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认真,曲湘苹,请你也正经一点。」
「我已经很正经地告诉你,我不知道你口中所谓的她是谁,是你不相信,你还要我 怎么做?」整够他了,曲湘苹禁不住挥挥手,想打发他走。
杜牧寒也知道再追问下去,他不会从她口中得到他想要的答案,到最后可能是被她 气得七荤八素的;但他不会因此死心的,天涯海角他也会找到她,届时,她必须给他一 个交代。
所以杜牧寒未再多说一句,转身离开曲家。
曲湘苹这才吁了口气,放松地躺进长沙发。
她想他真奇怪,杜牧寒似乎完全不在乎自己已经和别人结婚的事。跟他说她是有夫 之妇,他好象也充耳未闻,只一心一意想知道戚念曈的下落。
更教人纳闷的是,他从什么地方看出她和戚念曈的不同?竟然这么厉害能分辨她和 戚念曈,是不是代表他其实对戚念曈有意思?
这可能吗?一向不曾对女人动情的杜牧寒、傲视女人的杜牧寒,也会对一个女人这 么在意吗?
「杜先生,怎么样?小姐愿意跟你回来吗?」王嫂见他回来,立即趋上前。
「她已经回家了,不过在曲家的湘苹并不是住在这里的湘苹。」他忿忿地把外套扔 进椅子。
可恶!他竟然被两个女人耍了。一个整完他后逃之夭夭;一个在事后净是揶揄他的 愚蠢。
该死,天杀的女人!
「杜先生,我不明白你的意思。」王嫂拿起他的外套,规矩地挂好。
「我们被耍了,跟我们住在这里二十几天的那个女孩,并不是真正的曲湘苹;
真正的曲湘苹有张利嘴,人也精明得很。」他极为烦躁地挥手,松开脖子上的领带 。
「那住在这里的小姐是谁?」王嫂讶然地问。
其实她不该感到惊讶,早在一开始她就觉得那位小姐,完全没有一点小姐脾气,原 以为那是因为小姐平易近人,对人和蔼可亲惯了。
没想到竟然是一个冒牌货,难怪连一点小姐架子都没有。
「不知道她是谁,问曲湘苹本人她死也不肯承认认识她。算了,我跟妳说这些做什 么,我该做的是看看有什么线索,可以帮助我找到她才是。」杜牧寒准备上楼。
「杜先生,我可以说句话吗?」王嫂叫住他。
杜牧寒停下脚步,回头看向她。
「妳说吧。」
「杜先生,我觉得你应该从那位抢劫小姐的男人下手。」王嫂也知道这么猜测很奇 怪,可是她就是有这种直觉,小姐应该是认识他。
「这话怎么说?」杜牧寒从来没想过这事和那个男人有何关系。
「小姐一直阻止你追查那个男人的下落,这实在有违常理,所以我想杜先生你可以 试试看从这个线索来追查。你昨天不是说已经掌握那个男人的行踪,说不定会有所帮助 。」王嫂纯粹是猜测。
「王嫂,妳真是了不起,不管是不是有效,但试试也无妨。王嫂,提醒我这个月给 妳加薪。」杜牧寒心情顿时开朗,重新抓起外套朝外头走去。
「杜先生,我忘了告诉你,你母亲来过电话。」王嫂在后头叫着。
「告诉她,我晚上会回她电话。」他边走边说道。
戚忠彪坐在小吃店里痛快地畅饮着。算算身上从女儿那里抢来的钞票还所剩无几, 但仍够他再醉上个一天一夜。
他大口地喝着,摇晃手中又快空掉的啤酒瓶,戚忠彪随手又抓来另一瓶啤酒,用牙 齿咬开瓶盖,转头随口一吐,瓶盖弹跳到三个身穿皮鞋的男人跟前。
戚忠彪头也没抬,依旧大口灌着他的啤酒,一直到有人从他后面揪起他的领子,把 他整个拉离酒瓶,戚忠彪这才大声诅咒地站起来,想看看是谁好大胆子在他面前放肆。
「他妈的是谁--」戚忠彪凶狠的话未及时说完,揪出他领子的男人,已强行拉着 他往停在路边的车子移动。
「等等,老兄,我的啤酒。」戚忠彪被人拉着走,他还不忘他的啤酒。
抓住他的男人丝毫不理会他的叫喊,一路拉着他来到轿车旁边,打开车门用力地推 他坐进车内,再甩上门,防止他脱逃。
「这……这是做什么?想绑架老子我吗?」戚忠彪酒气壮胆,面对三名壮汉毫不畏 惧。
「不说废话,这只皮包你还记得吧?」杜牧寒从前方座位转向他,拿出皮包在戚忠 彪面前晃着。
这是杜牧寒找了好几家皮饰店,才找到唯一一模一样的真皮皮包。
「有点眼熟,在哪里见过?」戚忠彪瞇着眼睛细想。
「别跟我玩花样,有个人亲眼看见你把这只皮包丢到草堆里,这是你从一个女人身 上抢来的,你应该不至于这么健忘吧?」
「我想起来了,这只皮包是从我女儿身上得来的。」戚忠彪自然没忘记。
「你女儿?」杜牧寒阴郁地看着他:「我说过不准玩花样,除非你想上警察局,否 则给我老实些。」
「我没玩花样,她真的是我女儿。」虽然分离十年,他还不至于连自己的女儿也认 不出来。
「是你的女儿,你竟然还动手打她?」杜牧寒怒火引爆,只想亲手宰了眼前这个畜 生。
「老子想要她的皮包,她不从,我不过就伸手推她那么一下下;更何况我的女儿我 怎么教训,你也管不着吧!」
「她叫什么名字?住在哪里?」
「搞了大半天,你不是她的凯子啊?这就好笑了,你凭什么管老子的事?」戚忠彪 威风起来。
「凭这个。」杜牧寒把一把钞票丢至他面前,马上看见戚忠彪露出贪婪的神情。
「好,我说,她叫戚念曈,住在什么地方我还不清楚。」
「你还在玩花样?」杜牧寒伸手准备拿回整叠钞票。
「不要拿回去,我说的全是真的。我离开她们母女有十年的时间,最近我也在找她 们的下落;不过,我女儿经常在上次那条街上出没,八成住在那个地方不远。」看在钱 的分上,戚忠彪什么都可以坦白。
「这些钱你拿去,不过我警告你,不准再出现在你女儿面前,否则我会以强盗罪名 送你上警察局。现在你可以下车了。」
戚忠彪抓紧手上的钞票,立即钻下车,心想,他真是他妈的太幸运了。
平白无故飞来一笔横财,想挡都挡不住。女儿有这么个出手大方的男人在罩着,看 来他的后半生不愁吃穿了。
戚忠彪摇晃地走回小吃店,已经知道他要怎么做了,有个阔少爷在喜欢他女儿,不 好好把握这个好机会,除非他是白痴。
现在只须找出他女儿住在什么地方,那他的后半辈子就能享福了。
戚忠彪愈想愈开心,扬起酒瓶就口,庆祝自己挡不住的好运。
「妳真的跟他这么说吗?」被约出来和曲湘苹见面的戚念曈,在听完她的话后,圆 睁杏眼,讶异得不得了。
杜牧寒竟然能一眼就分辨出她们的不同,实在是出乎她的意料。
「是啊,我还很不客气地告诉他哟!」曲湘苹沾沾自喜着。
「那他不是气炸了?」
可想而知,这是一定的,杜牧寒绝对不会容忍别人如此待他。
「可不是,他明明想痛宰我,却又忍着不动手的样子,妳应该看看才是。当时,我 还真怕他因为憋气过久,而脑中风呢!」提起昨天才发生的事,曲湘苹笑得更是花枝乱 颤。
「妳不应该这么做。」戚念曈嘴巴是这么说,却也忍不住浮现笑容。
「不然妳要我该怎么做?昨天他一大早跑来,善齐和我爸妈一起去慢跑,只有我一 个人面对杜牧寒,我不拿出我的看家本颌,岂不让他看扁了。」
「换作是我,我就没办法像妳处理得这么完美。」戚念曈是很佩服她的。
「完美?我觉得还好啦!我不过是想办法逼退他而已。念曈,有一件事我觉得很奇 怪耶!这个杜牧寒对我已经结婚的事竟然什么反应也没有,反而直逼问妳的下落。我恨 好奇,妳和他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曲湘苹欺近她,脸蛋凑到她面前。
和自己十分相似的脸对看,是很奇怪的一件事,戚念曈侧身回避她的接近。
「没发生什么事啊!」只不过被他吻过数次罢了,她心虚地垂下眼睑。
「妳不老实哦!念曈。」曲湘苹揶揄的眼神逼视着她。
「真的没什么事啦!」
「没事他干嘛苦苦追问妳是谁?妳人又在哪里?」
「我不知道他干嘛想知道我的下落,原先我以为他不会看出我们两个有什么不同, 谁知道他一眼就认出来。」戚念曈觉得很纳闷,杜牧寒究竟想做什么?
不会是想找到她,然后再好好地教训她竟敢冒充曲湘苹,害他把时间浪费在她身上 ,错失了追回曲湘苹的好时机,以致让真正的曲湘苹嫁给别人。
这么想还真有这个可能,原本可以追回逃妻的机会,却毁在她这个冒牌逃妻身上他 不气炸了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