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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上回他力劝勃烈,不要将雪依依带回金国去,却被痛殴得差点去掉半条命后,他已经不想多说什么了。
勃烈在她的面前总是笑得很灿烂,可一到她背后,脸色就完全变了个样,尤其在他面前,更是毫不遮掩他的无助与无奈。
打他跟在勃烈身边开始,从没见过他为哪一个女人曾用那么多心、费那么多神,只差没把她拱去供奉、膜拜,可那女的冷淡得足以逼疯人,好象要她玩、要她笑就会要她的命似,从没见过那样不识好歹的女人。
杨玄也不得不承认,那女人的冷淡根本就是天生,而不是——故意的,若是后者还好,偏偏是前者,那——足以逼疯所有人。
唉!接下来的日子都得这样过吗?直到勃烈不再迷恋雪依依吗?
倘若真是这样的话,那他会用心期待那一天能早日到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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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种疲惫感,这种疲惫,不仅仅是来自方才与一只笨马和重车奋斗的结果,而是……
他又再一次潜入水底,直到需要换气才又浮上。
该怎么办?他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他一直很努力的在敲开她的心房,可她的回应却是令人失望的,怎么办?他已经快没耐性了,一方面想要掐住她那美丽的脖子,一方面又想好好抱住她、吻她、爱她……
怎么变成这样呢?原来应该是他征服她,可——为什么他老觉得败得很惨,而且还败得很……心甘情愿呢?
一向狂放不羁,总觉得无所不能的完颜勃烈露出苦笑。
不过,还是急不得的,他就曾因为过于急切,而重重地伤了她……
想到那天她累得瘫在他身上,他就告诉自己绝对不再做同样的事。当她竟因此而发烧昏迷了一天一夜,在看到那惨白近乎透明的模样时,强烈的恐惧牢牢攫住了他。
本来就不像人的她,此时更飘然的可怕,一种无来由的想法钻进那已然着慌的脑袋,她会不会就此消失不见?就像曾听过的传说,坠入人间的仙女找到了被收藏的羽衣,然后就此飞回天界,永远消失……
于是他对天发誓,绝对会好好珍惜地、爱护她,只求能让她永远留在他身边——不知是不是他的赤诚感动了天,或是再强灌进他随身带着从老家挖掘到的千年老参所熬成的汤发挥了功效,依依总算恢复了意识,令他松了口气,并由衷的感谢天上诸神。
他将身体洗净,走回岸上,一古脑儿就躺在岸边的草地上,任阳光泼洒全身,将水珠照干。
在依依昏迷的时候,曾经发出许多呓语……而那些话让他窥见了依依内心的一角,他真的没想到她……
——我不该被生出来的……
——我……不该活着,没有意义、没有意义……婊子生的女儿只能做婊子吗?我只能做婊子吗?
——好黑、好冷……你是我娘吗?别走!不要!不要!我不是……我不想伤害你,你为什么不要我……为什么不要……
他不断听到她那充满哀伤的低喃,每声哀鸣,几乎撕裂了他的心。
他想帮助她抵抗那些抓住她的黑暗,想带她走出梦魇,但她却像个迷路失了心的小孩,对他的援手视若无睹。
看到这样的她,让他好心疼,不知道是什么样的过去,曾这样重重的伤害了她……
复原后的她,他几乎是不顾一切带她离开醉颜楼,虽然她不清楚事情的始末,但确定的是,只要再继续待在那,她一定还会继续作噩梦。
这个月来,他费尽心思带她游山玩水,他可以感觉得到她的改变,虽然她还是气死人的顺从,任由他“摆弄”,但她真的有开始投入,也会开始欣赏那些好山好水,陪他一起玩,只是——她还是那样的沉静,令人难以亲近。
她仍在压抑着,不肯让自己完全放开,总有所保留,尤其是对他——那种无法知索她真正想法、感情、感觉的无力感,几要逼疯了他。
白天他可以压抑着,晚上,他则会无法自拔去侵占、融进她,热切的希望,当第二天睁开眼时,可以在她的眼中看到她对他的温柔、感情……
可无论他们是多么的亲近,无论对她身体的每一寸都是如此熟悉,可他还是觉得她距离好远、好远。
怎么办?他已经快没耐性了,他好怕自己会无法克制的再度伤害了她……
不!不会!他睁开眼睛,望着晴朗无云的天空,他已经发过誓将会尽全力,用他的生命守护住她,不会让任何人伤到她,即使是他自己也不行,倘若他会,那他就不得不——
闭了闭眼,不愿触及那个令人心痛的想法。
第六章
“救命!救命!”
“喝!停——”马车停下,杨玄和勃烈面面相觑,兰儿也掀帘探看。
“怎么啦?”
“你在这边守着她两,我过去看看。”
“殿下——”杨玄还来不及阻止,勃烈已飞身离去。
“他怎么那样喜欢一马当先,不怕死吗?若是落入陷阱怎么办?为什么做事都不三思而后行?”杨玄有些气急败坏,不停的碎碎念,甚至还转过头瞪着兰儿迁怒道:“都是你们,让我动弹不得。”
“又没人拿绳子绑住你。”兰儿觉得这人真是莫名其妙。
依依在听到陷阱时心一动,她看向杨玄。“他会有什么危险?”
杨玄本想再继续“念”下去以纾解心中的不安,可当他听到雪依依的问话时,整个人愣了愣。
哗!这可是冰雪姑娘头一次主动问他话耶!
兰儿看了杨玄那一脸的蠢相。笨蛋!在心中暗骂了一句,浑然忘了自己的第一次也是张口结舌。
“呃!就是……”杨玄抓了抓头,要命,一向口若悬河的他,怎么被问了一个这样简单问题,居然答不出来。
“变哑巴啦?”兰儿幸灾乐祸地说道。
“你安静点!”杨玄不敢贪看那绝美的容颜,望向远方,轻咳一声后才回答。
“殿下的身分不同,虽然他只是个三皇子,可他的聪明才智、武功战迹,一向是所有王子中的顶尖,若说他不遭人忌,那是骗人的,甚至连王上也对他忌惮三分。”
“这回他为了‘迁都’一事与王上翻脸,所有人都等着看殿下被砍头,哪知道陛下只是命令他闭门思过三个月,不准上朝面圣,于是就有人开始担心,陛下是不是有意废当今太子改立殿下,毕竟——几位王子非一母所出,这样的猜忌自然是有……”
依依微拧起眉头,她从没想过他的处境居然会如此复杂。
“可殿下的固执脾性已起,根本不可能依言乖乖待在府里,不顾一切溜了出来,甚至还跑到宋国来……所以想也知道,这次的出游给了那些将殿下视为眼中钉的人多好的机会。”
“所以……我们第一次碰到面时,他全身都是伤,是因为被人追杀?”依依轻声说道。
“是——那是我们头一回被狙击,而派出杀手的人,正是二王子的人马。”
依依垂下眼,心中满是震撼,被自己的手足追杀,那种心情……头一回,依依发现自己的心会……疼了。
“那为什么我们这一路来,都没看到人捣乱?”兰儿皱着鼻子问道。乖乖!她们到底是跟什么样的危险分子一道呀?
“你就那么喜欢被人杀呀?”没好气瞪了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一眼。“有没有听过暴风雨之前的宁静……”杨玄无法掩住心中的不安。“天知道那些人找出了殿下哪些把柄,悠哉的等着殿下自投罗网!”光是违背皇令私游,就已经够让人编排了,更何况是来到……!唉!唉!
出人意料地,依依突然爬下了马车,朝勃烈离去的方向快步跑过去。
“姑娘!”
“主子!”
被留在原地的两人,都错愕地看着那灵巧的身影,互看了一眼,然后有志一同地跳下马车,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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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个小孩子掉入湍急的水流中,载浮载沉,小孩的母亲背着稚女在岸上边跑边呼救。勃烈赶到时,那孩子已快被卷进漩涡中,他毫不犹豫地便跳下水,朝那男孩子游过去。
可那漩涡力道太强了,把他们两人都席卷了进去,当依依和杨玄赶到时,所看到的正是这副景象。
“不!”依依大喊地仆跌在河边,其叫声之凄厉,让人闻之胆战。
天!一向冰冷的雪依依居然会这样大叫,可他们无暇细思,所有注意力全集中在漩涡边缘打转的那两人。
“快!”杨玄抽出佩剑,将岸边的一棵竹子给斩断,忙回过神的依依和兰儿立刻起身帮忙,可当他们将竹竿递至漩涡处,那两人已不见踪影。
依依两腿一软,整个人跌坐在地,脸色惨白得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