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义父是诈死了?他为什么要那么做?”好好的为什么要诈死?太奇怪了,苗薇雅心里想道。
“这也是我想要知道的。”他也不喜欢自己的猜测成真。究竟义父为何要诈死,他想不透这一点。
不过,他相信就算他没有找到义父隐身之处,义父也会来找他。
他有预感事情还没有结束。
“蕾丝,你说什么?迪克从马背上摔下来?”苗映雪大惊失色地丢掉手上的书,惊惶失措地站起身。
“蕾丝确实听见侍卫这么说。”蕾丝同样挂着一张忧虑的脸。
左护卫大人以往即使不爱说话,但对他们这些下属都很好,听见他受伤,整个王宫里的人没有不替他担心的。
“他人呢?迪克现在人在哪里?”苗映雪又慌又乱,恨不得能马上见到迪克,霍尔。
“在乔医生那里,乔医生说在他还没说左护卫大人可以下床以前,左护卫大人就不能擅自下床。”蕾丝把从侍卫那里听来的告诉苗映雪。
“带我去!蕾丝。”
蕾丝点点头,快步走出房间,苗映雪随即紧跟在后头,一路上揪紧了心,短短的一段路宛如永远到不了似的。
终于在她心跳越来越快时,乔医生的诊疗室到了。一到诊疗室,她立即冲进去,诊疗室里站满了人,但她眼中却只看见躺在床上的迪克·霍尔。
她强忍住满眶的泪水,轻唤一声:
“迪克。”
他看起来好苍白,平常时候那意兴风发、神采飞扬的高贵脸容已不复见。更多的泪水爬上眼眶,想要硬生生将它们忍下,却——好难。
“你怎么来了?映雪,我不是吩咐过了,要他们不要让你知道这件事。”他就怕她会把过错揽在身上,以为他今天会发生意外,都是她的错。
“你怎么可以不让我知道!我已经是你老婆,你还想瞒着我,你……你……”她猛地抽气,又拼命吸着鼻子,一副就要嚎啕大哭的模样。
“嘿,我看我们还是先出去一下好了,王子殿下,王子妃。”南·雷恩不想让大伙看到他哄老婆的一幕。
明白他俩需要独处,诊疗室里的人立即鱼贯走出,把空间留给他们夫妻小俩口。
一等诊疗室只剩下她和他,苗映雪立刻奔向他,两只小手不安地上下摸着他。
“别挑逗我,映雪。”他倒抽口气,他和她的手只隔着一条薄被单;他只是从马背上落下,可不是死了。
“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是担心你,你伤到哪里了?我看看。”她急急的说,抓住丝被就要掀开。
“别乱来,乔医生把我脱个精光,你不会想看我没穿衣服的样子吧?”他伸手按住她的手。
“我要看看你的伤势,你一定伤得很重,要不你就让我看看嘛。”他越是拒绝,她越是觉得不安。
“我没事,没什么好看的。”他就怕她一拉开丝被,肯定会发窘。
闻言,苗映雪再也忍不住的落下泪来,泪痕斑斑的看着他。
“别哭,我不是说没事吗?”他伸手揽住她的腰,她索性趴在他肩上痛哭起来。
“是因为我,对不对?是因为你娶了我才发生意外的。”不过才三天,预言就应验了,他果真不能娶她。
“不是,不许这么想。”
“可是明明就应验了老先生的话。”
“映雪,别相信他的话,我是心不在焉才会从马背上摔下来。”
“心不在焉?”她抬起头,泪眼蒙胧地看着他。
“是,当时我在想你,想着你昨晚在我身上……”他没有把话说完,她就两手捂住他的嘴,不让他再说下去。
“不要说,你好讨厌。”她羞红脸。
“这可就不会哭了吧。”他笑着糗她。
“你真的没事?你不要骗我,我是你老婆,你不能瞒我。”她早就接受自己是他的人的事实。
“唔,我好痛,好不舒服。”
“哪里?告诉我!我可以帮你揉一揉。”她着急地坐起身,关切地看着他。
“你要帮我揉一揉?”迪克·霍尔努力憋住嘴角的笑意,打算好好捉弄他老婆一番。
“是,你说哪里不舒服?”看见他疼成那样,苗映雪的心都快碎了。
“这里……还有这里。”他的手一会儿指向肩膀,一会儿指向胸膛;如果这里不是乔医生的诊疗室,他会更放肆,但目前为止这样就够了。
心疼他承受这么多苦痛,苗映雪开始轻柔地在他肩膀和胸膛上轻轻抚揉。
迪克霍尔在她的抚弄下发出一道粗哑的喘息,她赶忙住手,关切地问:
“我太用力了吗?”
“不,继续。”他那像猫咪一样满足的表情差点在她眼前穿帮。
不疑有他,苗映雪继续搓揉着,一直到诊疗室门口传来乔医生的嗓音。
“迪克,我不是说你一点事都没有,你这会儿还赖在床上不走,是觉得我的医术不精了?”乔医生语带调侃,似乎看穿了他的“阴谋”。
闻言,苗映雪蓦然抬起头。当她看到他亮晶晶、笑得贼兮兮的眼睛时,总算明白自己被耍了,他根本一点事也没有。
“你耍我?你好过分,害人家那么担心你,还掉那么多眼泪,你……你……”她抗议地捶打他。
“好了,映雪,别让乔医生看笑话。”他抓住她落下的手,嘴角忍不住上扬。
转头看向乔医生,果真见他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苗映雪立即懊恼地端坐起身,低声向他问好,一面以眼神告诉迪克·霍尔——这笔帐她记住了。
迪克·霍尔不由得大笑出声,还越笑越大声;他知道经过这些时日,她已逐渐恢复了活泼开朗的本性,而他简直迫不及待想看看那究竟是如何的扣人心弦。
“你真的没事吧?”回到房里后,她还不忘忧心地问。
“乔医生不是说我一点事也没有,你要我重复几遍?”他不禁翻起白眼,拉着她坐在他旁边。
“谁要你一直耍我,害我分不出真假。”
“是你好骗,才这么容易上当。”他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迪克,我好怕。”
“嗯?”他放下咖啡,侧头看她。
“万一那老先生说的预言是真的呢?万一你因为我而丧命,我……我……”她背不起这重担,那预言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不许你再这么说。忘了这件事,忘了那老先生说的话。”他沉下脸。
“我怎么能忘?你看你才不过三天就真的发生意外了,你叫我怎么安心?不如你放了我,以保你自身的平安。”情愿和他分开,也不愿见他因她丧命。
“不许再说了!”他猛地起身,大步走向房间,在门口时他旋过身来:“急着想摆脱我是吧?映雪,你不要忘记,我是左护卫,即使龙少夫人在哪里,我还是能把他抓回来。为了令姊的将来,最好不要再让我听见要我放了你的话。”说完,他转身走开。
“迪克,我不是——”她急急想追上去,却被地毯绊倒,很难看地摔了个狗吃屎,最后索性趴在地上不起来。
她很难过他竟会把她的关心看成是她急着想摆脱他;以前也许是,但那也是由于她不甘心被人摆布,但现在她已不那么想了。
倘若可以,她真的好想和他一起厮守到老。但如果她的存在只会给他带来灾难,那么她宁愿不要爱他,宁愿没有爱。
她已经是这么的爱他,他怎么可以误解她的一番苦心?怎么可以?
苗映雪想到这儿,眼泪不由得冒上来,而这一冒上来,就再也不能控制的任由它奔流。
迪克·霍尔才走出房间,就看见南·雷恩走向他。看他神情凝重,似乎有什么事正准备告诉他。
于是回头看了眼房间,举步向南·雷恩走去,两人很有默契地来到隐密的角落。
“有何发现?”迪克·霍尔首先开口。
“你的马鞍被人动过手脚。”南·雷恩脸色沉重地说,心想迪克这小子最近大概是走楣运了,大事小事全落在他身上。
“正如我猜测,我在一上马时就感觉到马鞍被人动过。”
“既然早已警觉到,你还上去?你以为你有几条命。”南·雷恩不苟同他的做法。
换作是他,娉如大概又会吓得晕死过去,所以有了她以后,他学会更保重自己。
“总不能教动手脚的人失望而归,你说是不?”迪克·霍尔倒是毫不放在心上。
“你一点也不觉得事态严重,是吗?”南·雷恩对他的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沉稳应对是迪克·霍尔的另一项本事。
“除非他真能取我性命,否则事情是不算太严重啦。”他笑道。
“你所谓的他是谁?你认为谁想取你的性命?”南·雷恩突然有种感觉,迪克似乎早就明白是谁在暗中搞鬼。
“只有一个人想要我的命,可那人已死了三年。”他淡淡地指出。
“你是指令尊?你不是早在几年前就跟他把那场误会解释清楚了?再说令尊也已死了三年,不会是他。”南·雷恩多多少少也知道迪克·霍尔和他父亲之间的恩怨纠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