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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如烫火般松开她,脸色苍白地瞪着她!他的表情让她后悔刚刚的脱口而出,现在想收回已经来不及。
“不!我没有那个意思……”她绝望的想补救。
啪!那条线断了。
他眼神充满痛苦、悲愤。“不!你一直都是这样想的,对吗?我们只是一对偷欢的狗男女,是不是?“
“不是这样的,你明知不是!”她忍不住哭出来。
不!事实上就是,他在心中干涩的笑道,不敢让父母知道这段恋情,不是偷偷摸摸,又是什么?
她的哭声像针般,刺得已满是伤的心不断淌血,他受不了了,转过身,用力的拉开门冲出去。
看见他就这样离去,她哭得更伤心,整个人哭倒进沙发,直到昏睡过去,清醒了又再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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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会不会回来?她移开眼上的冰袋,望向墙上的钟,现在已经晚上十点了。
她眼睛因哭得几乎张不开来,而不得不用冰敷消肿,一整天,她几乎没有进食,泪水不停的流,喉头哽咽地吞不进任何食物,勉强喝了点水,但没过一会儿,就会从她眼中流光……
突然,传来门锁转动声,她屏住气息,一看到是他,整个心上的大石,立即松下来,太好了!他没事。
不!有事,他表情充满冷漠,望着她的眼神,则深奥难懂。
一丝淡淡的气味传入她鼻中。“你喝酒了?”她哑着声音问道。天!滴酒不沾的人竟然喝了酒。
他没有回答,只是不发一语凝视她,然后缓缓褪下身上的衣服。
看到他的动作,站在沙发背后的她抓紧了椅背,他的眼神清楚的传达出他的企图,她想跑开,可是脚像被绑了铅一般,只能无助的站在那里。
该阻止吗?虽然她是如此渴望再度投入他的怀抱中,可是她不要在这种情况下……
他的衣服已经脱光,全身一丝不挂地向她走了过来,虽然对彼此的身体并不陌生,但他那强健充满性感的身体,仍会让她脸红心跳、无法抗拒。
此刻的他充满了胁迫、力量,让她显得柔弱、无力。
走到她面前。“我们现在就来‘性’交吧!”他轻声说道。
他的话让她脑袋变得一片空白,“性交”……不是做爱。“不!”此时想退,已经太迟。
他紧紧抱住她,近乎野蛮地吮吻她,她的唇和身体得到痛苦的快感。
他没有抱她进入卧室,直接将她拉到地上,当她意会到时,她整个身躯已被牢牢钉在他身下,动弹不得。
“别这个样子!我不要!”她泪水滑出眼角,她不希望是在这样的情形下,她不要啊!
他没有理会她的哀求,双手毫不留倩地抚遍她全身,往日的温柔细腻全然不见,内心深处的绝望透过他的手传遍她全身,让她止住了挣扎。
看入他的眼,虽然他拼命让自己面无表情,可是却无法掩藏眼中的痛还有……爱,原先惊恐、伤心的情绪迅速地消失,这一次,或许是最后一次了吧,她蓦地意识到。
有如世界末日般的情绪攫住了她,令她转被动为主动,也想将心中的绝望,毫无保留倾泄而出,意念一转,立刻被卷入快速旋转的性感风暴中,像发情的野兽般,不在意任何一切,只想发泄欲望。
他们绝望的热情缱綣,把自己全部奉献给对方,也把对方融进自己生命里,即使世界在此刻毁灭,也无法夺去这一刹那专属他们的欢愉。
这一夜,他们谁也没开口,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该停止,一个眼神、一个触摸、一个呼吸,都可以再度燃起他们心中的渴望,原以为已经无力、酸疼不堪的身躯会苏醒过来,贪得无厌在欲望的高峰徘徊,直到灰飞烟灭,再也没有彼此的存在。
“为什么爱你要这么委屈……”
他的低语将她从睡乡中拉回来,所有的睡意消失不见,撑起疲累酸疼不堪的身子,他已睡着了,紧闭的睫毛下隐隐闪着水光。
为什么爱你要这么委屈……
要这么委屈……
她将拳头放进口中紧紧咬着,深怕逸出喉头的低泣会吵醒了他,踩着虚软不稳的步伐,踉跄走出两人的房间,锁进浴室里,在倾泄而下的热水里尽情的哭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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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当她忍着全身的酸疼和红肿的双眼去上班时,他仍昏昏睡着,当她下班回到住处时,虽然客厅并没有多大的变化,但是凭直觉,她知道他走了。
走进两人的房间,打开衣橱,他的衣服已经全部不见了……走进书房,属于他的那一边的书架,已经空无一物,干干净净的,好像没有人待过。
她已经麻木没有感觉,眼泪全都在昨天哭干了,干涩得挤不出任何一滴来,她觉得好累、好累,只想好好睡一觉。
静静关上门,回到房间,用两人曾一起盖过的毯子紧紧裹住全身,一动也不动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她将会有好一段时间,都无法待在那张大床。
第八章
从那天起,群昱再没有跟她联络过,一个月后,是他的毕业典礼举行的日子。
那一天,她刻意打扮了一下,戴上一副几乎可以遮住她半张脸的墨镜,还有草边帽,乍看之下,她只是个毫不起眼的欧巴桑,她没打算让他知道她要参加,她只是想远远看着他,给他最诚挚的祝福。
坐在二楼观礼家长位的最后方,几乎是一下子,就找到了郑家人,群昱的父母还有一些叔伯、堂兄弟姊妹全都来了,阵容相当庞大,还有……孙瑶红、陈立文以及她最敬爱的温美丽老师。
看到那些熟悉的脸孔,她差点拔腿跑开,但谢天谢地,他们全坐在一楼的观礼席。
她可以明白,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来参加他的毕业典礼,因为他是他们的骄傲,是正理村的天之骄子!
不像她,只有弟弟……还有他来观礼,可是在当时,她觉得这样就够了,拥有他们,就等于拥有全世界!
但现在……她却觉得孤单不安。
她不晓得自己是怎么撑过这一场典礼,当看到他以第一名的优异成绩毕业并代表全部毕业生致词时,她感到骄傲,可当他的家人为他杰出表现,热烈的喝采时,引起全场注目的时候,她凄然地明白一件事,他是属于正理村的,而她却不是,她没有家乡、没有可以归根的地方。
缓缓地,在他们全部站起来唱校歌之际,她溜出了礼堂。
走在六月的烈阳下,却融解不了她冰冷的心。
她……是一个没有过去、没有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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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昱倏地抬起头,飞快打量周道人群,没有!没有!她并没有在这里。
“你在找什么?”坐在他身旁的雅培轻声问道。
“没有。”他坐正身子,他的心跳突然加剧,不知为什么,他肯定她今天一定有来,至少刚刚她一定在场。
“蒋琦芳今天没来观礼吗?”
“可能有,可是我没看到她……”他阴郁地说道。
一个多月前,他带着所有的家当搬到雅培在外面租的小套房,雅培从他口中,明白了所有的前因后果,深深被他们之间的纠葛慑服不已,可以说是现代版的“罗密欧与茱丽叶”,不过现代这个罗密欧比较恋家,不会轻易背叛家族,而这个茱丽叶,个性比较悍一点,自尊又极高,不肯轻易放下身段妥协,难解啊!他为这两人感到惋惜。
“你不打算再见到她吗?”
不想?他想得快疯掉,若非他拼了老命,将整个心思移转到课业上,全力准备考试,他相信自己真的会进疯人院。
“见了又能怎样?就像她三年前所预言一般,问题没解决前,在一起只有徒增痛苦。”他涩涩地说道。
“那你后悔三年来这样义无反顾的和她在一起吗?”
雅培冷静地问道。
三年来的甜美时光清晰地浮现脑海,她的笑靥、她的聪颖慧人,她那不轻易展露的温柔,还有那动人心迫的激情,想起他们最后在一起的那一夜,他像被魔鬼驱策般,毫无怜惜狂野的占有她,把种子一次又一次喷洒在她体内,或许……下意识,他希望她能受孕,卑鄙地希望用孩子做为他们之间不可切断的关联。回忆令他手心一阵麻痒全身轻颤,他握紧拳头。“不!我不会后悔,无论重来几次,我还是会做同样的选择。”
“那你打算就此放弃了?”
他过了半晌才开口,语气充满坚决。“不!”
“那你打算怎么办?”
“等她想通肯回正理村时。”
“若她一辈子都不肯呢?”
他闭上眼睛。“我……不知道。”他痛苦地低语道。
典礼完毕后,群昱被家人团团簇拥着,在校园中四处照相,父亲郑青云神采飞扬向他们述说快三十年前的校园景观是如何,从未来过台大的亲戚们,则笑得合不拢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