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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眼眸角度浮出水光。“若真够了,为什么我妈妈也得为这件事付出代价?她为我的官司到处奔波借贷,最后却不支病倒而去世,我……”都是为了她,都是她.
她的痛苦赤裸裸地写在脸上,而他也感受到同样的痛苦,这伤对她而言太重、大深了,不是一时一刻能痊愈得了。
他抱住她,紧紧的,默默宣誓他愿为她挡住过往一切伤害的决心,而此刻——他必须不让她再沉浸过往痛苦的回忆,已经够多、够深了。
“你还记得十三年前,发生在我们之间的事吗?”他放开她,让她躺在床上,细心为她拉好被子。
她睁大眼睛望着他,试着把记忆调到他所说的时候,一抹似有著无的笑意凝在她嘴角。“是指哪一桩?从三楼外面矾墙到一楼最后跳到垃圾堆上回?还是在公路上飙车的?”
他轻笑,一抹赧红爬上他的双颊,没想到她记得,他伸手握住她的,大掌包裹住她的细嫩。“你曾要我答应你一件事……还记得吗?”
她沉默了一会儿。“我要你……不要变坏。”
多么讽刺,变“坏”的人居然是她。
“对、还有‘加油’!这些年,你的话总是如影随形的跟着我,时时鞭策着我奋发图强,在最疲累的时候,你的声音就像一只强心针,总是鼓舞着我,让我一步一步的往前走……”他望着她的温柔眸光,令她整个心都颤抖了,细麻的感觉不断从两人紧握的手,流窜到全身。
“我之所以有今天,是因为有你——做我的精神支柱……如果说,这些年你一直背负苦果,那——”他执起她的双手轻吻。
“现在该是你尝善果的时候,因为这是你种的善因。”
善果……她痴痴愣愣地望着他,她——真的能吗?
“所以——现在轮到我对你说——‘加油’!你必须要走出来,”
Ψ Ψ Ψ Ψ Ψ
“王威!你去哪儿?”旋风企业大楼属于高阶主管的那一层响起了充满怒意的娇喝。
王威像后面有厉鬼似,飞快地向电梯走去,期望能避开这一劫。
“休想溜!”冷不防,一个软热的物体以重力加速度之姿扑到他身上,令他跌了个狗吃屎,手上抱着的文件散落一地。
“你干么躲我?”女煞星的屁股端坐在他背上,令他难以脱逃。
在亲吻地板数秒后,才仰起头,重重叹口气。“大小姐,我只是赶着要送一份文件给人家。”
“你、骗、人!”蓝羽菲抱着胸,满脸阴沉他说道。
“我没有,我可以对天发誓。”
“谁要那没值几毛钱的东西?”有一份文件夹落在她脚边,她拿起来翻看,一看脸色大变。“卢静竹?她是谁?”
王威暗喊苦也。“呃!一个女人……”
“废话!白痴也看得出来。”照片上的女子美极了,令她这个同性也下由得暗妒。“为什么要调查她?是为了谁调查?”
王威叹口气,这事迟早会曝光,只是——该从他嘴里得知吗?他不禁犹疑着。
“……这,商业机密。”
羽菲眯细了眼。“她该不会就是风哥哥带回印尼的女人吧?”
他大惊,“你怎么知道?”待发现时,已来不及收回。
“果然!”羽菲跳起来,她拉起王威,揪住他的衣领。“这到底是怎么一同事?为什么风哥哥要带她去他家?”
他无奈地摊摊手。“我想……还是让老板来跟你解释。”
“不用!我自己弄明白!”她开始翻看那些关于卢静竹的调查报告。“枫花?这是什么地方……她是酒家女?”
“呃,俱乐部的公关。”他婉转他说道。
“酒家女就是酒家女!干么说的那么好听?她是用什么狐媚的手段勾引了风哥哥?”一边说,眼泪已不争气的滑下来。
当她听到印尼那边的人告诉她此事时,她简直不敢相信,尤其在听到风哥哥对那女人是如何的好和温柔时,她嫉妒得快发狂。
因为风哥哥从没有带她以外的女人去过他家,他说过那里是他独有的隐私天堂,不喜欢带外人回去,而她之所以能去,是因为他把她当自己人!
那女人也是他的“自己人”吗?
她从小就看过无数的女人在他身边未来去去,可从没一个对他有肉体以外的意义,可这下……被带到那个“天堂”的女子。
绝对不同。
在看完卢静竹的相关背景后,她第一个反应就是,罗璇风被骗了,若非那狐狸精手段高超,怎么能蒙得了一向精明的他呢?
“我要去救风哥哥!”
嘎?王威目瞪口呆地望着那张充满坚决的小脸,救人?
她拿出手机开始拨号。“喂!我是蓝羽菲,立刻帮我准备回印尼的飞机。”
待她一挂上电话,王威立刻做最后的补救。
“你误会了,这一切并不像你想的那样!”
羽菲杏眼一眯,看起来吓人至极。“我不会再听你说的话,一、个、字、都、不、信!你知情不报,还为虎作伥,帮风哥哥去找那个女人,这笔帐我记下了。”
“羽菲……”
她抬起下巴。“既然你们老把我当小孩子看,可是我会证明,我已经有能力处理事情了。”说完,便旋身走进正好开启的电梯门。
待王威回神想追过去时,已经来不及了。
“天呀……”他懊恼地瞪着那电梯门,这下要怎么收拾?
第九章
整个生活突然再度恢复同正常人一般,卢静竹委实不适应,原本习惯踏着晨曦归巢,在夕照中醒来,如今完全相反,整个生理时钟还无法调过来。
即使白天忙累了,到了夜晚,却也难以入眠。
也许是体内的黑暗部分正呼应着黑夜!她仰头望着镶满黑色光点的穹苍,露出只有她懂的无奈。
拉了拉睡袍,这里日夜温差很大,入夜后,有些冷,她走进花园,吸入那浓郁的芬芳,信步花丛中,氤氲水气沾湿了她的鞋,传来阵阵沁凉。
走到某扇窗子的下方她停下来,抬起头,只有透过淡淡微光,想来主人已累得酣眠了,想到那正在床上休憩的人,心跳便不由得加速。
加油!你要走出来!
他的声音总会不断在她耳边响起。
来这儿,已快一个礼拜,日子过的很惬意,每天在日光中清醒,然后就是阅读、弹钢琴、跟着园丁弄园艺,到了晚上,有时,罗璇风有空会赶回来同她一起用晚餐,即使赶不及,他也会在正常就寝时间,跟她坐在起居室,喝着果汁聊天。
是的!就只有在晚上的短暂时刻中,她做了跟以前相同的事——跟男人聊天。
然后——什么都没发生,他客气的跟她道晚安,他走回在房子另一头的房间,她则回她自己的。
他并没有要求发生任何性关系,虽然有时会觉得投注在她身上的视线充满了炽热,令她心跳加剧,全身寒毛竖起,可当她鼓起勇气望向他时,他却别开脸,而在那专心注视某一点的侧脸上又看不出任何端倪,令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多心了?
那天在医院,他吻了她,想到那一吻,她脸颊便像着火一般,老实说,这辈子她从没跟人正式接过吻,除了在当公关那段期间,被客人偷了几个吻之外,她几乎没与任何人有这样亲密的接触,明知他是为了安抚她的激动情绪,可她无法个遐想,去臆测他对她的感情究竟是什么?
是男人对女人的那一种吗?
很久、很久以前在教室的那一幕突然跃进她的脑海,他把脸埋进她的书包……
她用冰凉的手抚住双颊,冷却发烫的心思。
或许以前他……可能很喜欢她,但——现在,看他这几日对她彬彬有礼的样子,除了那些让她猜测是“自以为是”的凝视外,并无异常,所以他现在对她的感觉,大概是守护者居多吧……奇异地,她这样想,竟会让她的心感到些许刺痛。
对爱情,她早就没有任何渴望,可望着他时,她像个企求感情的乞丐,想要得到更多,更多……
他的存在扰乱了她的心绪,只要在他的身旁,她全身的肌肤会变得格外敏感,渴望他的靠近……
光是这样想,她不禁微微颤抖。
停止!别再想了!你还有其他的事情要思考,一边在心中默念,一边让自己重新振作。
眼前这一切,美好的像不是真的,令她无由地害怕.怕一睁开眼,会发现一切都只是梦,随时都会消逝。
可以吗?她真的有权拥有幸福吗?她在一株白色玫瑰前停下,俯身轻嗅其清香。
问了自己千百次,答案总是无法肯定的。
这些日子,她有很多的时间独处,也有足够的清静让她能思考许多事,尤其在面对那汪洋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