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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时,韩湄正蹲在地上,清理不小心翻倒下来的东西。
他看着她的背影良久,然后走到她身后,跪下来拥抱住她,韩湄则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僵住身子。
“齐维?”
“嗯!”
确定是他后,她整个人才松懈下来,但是没一会儿,心便不规则地跳动起来,因为她很少和他有如此亲密的肉体接触,他的体温和重量,透过衣服清楚传来,带给她极为异样的感受。
“你怎么了?为什么要这样抱着我?”虽然她的脸不由自主地红了起来,但她的心里相当清楚,他还只是一个大男孩!
他一吸气,便可以闻到她身上那股淡淡熟悉的香味,他将脸贴靠在她的头上。
“韩湄,我们是不是情侣?”
老天!他怎么会突然这样问?这个问题就像一颗炸弹般,让韩湄完全傻掉,过了好一会儿,才回神,她想要扳开他环住她的手,好让她能够看清他的脸。可是他却不放,反而更紧的抱住她。
“是不是?”他再一次问道。
该怎么回答他?她整个心乱成一团,原本极为理智的头脑,像被塞了一团棉花似,完全失去运作功能。
两人也不知道跪在地上多久,齐维才缓缓放开她,将她身子转过来面对,表情极为复杂。“这个问题真有那么难以回答吗?我们之间的关系到底是什么?”
她垂下眼。“你怎么会突然问我这个问题?而且,你懂‘情侣’的意思吗?”
“我只是突然想到,因为已经习惯有你在身边,所以才没有想过我们之间的关系到底是什么。”
原来如此。“你希望我们之间的关系是什么?”她柔柔地反问他。
“我希望……”他咬咬唇。“我希望我们能一直在一起,也希望和他们一样是情侣。”他虽不知道情侣的定义为何,但他突然有个渴望,希望能像那个男孩一样,用那种方式触碰韩湄。
他们?谁是他们?如今唯一能肯定的,是“他们”让齐维知道“情侣”这个名词。“你知道“情侣”是什么吗?”她再一次问道。
他想了半天,不知道该怎么说,最后决定用行动来解释,他倾身,脸靠近她,然后嘴轻轻覆上她的,顿时一股电极般的感觉流到他的四肢百骸,使他整个人都震动了,这个感觉是如此的好,如此特别,让他不舍得放开她,他伸手将她揽进怀中,改变姿势,好更方便吻她。
这个吻仿佛不会停止,直到他发觉怀中的韩湄抖得厉害,才抬起头,见她酡红的脸,以及眼角的泪水。“韩湄,我做错了吗?”他突然感到惊慌起来,以为自己做错事。
她整个心都乱了,觉得整个人好像要被分裂成两个,睁开眼睛,看到他惊慌担忧表情,她摇摇头。“没有,你没有做错什么。”
是的,他没有错,相反的,是该死的对!直到此时,她才发现自己有多渴望柀人拥进怀中,被亲密爱恋的亲吻着,尤其是被他……但随即一股强烈的羞耻感涌上来,她在占他的便宜!在他失去记忆、最无助的情况下偷取他的信任和情感。
然后那股原本平息的一份强烈的自责和亏欠感,更以前所未有的凶猛席卷她的全身。
“那你喜欢吗?”他迫切地想知道她的感觉,因为他喜欢极了。
她低下头,是的,她喜欢,但她无法承认。“下次……别再这样了。”她有些困难地开口道。
“为什么?”它的话像针,刺得他畏缩一下。
“因为,因为我们不是情侣。”她轻轻说完这句话后,便从他怀中挣开,一直往外走去。而齐维一脸困惑、伤心的表情,她当然也没看见。
从那一天开始,齐维和韩湄之间变得怪异起来。
常和他们相处的人,全都可以感受到其间的转变,但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经常挂在齐维脸上纯真灿烂的笑容不见了,而韩湄也像在回避什么,虽然对齐维的态度和善温柔依旧,但仍感觉保留了一些什么,至少不像以前那样。
他变得沉默寡言,她变得退缩保留。
他用探询迫人的眼神,紧紧抓住她的一举一动。
她尽可能巧妙地避开一切和他单独相处的机会,躲开他的眼神。
他困惑,他想将她紧紧拥进怀中,不想让她离他那么远,但她说他们不是情侣,所以不可以那样做,那他们是什么?
她害怕,她知道自己已经爱上他,但她不能利用这种情形,让他爱上她,因为她很清楚,以前的齐维是不会变上她的,现在会这样,是因为他丧失了记忆。
事情为什么会演变至此?
下一步该怎么做,她已经不知该如何是好,谁能帮她解开这一团乱?
振君望着被四个极为漂亮的女人包围住的齐维,他转头看着面无表情的韩湄。
“你这样做,到底有什么目的?”
她心痛地注视着一脸欢笑的齐维,对那些女人,从刚开始的陌生,到打成一片,他所花费的时间,可远比预期的少很多,或许他的本性就是如此,她不禁有些愤恨难平。
她掩饰住心头那股痛,耸耸肩以无所谓的态度说道:“没有什么目的,或许只是想要让他多认识一些人。”
“他已经‘成熟’到可以应付这些人际关系吗?”他意有所指地问道。
“不知道。但试了不就知道答案?”
“那为什么你看起来一点都不开心,反而像是要拿扫把将那些女人赶出去的模样。”他眯眼望着她。自从她打电话要他带一些女孩来山上“探望”齐维后.他就一直在纳闷,是什么原因会让她提出这样的要求?她向来就像母鸡护着小鸡般的保护着齐维,不让外在的“俗事”来打扰,所以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
她转过头,不再望向齐维。“现在他懂得差不多,也该是他面对外面世界的时候。”
“用这种方式?”
这时其中一个女孩不知道说了什么,齐维仰头大笑,愉悦的笑声,清晰地在山中回响着。
她再也看不下去。“这只是起头。”韩湄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走,已经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现在的心好痛、好痛,痛得让地想哭。
突然,她看向振君,露出一个极不自然的微笑。“我好久没下山,可以载我下去一趟吗?”
振君盯着她一会儿。“你怎么说就怎么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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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山上的住处时,已经是深夜十二点。
韩湄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弄到这么晚回来,其实已经好久没接触人群,陡然接触到,在短暂的惊喜和适应后,她突然挂心起在山上的齐维来,而且也非常想念山上的宁静与平和,但偏偏像是跟谁赌气似的,硬是拖到这时才回来。
房子客厅灯火通明,依稀还能听到笑闹声。
“怎么回事,这么晚了还没休息?”她皱起眉头,平常这个时候,齐维早就上床休息了。
振君好笑地睨着她。“你这语气听起来好像是他妈一样,他已经是‘成年人’,可以处理自己的行为,何况在你特意安排下,有这么多的客人来访,你总不能让他一个人早早上床休息,不理人家吧!”
她嘴巴张了张,随即台上,是呀,这些不都是她安排的,她又有什么话好说?
两人一齐走进去,客厅里的四个女人立刻仰起头向他们笑着打招呼,她们正在教齐维打桥牌。
“他好聪明,一下就学会了。”其中一个叫小惠的女孩笑着说道。
齐维只是抬头对他们两人笑一笑,又专心玩着手中的牌。
见他那么冷淡,韩湄觉得整个人好像被重击似,他从来不曾对她这样。
她小心掩饰脸上的表情,不想让人察觉,她客气地对所有的人说道:“时间不早了,你们早点歇息。”说完她就先行离开,让振君加入他们。
一直到走进浴室,将衣服褪去,当莲蓬头洒水下来时,她的泪水顿时跟着决堤而下,她蹲下来,双臂紧紧环住身子,嘴巴咬着毛巾,将声音堵住,整个人则不住的颤抖,任凭水丝不断地从它的头、她的脸肆流,她的眼泪更是倾泻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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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在想你出了什么事?差点就要拿斧头破门进去救美了。”振君懒洋洋地靠在浴室旁墙壁上。
她拿毛巾擦拭着湿淋淋的头发。“你难道不知道女孩子洗澡洗久一点是正常的。”
“对别的女孩是如此,对你则不然。”虽然她刻意背对他,但仍能清晰的看见她微红的眼。“你哭了!”这是肯定句。
听他这样一说,原本止住泪水的眼,再度蒙眬。“不是,洗头发时,泡沫跑进眼中。”
“是吗?”他抬起她的脸,她拒绝看他的眼。“你何苦要这样虐待自己?”他为她感到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