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因此她错过柳浩扬带人冲进来的一幕,更错过柳浩扬因目睹她自尽的最后一刻,脸上那惊悚仓皇的表情,更甭说她无法亲眼看见柳浩扬发狂似的揍着陶佑民的最佳景致。
“大哥,你不要紧吧?”
待梵天盟的人走尽,陶美莉才尖叫着跑向伤痕累累摊在地上的大哥身边。
“美莉,我错了吗?我不过就是爱她,只想好好照顾她而已……为什么她宁愿以死来反抗我!在她心里难道真的没有我这个自小疼她的陶大哥吗?”陶佑民那一脸大受打击的表情,教人看了忍不住一阵鼻酸。
苏盈盈在他面前咬舌自尽的一幕,对他打击甚深,他怎么也无法相信自己竟然会做出那种逼心爱女子自尽的举止。
曾经他恨透了柳浩扬逼得若盈去跳楼,如今想想他自己又做了什么丧心病狂的行为来了?
“大哥……”见大哥这副模样,陶美莉不住地红起眼眶,坐在他的身边。
“美莉,我错了吗?”他又一次问。
“不,大哥,爱一个人没有错,只是你爱不对人,所以无法得到回报。”
“我真的得放弃这份爱恋了,是吧?”他苦涩地喃喃着。
她都在他面前以死反抗表示她的决心了,他不放弃又能如何?
真的把柳浩扬害死,他还是得不到她;他相信柳浩扬一死,她不会有别的选择,她只会跟着他共赴黄泉。
他早该看透这一点,一直无法真正领悟,是他的由自尊心作祟。
“大哥,你想通了?”陶美莉惊喜万分地睁大眼,眼里盈满喜悦。
“是该想通了,不是吗?”他自嘲地勾动嘴角,却因而牵动到他受伤的地方,痛得他呻吟出声。
“大哥,你不要紧吧?”陶美莉着急地凑上前。
陶佑民摇摇头,挡去她探来的手。
“可恶,那柳浩扬下手真重!”
“不怪他,美莉,这是任何人都会有的反应。”陶佑民觉得自己的确该让柳浩扬痛揍一顿。
“大哥,你不怪他?”陶美莉更是诧异得眼珠子都快瞪掉了。
怎么会?大哥怎么会转变这么大?太不可思议!
“换作是我,我也饶不了想对我的女人施暴的男人,更何况我还曾教人开车撞死他的弟弟。”陶佑民闭了闭眼,回想过去的种种,他到底都在做些什么?
陶美莉一时静默无语,想到柳浩扬在离开之前说过,他希望他和大哥之间的仇恨到此为止,不要再有任何伤亡,否则他绝不会再善罢甘休。
柳浩扬就是这种人,尽管他的心里有多怨恨这个人,他也不会因此想毁了他,他的仁慈就是他最大的优点。
否则以柳浩扬现在的能力,要想对付大哥根本是轻而易举的事。
他就是这种男人,才教人难以抗拒,也不枉她曾经迷他迷得要命。
思及此,陶美莉暗暗吐了吐舌头,这心事可不能教她的另一伴知道,她的老公可是百分百的醋醴子哩。
“美莉,我想去自首。”陶佑民突然有此一说。
“自首?为什么?”她又是一惊。这件事不是没有他人知道,柳浩扬也不准备告发大哥了吗?为什么大哥还是要去自首?
“我该为我所做的事负责,我不能让人以为我是敢做不敢当的男人。”他不愿让人看轻,更加不想在柳浩扬的仁慈下过一辈子。
“大哥……”陶美莉还想再说点什么。
“不要说了,美莉,我心意已决,等我再次出来,大哥会重新做人,你不要为我担心了。”
陶美莉于是不再多说,她相信大哥是真的重生了,也或许是柳浩扬不予追究的态度,让大哥看清了一切。
不过她心里明白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方若盈在大哥面前咬舌自尽的那一刻,让大哥彻彻底底地醒悟了。
就不知方若盈此时可安好?
无论如何,她在这里默默地为她献上祝福。
第十章
柳浩扬的公寓里,此刻正一片混乱,只见柳浩扬正忙着为失血过多而昏迷不醒的苏盈盈做急救动作,一旁的柳母则着急地不停在原地踱步。
“浩扬,她流这么多血,你怎么不送她去医院?”柳父脸上也露出担忧。
“爸,我是医生,我知道如何处理。”是他珍爱的小女人,他要亲手救回。
当年他让若盈断气在他怀里,这一回他不会再犯相同的错误。
“浩扬,你可得救活盈盈,盈盈肚子里面怀着的是你的孩子,你无论如何也要保住她。”柳母为了媳妇和孙子,再也不想隐瞒下去。
“妈,你明知道孩子是祺炎的。你不用这么说,我也会尽全力医治好盈盈。”他明白母亲这么说是想让他更有决心救回盈盈。
其实不管孩子是谁的,他都不会放弃盈盈。
“是你的!盈盈肚子里的骨肉真的是你的,浩扬!那一天盈盈是趁着你因为方若盈的忌日而醉得不省人事时,爬上你的床才有了这个孩子的。”柳母把一切说了出来。
柳浩扬持着工具的手一停,他很快地想到几个月前那一场如真实情境的春梦……
看来有些事他真的是要好好查清楚了!盯着犹昏迷当中,不知现实的世界早已变天的苏盈盈,柳浩扬眼一沉,打定决心和阎罗王抢人。
好痛!
苏盈盈恢复意识后,最先出现的便是嘴巴里面那令她椎心刺骨的疼痛。
好痛哪!
叫都叫不出声的难受,令她当下泪水奔流,频频发出抽泣声。
她的哭泣声,总算让守在一旁的柳浩扬在意到她已苏醒。他随即俯下身,探视她的情况,见她红着眼眶,无法忍住痛楚地皱起小脸,他缓缓地伸手抚了抚她的脸。
“很痛的话,你也只能忍一忍,不要急着说话。”他提醒她,以棉花棒沾水在她唇上滋润着。
“痛……”她轻呼,泪如雨下。
“不准哭,敢做傻事就不许掉眼泪。”他脸色一沉,就是拿她的泪水没辙。
她趁着他醉酒硬上他身的事,他都尚未找她算帐,她还敢先惹得他心疼?
他该好好教训她的胡来!敢设计他,等她伤一好,他非先打她的小屁股不可。
“呜……”
他的痛斥令她哭得更是难以控制,不顾会扯开伤口,嘴一张便想放声大哭。
“该死!”见此状,他随即咒骂一声,连忙弯下身子靠近她。“别哭,盈盈,我的小宝贝,你现在不能扯动伤口,乖,听话,不哭了。”
“呜……”她努力扁扁嘴,想听话地忍住眼泪。
“乖。”他知道她在努力听从他的命令,为此他心里再有多大的怒气,也舍不得对她生气。
红着眼,苏盈盈的视线从不曾移开他的脸,像是不敢相信他就在她眼前,正细心地轻哄着她。
她以为这一次肯定是和他永别了,以为她真的再也不能再见到他,她以为她的一切努力都要付诸流水,没想到再次醒来竟可以见到他。
所以她才会哭得唏哩哗啦,其实是因为她太高兴,忍不住就泪流满面了。
“你没事了,不要再伤心。”他揉了揉她的发,哄着她。
她不住地点头,却泪流不止。
“唉!真的那么痛吗?不哭,嗯?”
整个房间不时传来他心疼的安慰语,以及她低低的抽泣声。
柳父和柳母站在房门外,注视着这一幕,两人脸上都带着十分欣慰的表情。
苏盈盈的伤口在能说话的第二天,柳氏夫妇就又被儿子赶回自己的家了,似乎是明白儿子打算和媳妇算总帐。向来疼爱盈盈的柳母,立刻有意要替她的干女儿说话——
“妈,你放心,我只是想好好和她谈谈,不会欺负你的干女儿。”柳浩扬无奈地说,并送他父母来到大门口。
有时他不禁要感叹到底谁才是他们的孩子呢!哪有像他爸妈这种将媳妇看得比自己儿子重要的双亲呢?
“你哪一次不是要我放心?真要我放心,就让我和你爸留下来。”柳母不是这么好打发。
“妈,你总要给我和盈盈单独相处的时间吧?我保证过一阵子你和爸想什么时候过来就什么时候过来,好吗?等我和盈盈的事谈清楚以后,我还需要你帮我照顾盈盈呢!”眼前他需要的是一段可以和盈盈独处的时间,他要好好地拷问她。
而让他母亲留下来只会坏他的事,却一点助益也没有。
“你不会责备盈盈吧?”柳父也不太放心。
“爸,我不会。”他在脸上堆满笑容。
他是不会责备她,他有更好的计划等着她。
“浩扬,盈盈她是因为太爱你,才会——”柳母早将前因后果对儿子说过,再次提起是想替媳妇求情。
“妈,我知道,我全都知道。不过你们该走了。”他笑着将他爸妈推出门,接着把大门当他爸妈的面关上。
“浩扬——”柳母大叫一声,和丈夫相视一眼,还是很难相信他们的儿子,就这样将他们关在门外。
有事不对劲,苏盈盈坐靠在床上看着已经进来老半天却未曾开口的柳浩扬,总觉得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