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小木屋,他立即发现被绑在床上的蓝娉如。他大吃一惊,急着走向她。
蓝娉如一见到他,立即翻滚到另一头,远远地避开他。
“娉如?”
“你杀了我吧!你杀了我吧!我不会嫁给你的……”她哭喊着,以为泪已流干,没想到见到他本人,她又哭了起来。
“怎么回事?母亲,你对她做了什么?”怎么她变了一个人似的。
“是我的错,我跟她开个小玩笑,她就当真了……”费琳·雷恩叹着气,把事情的经过告诉儿子。
南·雷恩还真不知该拿他美丽的母亲如何是好。念及母亲的本意不过是想让蓝娉如留下来,他更是无从责怪母亲。
南·雷恩只好转向蓝娉如,试图向她解释。她会这么轻易相信他母亲的话,也未免太说不过去了。
“娉如。”
“不要过来!”她叫道。
“你怎么会相信我母亲说的话?我不可能因为你不嫁给我就打算杀了你,你不觉得这太荒唐吗?”他慢慢靠近她。
“我亲耳听见的!我是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可是我就是听见了。”
“你说什么?”事情另有蹊跷,他明白了。
“那个人是你派来的,是你!”她不愿这么指控他,可她又分不清事实如何。
“你指的是谁?”
“那个把我从桥上推下去的人,那个在水里拿刀行刺我的人,就是你派来杀我的。”
“为什么你认为是我?”她竟然敢这么想,他真想现在就掐死她。
“是她亲口告诉我的,我听得一清二楚。难道会是假的?”她多么希望是假的。
“而你选择相信她说的话?”
“因为你母亲也——”
“我问你的是——你相信她说的话?是我派人来杀你的?”他虽然仍是保持平静的语气,但眼神巳失去温暖。
“我……”
“你相信了,所以你才会在我一进来就远远地避开我?娉如,你到底是怎么想我的?”
“难道不是吗?你告诉我。”她坐起来,被绑住的双手伸向他。
看了她十分期盼的神色,南·雷恩撇开脸,走向小木屋的大门。
“南·雷恩。”
“娉如,等事情结束后,你会明白真相如何。现在就请你好好待在这里,不要乱跑,事情结束后我会送你回台湾。”说完,南·雷恩走出木屋。
望着他的背影走开,蓝娉如再次红了眼睛。她真的错怪他了吗?
而他也终于决定要放弃她了。
本来以为听到他要送她回台湾的事,应该是她最高兴的事。
可是蓝娉如却发现自己哭得更凶了。
在一旁的费琳·雷恩只能适时地安慰她。不知道儿子究竟以中文跟她说了什么,惹得人家女孩子哭得这么伤心,真是太不该了。
*** *** ***
右护卫大人的未婚妻蓝娉如溺毙的消息一传开,挪威子民唯一感到高兴的就是那些右护卫迷了。
不过还是有人为蓝娉如的死掬起一把同情泪,就像眼前在南·雷恩面前哭泣的女人。
“右护卫大人,我听到关于你未婚妻溺毙的消息了,我觉得好难过、好伤心,请你一定要振作起来,千万不要太伤心。”
“谢谢你的关心,你是?”
“我叫潘盈莉,也是从台湾移民过来的。”
“是吗?难怪看到你我觉得好温暖。你跟娉如正好是同胞,也只有同胞才会同情自己人。”南·雷恩假意地微笑着。
“是啊,也不知道是什么人竟然下这种毒手?”潘盈莉更是面不改色,应对如流。
“我本来想专心寻找凶手,可是最近我忙着筹备婚事,根本没时间。”
“筹备婚事?”潘盈莉尖锐地倒抽口气。为免他发现不对劲,她立即假咳了起来。
“我不该告诉你的。”南·雷恩一副“一时说溜嘴”的表情,又往下说道:“可是我对你一见如故,如果早一点遇到你就好了。”他给她一道很遗憾笑容。
潘盈莉却为他的笑容神魂颠倒,浑然失去了平日的机警。
她也在想如果能早一点和他见面……不过现在也不迟,看得出来他真的很喜欢她。
“告诉我是什么事,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娉如死去的那一天我喝醉了,结果和同娉如的同学吴忆萍发生了肉体关系。她是王子妃的好友,我不能不负起责任。这件事我只让你知道,你必须帮我保密。”本来就是要说给她听的。
当初决定让蓝娉如诈死,也是为了要看见她的真面目;要不永远有那叫贝姬的女人替她下手,蓝娉如就算是一次次死里逃生,也难保不会发生意外。
“你放心,我会帮你保密的,只要你当我是朋友。”
“谢谢你,潘小姐。”他热切地抓住她的手,送至嘴边献上一吻。
“叫我盈莉吧。”潘盈莉红了脸,羞答答的。
“盈莉。”他就等她展开行动了。
她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 *** ***
“别傻了,主子。”
“你说什么?贝姬,你不听我的指示行事了吗?”潘盈莉微怒道。
好不容易事情终于有了进展,她也终于如愿以偿地引起南·雷恩的青睐,现在就只剩那个叫吴忆萍的女人是最后的阻碍。
只要将这最后的阻碍一除,南·雷恩就是她的了。
但这会儿,一向听她命令的贝姬竟然不愿意替她去除掉最后的阻碍。
“我不是这个意思,主子,只是我怕这是一个陷阱。一切都太巧合了,恐怕不是什么好现象。”贝姬把她担忧的情况说出来。
“你是说这一切是南·雷恩所设计的?”潘盈莉不相信有这种事。她整个脑子只充斥着下午和南·雷恩一起游市街时,他的笑容是那么真诚、那么动人。
那么温柔的笑容怎么可能是假的?不可能,南·雷恩绝对是真心结识她这个朋友。
陷在南·雷恩魅力之中的潘盈莉完全无法自拔,径自微笑了起来。
“主子,醒醒吧。这的确极有可能是南·雷恩所设计的,目的只是想引你上当。”
“别说了,我不相信。蓝娉如已死是事实,他根本没必要再费事引出凶手。贝姬,今晚就行动吧,我要尽快让南·雷恩得到自由。”
“主子。”贝姬知道这会儿说什么也没用,主子已经什么都听不进去了。
“贝姬,这是最后一次,我不会再要你做这种事了。”
贝姬叹了口气,说:“主子,我不在乎为你上刀山、下油锅,我这条命早就是你的;我只在意你会被爱情冲昏了头,而忘记该小心行事。”
“我知道,贝姬,可是我真的感觉到南·雷恩是真心在喜欢我。从他老是对我微笑,就足以看出这一点。”潘盈莉说着也露出如沐春风的笑容。
闻言,贝姬的担心更加深了。
根据她在宫中那几天的细细观察,她记得右护卫大人几乎是不常笑的,也可以说是不爱笑的。
看来今天晚上她势必得小心了。
*** *** ***
皇宫的会议室里,南·雷恩对着坐在位子上的众人说:
“若是事情没有出错,今天晚上对方就会再次光临这里。”
“你是说——出现了?”骆冰第一个发出惊叫。
“是一位女人?”吴忆萍忧心忡忡地问。
她实在担心自己活不活得过今晚。
她的话引来众人的视线,表情似笑非笑的。
吴忆萍马上知道自己闹了一个很大的笑话。也只有女人才会在意南·雷恩要结婚的消息。
“她上当了?”卫昊骥眯起眼睛,坐在最前面的王位上。
“今天晚上就能揭晓答案了。”他说。
“不会有危险吧?我是说忆萍不会有危险吧?”要拿好友当活靶子用,骆冰实在担心。
“王子妃,属下会在暗处保护吴小姐的安全。今天晚上守夜的侍卫则会睡得像死猪一样,等对方一来我会将她手到擒来。”迪克·霍尔回道。
“你可千万要小心。”
“是,王子妃。”
骆冰抓住吴忆萍,对她笑笑。
“你不要担心。忆萍,尽管睡你的觉,还是我请医生开安眠药,帮助你入睡?”骆冰安抚吴忆萍。
“不用了,冰。”吴忆萍马上拒绝。
她还不想莫名其妙被杀掉呢。
“真的不用担心,忆萍,相信左右护卫吧。他们可是我们国家首屈一指的战将,你不会有事的。”卫昊骥也对吴忆萍说道。
唉!要是她也能像他们一样充满信心就好,吴忆萍无奈地想道。
今晚肯定是难熬了。
*** *** ***
夜里,一抹身影蹑手蹑脚地走进吴忆萍的寝室。多靠前些日子在宫中混得很熟,摸清地形后一切不是难事。
不过一切似乎都太顺利了,皇宫里静悄悄的,仿佛暗藏着玄机。守夜的侍卫竟站着打瞌睡,很不寻常。
但贝姬也不打算撤退了;即使前有埋伏,她仍是一步一步地走向吴忆萍的床铺。
就让一切在今晚结束吧,无论发生什么事,她都不会把主子供出来。
终于来至吴忆萍的床畔,贝姬抽出腰上的刀子,将手臂举至高高的。正当要剌下时,后面射来的利刃却直直嵌入她的手掌,令她疼得手中的刀子也掉落,鲜红的血顺着手掌滴下洁白的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