旧被迫将药汤全数喝完。
这一刻,她真的好恨他,即使是父亲,也不曾用这种方法强迫她喝药,他怎么可以这样做!
一直到确定她将碗里的药喝得一滴不剩,云逸扬才松开手,让她趴在床上大声痛哭。
将碗放回桌上,云逸扬侧坐在床畔,伸手欲将她抱起,尹羽璇立刻反应激烈的拍掉他的手。
“不要碰我!我讨厌你,走开,你给我走开!”她激动地大喊。
“不要像个姑娘家一样耍性子,你是个男人吧?”他故意这么激她。
“我——”她像是这才发现自己的行为的确像个姑娘,于是随即用手臂拭去颊上的泪水,恨恨地坐起身,加重语道:“我本来就是个男人!”
“没人敢说你不是,以后是不是会像个男人一样,不用人家强迫你吃药了?”他笑笑。瞧她那一副欲盖弥彰的表情,根本就是个十足的姑娘家,他只是不想现在拆穿她的身份,就让她暂时以为她的改装没有任何破绽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