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从来就不是弱者;凯若,我也不是,所以希望你最好有心理准备,这次的重逢绝对不是友善的,千万别期待我会手下留情。”他故意一字一字慢慢地说,然后挑衅地看着她。
施凯若蹙眉以对,却没有退缩,即使双膝已发软,她仍是站得笔直。
“你说完了吗?”她抬起下巴,一副高傲的睨视他。
周宇圣一愣,眼神更加阴晦,被她那似是不耐烦的表情惹恼,他低咒一声,身躯毫无预警的欺近她。
“该说的是全说完了,但我还想知道一件事。”
“什么事?”她突然提高警觉的盯着他。
“这件事。”他从容不迫的说,在说话的同时,伸手揪住她,将她硬生生扯进怀中。
他的手臂如铁钳般锁着她,他头一低,嘴唇狠狠地压在她唇上,舌头硬挤进她抗拒的唇瓣间,在她牙齿外游移。
“张开嘴巴。”他抵着她的唇低语。
她咬紧牙关,硬是严守岗位,说什么也不让他越雷池一步。
“张开,否则我们就在这里耗上一整天。”他命令道。
她气得想伸手掴他一巴掌,却教他一手抓住。这次他的唇不再温柔,像是狂风侵袭般地蹂躏她的红唇。
娇嫩的唇瓣受不了如此狂暴的对待,施凯若呻吟了一声,在张开的同时,他火辣辣的舌尖也闯了进来。
起初她的身体僵硬且不肯屈服,但在他坚持而又大胆索求的热吻下,渐渐柔软顺从了下来,最后像团棉絮似地倚在他结实的怀中。
片刻后,周宇圣终于放开她,仔细审视她嫣红的双颊,一丝胜利的光芒闪耀在他黝黑的眼眸里。
施凯若气喘未息,她甚至必须抓住车子的后视镜,才能让自己免于跌倒。
明明知道他之所以这么做,只是想羞辱她,她却仍是受他的吻迷惑。
这三年来可以肯定的是,他的吻技越见纯熟,几乎已到炉火纯青的境界了。想到他必定是从许许多多女人的身上习得此技,她的心就隐隐作痛。
可是她有什么资格感到心痛?明明是她自己先放弃他,不想和他一起为将来努力的,她没有权利感到不平,即使他不再爱她,那也是她的报应。
她不曾为自己的选择后悔,但这一刻她却痛恨他吻过别人;曾经他可以是她一个人的……而她却不知珍惜地推开他,就为了她的自由。
为了自由,她逃离了他,逃离了可以是完美丈夫的他,仅仅只为了她不想十八岁就被束缚住。
“凯若,凯若。”
一道熟悉的叫声让她从冥想中回过神。看见曲湘苹就站在她面前,施凯若直觉地找寻周宇圣的身影,却发现他早已不见踪影。
说不出心里是松了一口气还是遗憾多一些,施凯若强迫自己重新打起精神。
就当是一场梦好了。也许她不会再遇见他,心里虽是这么想,但她也知道这不过是在自欺欺人;他不会这么轻易就放过她,既然他已找到她。
“凯若,怎么回事?”曲湘苹有点担心地看着她。
“没什么,也许是今天太阳太大,有点被晒昏头了。”她无力地微笑。
“别说谎了,凯若。我也看见他了,如果我没看走眼,他分明追了上来,你碰见他了?”曲湘苹和施凯若可是生死之交,那年在加拿大发生的事,她刚好全程参与。
施凯若不想再否认,只能疲惫的点头。
“他怎么说?他是不是对你还没忘情,是不是想重修旧好?”曲湘苹迫不及待的追问。
“湘苹,没这么好的事。”她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他想报复我,扬言要我付出代价。”说到此,她的心一阵揪紧。
到底他打算怎么做?
她不怕他,她相信自己足以应付他,可是心里不断扩大的不安,却告诉她事情肯定没这么容易。
“这算什么?他何必这么死心眼,不过就是不嫁给他而已。”曲湘苹可看不过去了。
“不,湘苹,不只这些,你不知道他——他在那天真的跑到教堂去等我,他以为我会及时回心转意,可是我却让他成为众人耻笑的对象。”跑去观礼的同学一定不少。
“你是说在你留信告诉他你不能嫁给他的那天,他仍跑到教堂等你?”曲湘苹实在无法想像周宇圣是这么执着重情的男人。
当时的他是那么意气风发、自命不凡,也是许多女孩子心目中的偶像,多少女孩希望获得他的青睐,他却看上和他同样出尽风头、耀眼迷人的施凯若。
他们两人曾经是众人眼中的金童玉女,所有情侣中再也没有人像他们这样般配,真正是所谓的男才女貌、天作之合。
偏偏当时凯若是那么年轻,再加上留学不到一年就被年轻教授看上,她自然是芳心大乱;在一阵慌乱不安中,凯若只能选择逃离加拿大,也逃离了她和周宇圣的婚礼。
年轻教授被抛弃在自己的婚礼上,这是何等难堪的耻辱!也难怪周宇圣扬言要施凯若付出代价了。
“凯若。”这会儿连曲湘苹也不知该说什么了。
“不要为我担心,我会摆平他的。他不是会使用暴力的男人,你不必担心。”施凯若反过来安慰她。
“这是我唯一放心的。”也许是她想太多了,曲湘苹在心里思忖道。周宇圣应该不会对凯若怎样的,如果照凯若的说词,三年前周宇圣对凯若用情已深,三年后的今天情况不会改变太多。
“所以我可以应付他。”施凯若像是在说服自己。
“我认为情况不会这么乐观,凯若。”古善齐一直静静聆听着,然后突然提出他的看法,这是他最常做的举动。
平常时候他只是个陪衬,需要开口时他却能适时提供正确方针。
“善齐,你的意思是?”曲湘苹揪紧了眉,抓住她亲爱的老公问道。
“男人最看重的是尊严,更何况是他深爱的女孩背弃了他。既然他已扬言要你付出代价,我看你还是小心一点。”同样是男人,古善齐知道只有男人才能了解男人失去尊严后,所产生的报复心态。
那往往是最严厉、且最具威力的行动。
“没有你说的这么严重吧?!善齐,你不要故意说出来吓唬人。”曲湘苹斥道。
“我像是在说笑的样子吗?湘苹。”古善齐可是老实人,他还不曾耍过任何诡计。
“可是周宇圣会是这种人吗?”
“如果他真被人从婚礼中抛弃的话,也许怪不了他。”身为男人,他免不了也要替男人主持公道。
“喂!你站在哪一边!你是我老公,我是凯若的生死之交,你该替谁说话?!”曲湘苹不高兴的嘟嘴低叫。
“我只是提醒凯若要小心些,并没有替任何人说话。”古善齐依旧平静的指出,连说句甜言蜜语也不肯。
不过他就是这么个憨直的人,不然曲湘苹也不会嫁给他了。她就是喜欢他这种男人,不特别出色,不特别爱出风头,却是个好男人。
“善齐,湘苹,你们别在这里杞人忧天了,该来的总会来,现在担心这些没有用。你们需要我送你们回去吧?还不上车,我可要先走了。”施凯若打开车门,先行上了车,才探出头道。
“来了,来了。”因为古善齐不喜欢在拥挤的路上开车,通常他们夫妻俩都是搭便车的分。
将车子驶出停车的方格,施凯若开着车子离去,并没有注意到后方有一辆豪华跑车一路跟着她。
杜牧寒好不容易将两个初生婴儿强行抱离戚念瞳的身边,正当他也想趁此空闲好好搂抱一下自己的老婆时,门外却传来叩门的声音。
杜牧寒只好无奈地起身,叹了口气,迳自说道:
“进来吧,不管你是哪里冒出来的冒失鬼。”
“牧寒。”戚念瞳为他的毛躁羞红了脸。
“我打扰你们了吗?”穿着院长服装,周宇圣笑笑地站在门口。
“是你?!你这小子总算知道要出现了。是谁要我来这间医院待产,结果人到了却找不到助产医生,你这年轻院长是怎么当的。”杜牧寒一提及昨天发生的事,心头还有火。
“我听说了。牧寒,你昨天在急诊室里大出风头,我院里的那位医生还说差点被你宰了,难得你也会有这么一天。”周宇圣略微勾动嘴角。
“哪一天碰上你心爱的老婆生产,你也会像我一样手忙脚乱的。”杜牧寒对他的嘲讽不以为意。
“不会有那一天。”周宇圣不认为他会再有想结婚的一天,一次教训已足够教他终生警惕了。
更何况再也没有人能让他动情;他一向不轻易动感情,唯一的一次却将他打进了地狱。
“不要这么肯定。相信我,我以前也是抱持同样的想法,你才刚回台湾不久,过些日子,你会碰见值得你爱的女人。”
“你变了很多,牧寒,是因为她?”周宇圣把目光移向床上的戚念瞳,对于她友善的笑容,他只略微点头,算是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