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不吵你了。”
才说完,田蜜儿马上看见她老妹又往床上躺下,这令她更大大不悦了。
“喂!才说要考试,你怎么又去睡觉?起来!”
“我有足够的睡眠时间,就会有足够的智商去应付考试。”田蜜糖窝在被子内含糊地回应。
这是什么逻辑?田蜜儿这才发现自己被她老妹给拐去了。
不过见她要考试,这一次就暂且饶过她,大块头的事还是她自己搞定吧!
欧阳子谦将电话筒放在右耳上,开口道:“我是欧阳子谦,哪里找?”
“是我。”
“小不点?”不自觉地,他悄悄拔高了嗓音。从那天不欢而散之后,已经过了好几天,他还以为不会再听见她的声音哩!
不过,他早该知道这妮子是不会这么好打发的,瞧,这会儿她不是又来电话了?
此时欧阳子谦真的说不出自己内心的感受,是喜?是忧?也许两者都各占一半吧!
“就是我。”彼端传来咯咯笑的声音,显然正在为她不知打的什么主意心喜着。“大块头,我知道你讨厌我,当然我也没要你喜欢你,而我本人也丝毫不喜欢你,所以——”
“所以你到底想说什么?”欧阳子谦有股冲动想将电话挂上,偏偏他又不舍得。
“你这人怎么这么没耐性!我话都还没说完就打断我的话,这是很不礼貌的行为耶!”
“你再不说,我要挂电话了。”
“不行,我还没把话说完,你不能挂。”
“你会有说完的时候吗?”
“喂!你——好吧!我直接说重点好了。大块头,你是不是忘了我的脚踝受了伤?”
“你的脚?怎么了?不是上药了。”他立即忘了该保持冷静,激动得紧抓电话筒急急问着。
“是上药了,可是已经过了好几天了,我都没去换药耶!”听不出他口中的激动,田蜜儿愉快地继续进行着她的妙计。
“都没去?你在搞什么鬼!你不会是想一辈子都跛着脚走路吧?”他实在想不透她那颗年轻的小脑袋究意在想什么!?
“我也不想啊!可是就没有人带我去换药嘛!老爸爸和老妈子没空带我去,老妹又忙着期末考。”
“子夏呢?”他马上想出一个适当人选。
“他这几天一定忙着拍拖,都没看到他来找我。”
“这么说是没人陪你去了?”
“你才知道啊!”
“好吧!我——”
“我知道你讨厌我,所以你可以叫劭杰来接我就行了。”反正她还有话要问他。
“小不点,我——”
“我全知道,不用你再重复给我听。”她打断他的话。
就不知道是谁在打断谁说话了。欧阳子谦急急地交代她几句,随即挂上电话,抓起车钥匙,身子已往办公室门口走。
把小不点交给劭杰……欧阳子谦脑中自动浮现出上回常劭杰在他面前抱着田蜜儿离开的那幕情景。不,他不十分乐意促成这件事。
小不点是他欧阳子谦的!
“子谦,匆匆忙忙要去哪里?”常劭杰又从转角处冒出来。
这小子还真阴魂不散,到哪都能碰见他!
“你从哪里看出我匆匆忙忙了?”
“你的眼睛,而且你匆忙的对象是那位宝贝蜜儿是不?”
“劭杰,我看你好像成天无所事事,是不是工作量太少、太轻松了?我不在乎再给你多增加点工作,如何?”
“好、好,算我多嘴,我回去认真做事了。”常劭杰见风转舵,笑着消失在他眼前。
欧阳子谦这才挂起满意的笑容,往电梯的方向跨出脚步。
“老姊,你这是在做什么?”田蜜糖看见她老姊挂上电话后,才莫名其妙地开口。
“让大块头来接我啊!”
“我知道,可有这必要吗?你管他是不是被女人抛弃了,反正抛弃他的又不是你。”
“老妹,怎么说他和子夏也是我们的儿时玩伴呀!多帮助他又不会少块肉。”
“老姊,那是多久前的事了,就只有你还长不大,还停留在儿时记忆里。”
“老妹,你哪时变成了这种爱管闲事的人?你一向不是子夏长、子夏短的,现在——”
“少提那档子事,那也是小时候的事,我全给忘了。”田蜜糖老大不高兴地挥着手,像是要甩掉什么似的。
见状,田蜜儿只好不置可否地耸耸肩。她明明记得在几个月前,她老妹还开口、闭口全是子夏哩!怎么才过了一阵子,就变成小时候的事了?怪哉!
“不提就不提,待会我出去后你可得好好用功哦!”
“老姊,你不会把自己当成礼物送给子谦大哥吧?”
“什么?我听不懂。”
“你不是想办法要重拾子谦大哥的自信心吗?”
“是啊!那又怎样?”
“所以你想把自己当女人送给他是不是?”
闻言,田蜜儿捧腹大笑。这是她所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了,她和大块头?
怎么可能嘛!这不是和子夏问她相不相信她和大块头有婚约的事一样可笑吗?
“老妹,你想到哪儿去了,我要他来接我,只是想利用机会灌输他一些正确观念,更何况我也还称不上是女人,谈什么把自己送给他?那大块头说不定还不肯接受呢!”愈说她愈是气愤。
“那倒不见得。”她可是清楚地瞧见过他看她老姊的眼神呢!
“不见得才怪!不过,还是谢谢老妹你对老姊我这么有信心,当然别说他不会接受我,就连我也一样不甩他。”
“老姊,你说得这么有自信,小心阴沟里翻船。”
“翻什么船?就算船翻了,我可以游泳呀!你忘了我是游泳高手吗?”
听见田蜜儿的话,田蜜糖只是夸张地猛拍额头,像是受不了她老姊自大的说辞。
而田蜜儿却是笑得更开心。本来嘛!船翻了用游泳不就行了,不然还让自己溺死不成?
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有这么笨的妹妹,竟然担心一位游泳高手如果翻船了该怎么办?唉!
十分钟后,田蜜儿端坐在欧阳子谦的汽车里,她侧着头,两眼凝视街景,脑袋里思索着该用何种方法纠正欧阳子谦那要不得的逃避作风。
因为一位笨女人——就是笨才会不要长相一流的大块头——就排斥全天下……呃……全台湾的女人,这种作法分明是白痴的行为。
而她老蜜身为这大块头的儿时玩伴,自然是不能在一旁袖手旁观,眼看着他继续白痴下去。
想了好半晌,小脸几乎全皱在一块儿了,才教她终于想出一个好法子。
这法子就叫——旁敲侧击,嘿!不错吧!
“大块头,好无聊,我说一个故事给你听好不好?”一有法子她马上急着要实行。
欧阳子谦坐在驾驶座上没啥反应地瞟她一眼,继续专心开他的车。
田蜜儿将他的沉默当作赞成的同义辞,于是她调整身子坐得正正的,清清喉咙说道:
“大块头,这是我一位朋友的真实遭遇,所以你不能笑话她哦!”
他只是又淡淡地瞟她一眼,没有搭腔。
这人一定是吃冰块吃太多了,竟然对她如此冷淡!
“我要说了哦……”见他不回答,她不死心地伸手拉他右手的衣袖。“喂!我要说了。”
“我在听。”他知道不回答她,这妮子会一直缠到他应声为止。
“好!我的那位朋友很不错哦!不过很可怜的是,她被抛弃了——”说到抛弃二字,田蜜儿还特地停下来,悄悄打量他对这两个字有何反应。
只见欧阳子谦依旧神情自若地看着前方,似乎完全不受影响。
怪哉!田蜜儿颇感意外,继而耸耸肩,决定先将疑问跳过去。遂地,她又往下说:“她被抛弃了,所以打从被抛弃那一天起,她就开始自怜自艾,而且还不眠不休地开始投注于工作中,一刻也不曾休息。”
“很好的法子,既经济又有效的好方法。”欧阳子谦总算开金口了。
不过他的话可教田蜜儿太不高兴了,想来他当然觉得是好方法了,因为他就是这么做的。
“可是糟糕的还不只是这样,她因此开始排斥所有想和她认识的男孩子,甚至只要是男人她都排斥,你说这样好吗?”
“无所谓好不好。”
“喂!我是在说很正经的问题耶!”
“小不点,那是她的问题,我想你还是少操心的好。”他连头也没转一下,更加造成她心中的肯定。
大块头果真遭人抛弃了,所以才会要她少管闲事,既然如此,她就更加不能放手不管了。
“大块头,她讨厌天下所有的男性,万一——”万一什么?现在她倒是想不出个好的“万一”来。
所幸欧阳子谦已替她想到了,只见他略为激动地转过身来,以命令的口吻说:
“不准你再跟她来往。”
田蜜儿吃惊地瞪大眼,根本想不透他怎么突然冒出这句莫名其妙、牛头不对马嘴的话来?
她是在说他切身的事耶!和她与谁在一起有何干系?真是莫名其妙!
“你说什么?”
“我说不准你和她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