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就是我,世黎,我来了。"她柔情唤着,回应他深情的凝视。
两人深情款款的注视许久,一直到苗念黎刻意的清清喉咙,道:"你们两个人再这样对望下去,太阳就要下山了,快进去办事吧!"她一面说,一面用力将他们推进屋里。
"念黎--"余雪的娇羞声消音在已关上的门中,不过最大的原因是樊世黎适时的吻住她。
"哈哈!大功告成。"苗念黎拍掌道,转头四周看了一下,"咦?怎么不见那小子?"该不会躲在床底下看人家办事吧!
"我在这里,笨女人。"宫君冀的声音从她后方的大树上传来。
"你爬到树上做什么?"她来到树下,仰头看着坐在树上的他。
"我们要去溜冰了吗?"他已等不及想去大展身手了。
"今天不行,我们要留在这里把守,万一雪儿的父亲不放心跑来,我们的辛苦岂不白费了。
"
"那明天哦,说好就不许反悔。"
"知道了。来,拉我一把。"她朝他伸长手。
"拉你?你自己爬上来。"他才懒得理她,谁知道她会不会使坏心眼,反而将他拖下去。
"我不会爬树,你不拉我,万一我因此摔死了,我第一个找你算帐。"她威胁道。
"你不会爬树?"宫君冀当下噗哧笑出声。
"不会爬树又怎样?"在她那个年代,不会爬树、甚至没见过大树的人又不是只有她一个。
"你到底要不要拉我上去?"
"把手伸上来。"他只好认命的弯下身去,使劲拉她一把。
在宫君冀的辅助下,苗念黎总算顺利坐在宫君冀的身侧,只是这会儿,她却是紧抱着他不放。
"喂!你不要抱着我。"他立刻哇哇叫。
"不抱着你,我会摔下去。"一上来她才知道原来自己很胆小。
"你这样抱着我,我会跟着你一起摔下去。"他就知道她是上来捣乱的,"放手。"
"不要,你要见死不救?"
"什么见死不救!这点高度摔不死人,你快放手。"他大叫。
"既然摔不死人,你叫什么?让我抱着你!你又不会少一块肉,小孩子这么小器。"
"你又说我是个小孩子。"
"你明明就是个小孩子。"
"你再说我是个小孩子,我就把你推下去。"
"别开玩笑了,你把我推下去,明天就别想去溜冰了。"
"那你先放开我,不要抱着我。天气很热耶!"
"不行,我会掉下去。"
"你真的很白痴耶!"
"你这个小孩子才白痴哩!"
"你又叫我小孩子……"
微风徐徐飘送着,隐隐约约仍可听见树上不断传来一男一女争执的声音--
*** *** ***
日落西山,树叶浓密的大树下有个沉睡的睡美人,她的睫毛又长又翘,两颊似衬着粉红色的云彩,玫瑰色的樱唇宛如花瓣般微启,清淡的幽香不时随着微风吹送进宫君冀的心头,掀起了阵阵波涛。
他看傻了眼,心头也怦怦直跳,视线一直停伫在她随着呼吸而微启的粉色樱唇上。
天际逐渐笼罩在眩目的云彩下,而斜靠在大树上的苗念黎在夕阳的陪衬下显得更娇美。宫君冀的呼吸急了,手心也开始冒汗,因为他清楚自己想做什么,而他也会这么做。
一再确定她不会突然醒来,宫君冀这才鼓起勇气,悄悄的俯头向她靠近,想在她看来十分柔软的唇上偷得一吻。
他的心跳又快又急,眼看着自己一再地靠近她,直到他的嘴唇终于轻触到她的,他的心跳在这一刻宣告停止,因为他已完全感应不到自己的心跳,此时此刻,他所有的感官全集中在他的唇上。
她好香、好软、好甜美,他好想就这样贴着她柔软芳香的樱唇,永远不离开。
"唔……"
苗念黎一个轻吟,当下吓得他身子一僵,正想往后跳开,不料她的两只手却在他跳开之前,伸上来环住他的脖子,将他揽得更近。
他的呼吸一窒,似乎能感觉到她的舌尖轻轻扫过他紧贴着她的男性嘴唇。
这直骇入心底的接触,令宫君冀很快地推开她的手,身子往后跌坐在草地上,右手摸着自己的嘴唇,目光充满着难以置信。
苗念黎则咕哝了几声,侧过了身子又沉沉睡去,浑然未觉一个小男孩生平第一个吻就这样献给了她。
*** *** ***
"你干么?脸色这么奇怪?"苗念黎一睡醒,马上就注意到他的神色不对劲。
在她睡午觉的这段时间发生什么事了?
"我没事。"他镇定的回答,眼神飘呀飘的,就是不看她。
瞧他一脸心虚的样子,其中一定有鬼。
"你做了什么坏事?"
"我才没有。"他急急否认。
"没有?我看你的表情分明有事,快说。"她追问。
"我……"
就在宫君冀不知如何逃脱之时,樊世黎和一脸娇羞的余雪相拥着走出来,正好替他解了围。
"啊!樊大哥他们出来了。"他叫,试着转移她的注意。
"念黎,你们一直都在这里?"余雪一见到屋外有人,脸上红晕更是加深。
"是啊,我和念黎一直在门外替你们把守。"宫君冀马上邀功。
"你们--"余雪一时感动得热泪盈眶。
樊世黎随即搂紧她,轻声安慰。
"那现在你们打算要怎么做?"
"我要回去求我爸成全我们。"
"如果行不通呢?"她不是要泼冷水,只是如果她外公愿意成全他们,那么她也不必走这一趟了。
"若是行不通,我们就决定要离开这儿,到别的地方去另求发展。"樊世黎沉重的指出。
"你的意思是私奔吧?"苗念黎知道私奔是他们惟一可以在一起的方法。
来了,这最后一刻总算来了,私奔的成功与否关系着十九年后一百二十多条人命,她到底能不能改变这一切?
头隐隐作疼,从不想太多的她,禁不住有点担心了。
*** *** ***
"爸,请你成全我们,我已经不能没有世黎,我已经是他的人了。"早在回来见她父亲前,余雪就决定豁出去了。
"你说什么?你再给我说一遍,"余昆仲怒火沸腾的站起来,不过他没走向余雪,反而来到苗念黎的面前,反手就是给她一巴掌,"这是出自你的杰作?"
苗念黎被打倒在地上,但她并未痛叫出声,反而是余雪脸色苍白地扑在她身上。
"爸,你不要打她,又不是她的错。"
"不是她的错是谁的错?我相信她会替我办好这件事,结果她反而把你送进了那男人的怀里,她竟敢如此耍我。"余昆仲怎么也没想到他会栽在一个小女孩手上。
"爸,是谁教我做事要光明磊落?没想到你竟背着我暗中搞鬼,我是你的女儿啊!"余雪呐喊着。
"就因为你是我女儿,我才什么事都替你着想。那个男人有什么好?你为什么就是非要和他在一起?"余昆仲大声疾呼。
"他的好你永远都不会明白。爸,我爱他,求你成全我们。"
"住口,要我成全你们,除非我死!"
"老狐狸,你说这话太过份了吧!你这样强迫一对有情人分开,你不会觉得良心不安吗?"
苗念黎忍不住插上一脚。
"你这丫头,我这么相信你,你竟敢背叛我,看我先给你一顿好打。"
"爸,不要!你如果动手打她,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余雪转身又是护在她身上。
"你!"余昆仲当然不可能出手打女儿。
"爸,成全我们,求你成全我们。"余雪流着泪,不断央求着。
余昆仲哼都没哼一声,便转身叫家里的佣人进来。
"老爷,有何吩咐?"
"将大小姐锁在房间,不准让她出来。"
"不,不要。"余雪花容失色的叫着,在佣人的拉扯下被架上了楼。
"雪儿--放开她。"苗念黎起身要追上前,却教另一个身材粗壮的佣人挡住,她只好转身面对余昆仲,"你打算把雪儿关起来?"
"没错,她是我女儿,我爱怎么做就怎么做。至于你嘛……"
"你想怎样?"这下糟了,她有预感自己的处境比她母亲更惨。
"阿忠,把她关进地下室,只给水喝,我看她能撑到几时。"
"你要把我关起来?你没有这个权力。"她叫,身子跃起,拔腿就想跑。
可惜她跑得不够快,最后仍教那叫阿忠的粗壮男人给架往地下室。
"我没有这个权力吗?你错了,你只是个无依无靠的小孤女,我相信你就是失踪了,也不会有任何人知道。"余昆仲一脸的冷酷。
"你放开我,你不能这么做,你会害死很多人的,老狐狸,你放开我。"苗念黎一路大叫着。
余昆仲没有理会她的叫喊,反而慢慢地踱向窗边,遥望着远方已逐渐被乌云遮住的云彩,宛如他蒙了尘的完美女儿,而这全是因为那樊世黎的缘故。
可恨的樊世黎,他不会放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