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该是我的!她本来就是我的!是柳浩扬的出现毁了一切的美好!”所以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放过柳浩扬。
“你这自以为是的男人,她根本不爱你!”苏盈盈气得几乎是用尖叫的了。
“她爱我,她本来就要嫁给我了,是柳浩扬在婚礼出现,硬将她带走,接着却又逼死她……这全是他的错!不管你怎么说,这一切都是柳浩扬的错!”陶佑民怒地大吼,将桌上的烟灰缸一手拿起,并用力掷向她。
苏盈盈完全没料到当年斯文的陶佑民,如今会变得如此容易动怒,当他在一气之下掷出烟灰缸时,她根本就来不及反应,也甭想能及时闪开。
也因此她的额头被烟灰缸击个正着,划开了一道伤口,鲜红的血像水汪一般滑下她的脸。
她闷哼一声,用手掌捣住伤口,忍住那一阵头晕目眩。是她太大意,不该以为他仍是五年前的陶佑民;不该以为自己能够平心静气地和他好好谈谈。“很痛吧?这是你自找的,谁教你惹怒我!我警告你,你若是不安分地待在这儿,还有你好受的!”像是没看见她满脸血痕,陶佑民站起来,不想和她多谈。
“你难道要一辈子活在仇恨之中吗?她已经死了,陶佑民,为什么你就是不肯抛开过去,重新来过呢?”她的手仍捣住伤口,嘴里不怕死地说。
“别想说服我!我不会让柳浩扬好过的!”背着她,陶佑民僵直身子。
“方若盈死了,浩扬同样不好受,但他可曾怨过你?可曾想让你不好过?他能这样对你,为什么你就做不到?”双脚无法再站立,额头上的痛楚令她感到头好沉又好昏。
“从我手中抢走若盈的人是他!把若盈害死的人也是他!我永远也不会原谅他将若盈逼去跳楼!”陶佑民走向她,抓住她的肩膀,用力地摇晃她上面往下说道:“你听清楚了没有?”
“陶……”她被摇得话都说不出来,头更加晕眩不已。
“我不会放过他的!他将若盈逼死,现下竟然又娶了你,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辜负若盈、娶了别的女人?我饶不了他!”陶佑民的语气深恶痛绝,将他手中的苏盈盈当作是破布娃娃般的摇晃着。
“如果……我说我……是……”她在连续的摇晃下试着把话说清楚:“我……是方……若盈……你是不是可……以不要再和浩扬……计较了?”
“你说什么?”
陶佑民惊得放开她,她则不支地往后倒在地板上,而这之间她不忘用手护住腹部。
“快说!你刚才说什么?”陶佑民大吼,视线一再地在她脸上搜寻,仍找不出她是方若盈的证明。
“我……是方若盈……陶大哥。”如果知道她还活着,能化解陶佑民和浩扬之间的仇恨,她愿意冒险一试。
陶佑民瞪着她好一会儿,许久未吭一声。
苏盈盈则努力忍住头上那一阵又一阵逐渐增强的痛楚。头愈来愈痛,她怕自己就要承受不住……
“你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原谅柳浩扬吗?”陶佑民认定她只不过是在玩花样。
“你根本不是若盈!”
“我是若盈,陶大哥,你不要再这样下去,你已经一错再错了,为什么还不肯看清事实?浩扬的弟弟都被你害死了,你到底还要执迷不悟多久?”她努力大吼,身子不稳地摇晃了下,突然间黑暗宠罩了下来。
陶佑民没有回话,他只是看着已经痛厥在地的苏盈盈,接着转身走开。
当他再次回来,他的手里已多了个医药箱。
“还是没有她的消息吗?浩扬。”柳母在得知她的干女儿兼大媳妇失踪的消息,便和柳父赶了过来。
想到她的小儿子才刚逝世,接连着她的干女儿又不见踪影,柳母不禁悲从中来,整个人瞬间老了好几岁。
“妈,你不要担心,盈盈不会有事的。”柳浩扬于是坐在母亲身边安慰她。
“你教我如何不担心?盈盈是个女孩子,又怀着你的孩子,她一定很害怕。”柳母手里紧揪着手帕,绞着手指不觉中说漏了秘密。
柳浩扬却只当母亲是由于心太慌而言语不清,并未放在心上。
此时惟有想法子救出盈盈才是当务之急,母亲说得没有错,盈盈这会儿心里一定感到很害怕,她是不是正因心里害怕而哭泣着?
光想到这儿,他的一颗心就怎么也平静不下来,此时此刻他才发觉自己的心里早已不能没有她,她是除了若盈以外,另一个令他牵肠挂肚的女人,是他想要疼爱珍惜的小女人。
当初基于道义而娶她的理由不再存在,他相信若盈不会怪他去珍爱她以外的女孩,毕竟他这一生最重要、也最令他难忘的女人依旧是她,只是现在已有个女人需要他去珍惜、去疼爱,他决定好好守护她。
“浩扬?”柳母的叫声硬是打断他的冥想。都这个节骨眼了,他还有心思想事情?
“妈,没事的。”他回过神,说着同样的安慰语。
“你想会不会又是盈盈的继父把她抓回去了?”柳父提出他的看法。
“不是盈盈的继父,爸。”他回道。
“听你这口气好像是知道盈盈是教谁抓走了,是不是?”柳父当下听出儿子的弦外之音。
“浩扬,你知道是谁抓走盈盈?那你快去把她救回来啊!”柳母更是急得不得了。
“妈,我说过盈盈没事,你不要着急。”柳浩扬仍是一派冷静。
“你就这么肯定盈盈没事?还是你一点都不关心她?”柳母闻言,忍不住对他开口大骂。
“浩扬,你这样的表现的确教人很失望,你既然娶了人家,就要好好照顾她呀。”柳父更是看不过去。
“爸、妈,我会这么肯定盈盈不会有事,是因为捉走盈盈的人是针对我而来;在没整倒我之前,他不会对盈盈动手的。”他会这么了解,不就正因为他和那人之间曾是无话不谈的好友?
“这么说,你的确是知道谁抓走盈盈了?”柳父再次确认道。
既然知道对象是谁就好办事了,柳父心想。
“如果我没有预料错误,盈盈应该是在那个人手上。”他只是在等陶佑民先和他联系。
早在她失踪那一天,他就有这个预感,所以他的追踪方向一直锁在陶佑民身上。
无论他多会隐藏、躲在什么角落,他都势必会将他揪出来!
这一次他会和他做个总了结。
“你真的是方若盈?你不是在骗人吧?”陶美莉趴在床上,见床上的苏盈盈醒来,随即追问她。
苏盈盈眨眨眼睛,看向已经五年未见过面的陶美莉,心里突然涌起一股说不出的感受。
曾经她和陶美莉也是一对私交甚深的朋友,曾经她们也是一对好姐妹,如今却成为对面不相识的陌生人。
此情此景令她禁不住想起这五年来她从未回去探望的父母……
他们是否想她?她曾怨过他们,怨他们不顾伤害她,就为了要撮合她和陶佑民在一起——即使到现在她还是无法谅解他们的所作所为。
陶佑民设计这一切,她无话可说,但教她如何接受从小视她如手中珍宝、极尽疼爱、备加呵护的爸妈,到最后竟然联合外人,一起设计伤害他们最疼爱的女儿?
她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更无法去谅解他们自私的心态。
所以她一直不曾回去探视过他们,即使偷偷看一眼她都不愿。
但见到陶美莉那如见亲人的感受,却令她思及她的父母,以及他们是否感到孤单,毕竟他们就只有她这么一个女儿。
“喂,你没听见我说的话吗?”陶美莉见她一脸沉思,却始终不曾开口,遂再次叫唤她。
“我听见了,美莉。”她回过神,对陶美莉笑了笑。
“你知道我的名字?”陶美莉张大眼,身子更加靠近她,想看个更清楚。
可是陶美莉无论怎么看就是看不出眼前这个女人哪里像方若盈了。
大哥何以十万火急地把她从温暖的被窝叫起,就为了叫她来确认床上这名女人是否就是若盈?
再说,若盈不是早死了吗?这是当时她回大哥的话,原本以为她大哥又在发神经,又因思念若盈过度,而四处把几分神似若盈的女人带回家来了。
不料大哥却坚持要她先过来再说,害得她为了走这一趟,还千拜托万拜托她已上床准备休息的老公送她过来。
结果这一看她才知自己又被骗了,眼前这少说比自己年轻个五、六岁的女人,根本和若盈完全没有神似的地方。
大哥的症状真的愈来愈严重了。以往他所带回的女人,至少会有某部位和若盈神似,也许是眼睛,或是鼻子、嘴巴,而就眼前这一位——她实在找不出什么地方像方若盈了。
“如果我说我是方若盈,你信吗?”苏盈盈任由她打量。
“别开玩笑了好不好?告诉你,我和若盈很熟,你骗不了我的。”陶美莉挥挥手,轻哼道。想骗她,没这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