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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凝望着她笑道。
“那是你活该,谁叫你挑起我‘必胜’的意识。”她伸手轻点他的胸膛。好奇怪,她从来没有全身一丝不挂的跟人这样亲密地在床上谈过话,但却没有觉得任何不适,反而极喜欢这种毫无防备的亲密交谈。
“所以当你一肩扛下参与国语文竞赛时,用挑战的眼神看着我时,我想在那一刻,我就已爱上你了吧!”
他低头亲吻住她。
过了半晌,才再度分开,她的手轻抚他的唇,眼睛望进他的。“我不知道那时是不是就爱上你,只明白一件事,除了你以外,谁也没在我眼内,我也不在意任何人。”
他明白,他又何尝不是如此。“竞争可以树立不少敌人,但却是我们之间最深刻的连结。”
两人就在轻声交换爱语下,相拥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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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当群昱回到宿舍时,所有人都已外出,只留下立文,他似乎刻意在等他。
“你跟蒋琦芳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一进门,立文立刻劈头就问。
群昱注视这个从小一起长大,无话不谈的好友。
“我们两个在一起了。”
立文闻言很震惊。“怎么可能?你们两个怎么会?”
群昱笑笑,便坐下来将所有的事情与他讲了。
“天呀!”立文不敢置信的惊叹。“你们重逢不到两个礼拜,居然进展得如此神速。”
“很多事总是会出人意料的。”这一辈子,大概就属这段期间,他的心情起伏最大,情绪高高低低的,教人不好受,但另一方面,却又从没如此快乐过。
看到群昱神采奕奕的表情,再加上他昨晚一夜未归,白痴也猜得出来,他们昨晚的进展有多神速,真说不出心里是羡慕还是嫉妒。
“唉!总是被你抢先一步。”他摇摇头。
群昱收起笑容,皱眉地看着立文。“什么意思?”
“我啊!可是暗恋琦芳好多年了。”
暗恋?群昱震惊地瞪着他。“为什么这些年来我从没听你提过?”
立文耸耸肩。“因为你是我的好朋友,而我又一直以为你很讨厌琦芳,所以我才一直不敢说出来,谁知道你们两个到最后居然会在一起。”他表情颇为无奈的说道。
群昱惊讶得完全说不出话来。天!他真的不知道,自己最要好的朋友居然同他一样在喜欢着琦芳,内疚顿时油然而生。
“立文,我真的不知道,天!这要怎么处理?”群昱难过的摇摇头。“我觉得对你很抱歉,但即使如此,我也没办法将琦芳让给你,你明白吗?”
立文立刻摇摇手。“不!你别这么说,我并不是要你将琦芳让给我,即使就算你肯让,只怕琦芳也不愿意,其实从小时候,你们两个之间,根本无他人插足的空间,你们眼中就只有彼此而已,这点我心里很清楚的,所以我也只有‘暗恋’她的份。”
“立文……”群昱复杂地望着他,头一次深刻地感受到,和好友喜欢上同一个人的无奈和痛苦,假设琦芳喜欢的人是立文而不是他的话,他会如何?不知怎地,他把自己和立文套上父亲以及琦芳父亲的影子,当年……他们又是怎么挣扎的?他陷入深思。
“我没事的。”立文露出爽朗的笑容。“我衷心祝福你们。不过,你父亲那边没问题吗?”
群昱垂下眼,然后重重叹口气。“这个问题我暂时不去想。”
“你打算瞒着父亲和她交往?”立文了解的望着他。
群昱咬咬牙。“是的!因为若是让父亲知道了,他一定会反对我和琦芳交往,因为他早就发誓,绝不和蒋家人往来,这样一来,我势必得要在为自己的幸福,还是为了避免伤害到父亲之间作选择。而他们两个……我谁都无法割舍,现在我还没有这个智慧做出这样的选择,所以目前我只能瞒着父亲。”他猛地抓住立文。“你不会告诉我父亲吧?”
立文没好气地白他一眼。“废话!好朋友是做假的呀?”
“立文,谢谢你!”他真挚地向他道谢。
“不客气,不过,你们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纸终究包不住火。”
“我知道,现在我只想好好把握住相处在一起的每一刻时光,直到不得不面对现实的来临……”
“唉!这是我认识的那个郑群昱吗?”立文摇头哀叹道。“那个意气风发的他,现在却像个缩头乌龟。”
“哼!少笑我,等你发现你面对的是两个你不想放弃也都不想伤害的人时,你就知道有多痛苦了。”群昱若有所思的望向窗外。“现在只能以时间换取谅解,希望父亲能忘记一切。”
“可能吗?都已经过了这么多年,若真能忘了,你也不会那么苦恼。”好友的最大功用,就是要适时的提醒现实为何。
群昱苦笑。“既然如此,只能祈祷老天,在这段时间,能让我生出足以解决问题的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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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有文的事情很顺利的解决了,没想到在那卷录音带的威胁下,那些青中的学生真的乖乖来找琦芳上“辅导课”。
可是讲大道理他们都不太肯听,最后群昱出面,把他们抓到医院去做义工,让他们去接触到医院中人生、老、病、死的那一面,体验到人生无常,生命的可贵,说来也奇怪,他们居然个个都大受震撼,而鄱然悔悟。
看到他们已有所领悟,而且也对有文被他们打伤一事感到抱歉,琦芳遵守诺言将那卷录音带丢掉,并与他们成了朋友,在他们进入观护所的那段时间,不时与他们通信,为他们打气鼓励。
至于他们……
在两人互相敞开心房表示爱意之后没多久,群昱便搬进琦芳的公寓。
在那间公寓里,他们构筑了自己的小世界。
对于同居这件事,两人都心照不宣,在未来不明的情况下,他们想好好把握住每一刻相处时光,学校各占去他们大半的光阴,剩下的时光,可不想花费在咖啡厅、荼艺馆中消磨,想要一起生活,深刻的去感受彼此的存在。
每天她在学校教完书;他在学校、医院做完实验后,两人便迫不及待地回到他们的小巢,轮流下厨,共同研习厨艺,分享他们一天的生活心得。
他们是最好的谈心朋友。
到了夜晚,他们是热烈的情人,无论在彼此怀中爆炸多少次,无论对彼此每一寸肌肤有多了解,每一次在一起,都带给他们不同的感受。
从互相凝望的眼中,知道他们将是永恒的恋人;是灵魂的伴侣,对这点,是无庸置疑的。
第七章
时光茬苒,转眼三年已过。
琦芳已经是个明星级的老师,只要是她带的班,风气好、升学率高,而且每个学生都能找到最适合自己的路。
群昱在医学院的学业即将结束,但随着毕业时间接近,他也益发焦躁不安。
他很清楚,一旦毕业了,就得要回正理村,继承父亲的事业,但这同样也意味,他和琦芳得分开……
当然并不是非得分开,因为他有信心可以说服父亲去接受他们在一起的事实,但问题不只是在此,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说服琦芳和他一道回正理村去面对这一切。
在这三年朝夕相处的时光中,他很快就发现琦芳恨透了正理村,在她离开的时候,便发过誓绝不轻易回去;这些年来,她弟弟玥勋,会在寒暑假时,坐车到台北来和她一起住,是唯一知道他们在一起的人,但他不多嘴,而且在一年前,他也考进了师大,成为快乐的大学生。
不过,谢天谢地,他并没有搬过来和他们一起住。
为了琦芳的“厌恶正理症”,他简直伤透脑筋,连提都不敢提,当他回去探望父母,也只是留下纸条告知,让她不会担心。
如何说服父亲接受他俩的事实,将伤害减到最小,已经是难事,再加上说服琦芳接受正理村,并跟他一道回去,更是一大难题。
如今即将毕业,课业不仅没有减轻的情形,还要准备考医生执照,这么多的状况,已经快把他逼疯了。
他瞪着眼前堆积如山的课本,这一辈子,他从来没那么感到无力过。
难道他和琦芳,真的只有走上分手的运途?他心痛地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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琦芳将最后一批作业改好后,站起来伸个懒腰,望向墙上的钟,指针走向六点,已经过了下班时间半个小时,可是她却无意离开办公室回家去。
家?这辈子,唯一让她产生归属感的地方,曾几何时,却变成一个让她怯步不归的地方。
她很清楚自己在怕什么,她怕打开门的那一刹那,看到群昱表情忧郁的望着窗外发呆,向来少抽烟的他,最近抽得可凶了,旁边的烟灰缸上,堆满了十几条烟屁股,显示他正在为某件事深深烦恼——而那件事和她有绝对的关系,并且是个禁忌——一个隐藏快三年的禁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