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没见到那女人,你又知道她是个野女人了?你好歹也留点口德,不要教人笑你为老不尊。”李淑惠毫不客气地反驳丈夫,一副决定为梅茉情护航到底的模样。
“我不用亲眼见到就肯定她是个不知羞耻的野女人。”展久松从鼻腔冷哼道。
“你说话要有凭有据,不要血口喷人。”李淑惠气得浑身发抖。
“我血口喷人?她都能在未结婚之前就和御司上床、还把肚子搞大,你说她会是多么有规矩的女人?”展久松用轻蔑的口气说着,总之他就是打从心底反对让那女人进他展家门。
“你……你怎么不说是你伟大的儿子硬是对人家出手,自己不检讨,还怪人家女生不检点,你未免太厚此薄彼了。”李淑惠气愤填膺的反讽道。
在一旁的展御司听得差点爆出笑声。若非情况不允许,他真的会大声鼓掌,母亲说的真是太好了。
看来为了保住孙子,他母亲已经走火入魔了。这不打紧,继续看下去再说。
“你搞清楚,我的儿子就是你的儿子,你到底站在哪一方?”展久松气得七窍生烟,简直拿这番女人没办法。
“你才要弄清楚,御司是我们的儿子,他的孩子不就是我们的孙子?你不想要含饴弄孙,我不阻止你,但你也别想阻碍我。”李淑惠俨然一副谁要阻止她抱孙子,她就找谁拼命的表情。
看来还有得吵了。展御司索性找张舒适的椅子坐下,双手交叠在后脑的观看发展。
“你想要孙子还怕没有吗?只要御司跟我为他挑选的任何一个名门之女结婚,你要多少个孙子都没问题。”展久松替儿子所挑选的女人都一一经过详细检查,保证是个品质优良的母亲。
“你说的倒好听,问题是你那些名门之女,御司一个也看不上,既然看不上眼,又哪里来的多少个孙子都没问题?”李淑惠不客气地泼丈夫冷水,紧接着又往下继续说:“现在既然有个现成的,你不好好把握,你到底想等到什么时候才抱孙子?”
“我可以等。总而言之我就是反对让那女人把孩子生下来。御司你最好听清楚,马上给那女人一笔钱,要她把肚子里的孩子打掉,别想因此赖上你。”他的孙子绝对要是品质优良的品种。
“我不准!你们父子给我听好,谁要动我孙子的念头,我马上死给他看。”李淑惠认真地威胁道。闻言,展御司未动声色。这一套他从二十岁那年就经历过了,他自然不会再上当。
但展久松可不一样,他外表虽是强悍易怒,但心里可是不能没有这一天到晚和他唱反调的老伴,所以一听到他的老伴又要开始一哭二闹三上吊,他的表情随即转为挫败,这回他不妥协也不行了。
“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番,算我怕了你。御司,先把那女人带回来安产,你妈会知道如何照顾一名孕妇。”展久松终于不再坚持己见,转身对儿子说道。
“你爸说的对,把你的女人带回来,妈会给她最好的照顾。”想到要照顾一名孕妇,李淑惠就感到无比开心。
那女人肚子里怀的可是他们展家第一个孙子,不好好妥善照顾可不行。
“爸、妈,恐怕你们搞错我的意思了。”展御司这时才从舒适的椅子上起身。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李淑惠立刻大为紧张的冲上去捉住儿子的手臂。
“该不会这事从头至尾你只是在寻我和你妈开心吧?”展久松忍不住重新怀抱起希望。
展御司缓缓地拉开笑容,慢条斯理的一个字,一个字说道:
“爸、妈,我的意思是我已经当爸爸了,而且是一个十岁大的女孩的爸爸。”
话才说完,他马上听见父亲又发出一连串的咒骂,而他母亲则因惊讶过度,一时难以承受的昏厥在他伸出的手臂里。
看来展家今晚可热闹了。
在电话中听到展御司表示他准备要前去酒店把梅琪月带回来,梅茉情连忙向他要求道!
“我要跟你一起去。”事关重大,她怎么可能让他一人去见梅琪月。
天知道他会怎么向梅琪月解释他的身份,她不小心谨慎不行。
就算真要对梅琪月隐瞒这个事实,那么也要由她这个大姐亲口告诉她,希望可以把对她的伤害降到最低。
但想到要开口向梅琪月解释这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受伤害最深的将会是妹妹,她就不知要如何启口。
要一个才十岁大的女孩,如何接受她十年来口中喊的大姐,原来是她的妈咪?
她实在不敢想象梅琪月会有多大的反应,但已走到这一步,想要反悔也为时已晚。
“你不相信我?”展御司在电话彼端反问,口气不愠不火。
“我是担心琪琪没见到她熟悉的亲人,她会感到害怕,更何况你只是个陌生人。”她生硬地解释。
“我不是陌生人,你该不会忘了我是她的父亲吧?”他意有所指的提醒她。
梅茉情先是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答腔:
“在琪琪面前你就是个陌生人。让我跟你一起去,让我找机会解释你的存在,你不能这样一意孤行的说要带走琪琪就带走琪琪。”她猛烈地抗议。
“我不能吗?别忘了是谁给予我这个权利,让我可以这么做。不过既然你要一起来,我也不反对,三十分钟后我去接你。”他态度自若地回道。
“好,我等你。”她说着便将电话挂上。相信以他的本事,不必她多说,他也能找得到地方。
坐上车子没多久,内心挣扎许多的梅茉情终于开口道:
“我能向你要求一件事吗?”她的口气有些迟疑,因为她了解自己的要求可能有点强人所难。
“说吧!”
“我想请你在我尚未对琪琪说明你的身份以前,你可否什么也不说,先让我和琪琪谈谈?”
“你要怎么对她解释我的存在,或者该说怎么向她说明为什么她叫了十年的大姐,会在今天又成为她的母亲?”他扬扬唇,直接点出她苦恼之处。
再也没有什么可以令她更惊讶了,原来他什么都知道,那她是不是该趁这一刻索性什么都跟他招了?
梅茉情在心里暗暗思忖。有一度她几乎冲动的想道出一切,但在张嘴的前一刻,她却又听见展御司这么对她说:
“你想必是担心你年纪轻轻就有个女儿,传出去不太好,所以便将琪琪当成是你父亲的孩子,而你则顺理成章的变成她的大姐。这种安排是很好,但你没想到会碰上急需用钱的这一天,所以你才想起我的存在,我说的可有错?”他像是都替她想好了,解释的十分周到。
梅茉情反而是张口结舌的,什么辩解都说不出来。
她不知道原来他可以将她的动机与用意分析得这么详细,就好像真有其事一般,连她这当事人都被他的话唬得一愣一愣的,一时半刻还真以为他说的都是真的。
她当初的确是想这么唬弄他,倒没想到他自己反而一针见血的道出重点。
他这个御翔航空的领导者果然不同凡响,看来经过这几年的历练,他已不再是她能接近的人,如果不是因为这次的事件,他和她或许八竿子都打不到一块儿,更遑论他头上的一片天和她是多么不相同。
思及此,梅茉情暗自在心里作下决定:等这事一解决,她会彻底远离这个不属于她的男人。
“在我下车之前,我要先得到一个答案,你有没有诚意想回答我?”车子来到酒店前方,展御司没有下车,反而侧身以着莫测高深的眼神直视着她。
梅茉情被他诡异的眼神盯得心里直发毛,但仍僵硬的朝他点头。
梅琪月的生杀大权在他手中,此时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她不敢有其他意见。
“当年你逃离我的原因是什么?”他像是漫不经心的询问,这却是纠缠他好些年的心结。
梅茉情闻言为之一愣,怎么也没想到他会选在这重要的一刻重提往事,直教她答也不是,不答他会肯罢休才怪。
“怎么?你这表情是无话可说?还是不肯说?”展御司挑起眉,一刻也不放松。
“都这么多年了,不管是什么原因都不重要了。”她就是不明白他的用意何在。
“重要与否由我决定,你只管说实话就行了。”
“你要我说什么?说我被吓坏了,还是担心自己再一次被你强暴?”她气得豁出去了,他要听实话,她就一五一十的告诉他。
展御司脸色深沉,面色如灰的紧盯着她,许久未发一言。
“你不必这样看我,是你要我说实话,而这的确是当时我心里面的感受。”她知道自己撒了点谎,那一次初体验并不如她所说的是约会强暴。
但他执意要得到答案,她只能这样自欺欺人。
“原来在我心里是美好回忆的一段往事,在你眼里竟是如此不堪,看来是我自作多情,把一切想的太美好了。”展御司摇摇头,无奈地说道,这才伸手打开车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