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该死,而且我的死活也轮不到你决定!”不知哪来的勇气,她大声地回嘴。因为他一直朝她欺近,她的脚步只好一直往后退。好凶的脸,他是不是想吃人?
“席、湘、靡!”
“干吗?”希望她的声音足够勇敢。
“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到底说不说?!”
“不说!”话才刚落下,不知何时从大门前退进客厅的她,脚跟被长沙发一角绊了一下。“啊……”惊叫了一声,她整个人就往后倒。
雷烈一把拉住她的手,却重心不稳,就这么和她一起跌进宽大柔软的沙发里。
一时间,雷烈庞大的身躯压在席湘靡的上方,两个人形成嗳昧的姿势。
雷家一楼只有佣人的房间,其他人的房间则都分布在二楼。
朝着典雅的木雕楼梯而上,由长廊直去的一间间房,所到席湘靡的惊叫声,有几个人打开房门,从房间里走出来,互看一眼,疑惑地朝扶梯走去。
“发生什么事?”都十一点多了,哪来的女人尖叫和争吵声?
站定位,从二楼的栏杆往一楼的客厅张望,有眼睛的人都看到了--烈在“欺负”湘靡。
“回房了。”雷煜只朝一楼瞥一眼,没给唐希璇机会多看,直接拉着她往回走。
“什么嘛,我还没看清楚,至少也让我看一眼……”唐希璇不满的声音远去。
“不会吧!二哥欲求不满吗?”雷翼打个阿欠,侧身倚在扶栏上朝楼下调侃。
还好没让小庭跟出来,不然可污染了他宝贝妻子洁净的灵魂之窗。这种事小庭要是有兴趣看,他们夫妻俩躲在房里做不就成了。
“要做坏事也不用叫那么大声,害我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连雅萱揉着惺忪的眼睛,有些睡意朦胧地责难。
显然,她不在意一楼的人做了什么,只嫌人家吵了她的好梦。
“我们不用去……帮她吗?”雷羽刚挂下恬恬的电话,本来就还没睡,所以并不在意被吵出来。
只是席湘靡既然会尖叫,不就代表她有难?虽然二哥是自家人,可是席湘靡是唐傲雨托的客人,不救她好像也说不过去……不用说,雷羽的心底只浮上“霸王硬上弓”几个暖昧的字眼。他意外雷烈会这么做,却不能否认亲眼所见的事实。
“帮?说不定她正自得其乐呢!”雷翼闲散地摇着头。从这个角度看,只见席湘靡红透俏脸,又没再度求救,何必他们多事。
“鸡婆的人早投胎,你听过没有?”连雅萱困乏地瞥了雷羽一眼。“觉得生命乏善可陈,想早日投胎请便,不要拖我下水就是了。”
雷羽还没来得及开口,一楼就传来一声低温的咆哮。“你们杵在那里说够了没有?!”雷烈朝二楼瞪去,声量之所以压低,是怕连父母都吵出来。
“够了、够了。”雷翼伸个懒腰,没再贪恋楼下一眼。小庭还等他回房呢!
“睡觉、睡觉,就有人不知道睡眠很重要,你们不想睡,我得睡了。”连雅萱搔搔耳后的头发,喃喃地咕咬着。吵人好梦的人还凶人,真是没有无理了,失眠可是女人的天敌,烈这笔账她得好好记着,非讨回不可!不然她就不叫连雅萱!连雅萱边往房间走、边在混饨的睡意中牢牢“记账”。
雷羽回房前,想了一下,便朝楼下的人说:“两位晚安,不要因为我们坏了’兴致‘,请继续。”
“你还不起来?”当所有的观众散去,席湘靡猛回神,才红着脸去推雷烈的胸膛。
都怪他一直压在她身上不起来,他们才会以为……天哪!她明天要用什么脸去面对刚才那些看戏的家伙?这下不被糗死了,她才不信。
想也知道,他们不可能相信,她和烈只是跌了一跤。
愈想,她就愈觉得尴尬欲死。
第十章
“我偏不!”
“什么?!”席湘靡愕然,推不动雷烈沉重的身体,只能瞪大两颗眼珠。王八小人!他不会是在威胁她吧?
“你不回答我的话,我就不起来。”他说着,还故意压下脸,拉近彼此脸蛋的距离。
“不起来又怎样?不然你压我一辈子好了。”放弃挣扎,她赌气地瞪着近在咫尺、教她快无法呼吸的俊酷轮廓。
在两张脸这个近距离的逞强下,她毫无选择的余地,就这么跌进雷烈那对迷蒙似海的眸底;心脏紧紧地缩着,她祈祷自己有足够的意志力撑住。
为什么他能有对这么美,教她眷恋到无法转开视线的眼睛?要不是迷上他的眸,她又怎会落到如今爱也不是、不爱也不是的为难状况……
“我是有这么打算。”将呼吸吐在她的脸上,他一点也不在意彼此过于亲呢的接触。
其实,昨天席汉德和河内雅子双双找上他,告诉了他一些教他讶异的事,所以有些事他非确定、向她亲口证实不可。
“你在说……啊!不要再低了!”本来要问他是怎么回事,她却被他更压低的俊脸吓坏了,就怕自己脆弱的心脏挺不住。
“说不说?”他的嗓音异常轻柔,却掩不住最后的警告意味。
“不爱、不爱啦!谁会爱上一座冷冰冰的雕像,你也太瞧得起我的勇气了。”席湘靡一古脑儿地道。在她看来,会爱上暗龙的人的确该有十足的勇气。
“那你是为了钱吗?”稍抬起脸,他仍紧迫盯人地追问。
他的问题真多。“世界上有钱大爷那么多,我条件又不差,干吗要为钱嫁给那连看都不看我一眼的男人?”再说她家境如何,他会不清楚吗?席汉德在中国的建筑业引领风骚,河内雅子更是日本服饰业的顶尖分子、知名设计师,两者的事业都如日中天,各在各的领域如鱼得水。
有这样出色的父母,又不是利益联姻,她这惟一的独生女,岂会为金钱物质之类外在条件,出卖她的终生幸福?简直是蠢问题。
雷烈望着她气鼓鼓的双颊思索,想起最后一个可能。“这么说来,你是向往呼风唤雨的威风罗?”
“有什么好呼的,我才不喜欢那种不自在的生活!”她嗤之以鼻,过日子嘛!还是要轻松平淡才是幸福啊!
“那你到底为什么要嫁给暗龙?”什么都不是,雷烈问到快翻脸了。
她愿意嫁暗花是不争的事实,连她父母都不知原因,难道会是为了好玩吗?关于这个荒谬的念头,他连问都不想问。
万一她说是,他一定会掐死她的!
席湘靡忽然沉默,咬着嘴唇,一句话都没有说。
“说啊!”他不耐地催促,“我叫你说,你听到没有?”可恶,聋了不成!
“说什么说,都是你害的啦!”猛然拍起眼,她恼怒地吼他。
要不是他,那阵子她怎么会恍惚到什么事都任由唐傲雨决定,把自己卖了都不知道。当她从伤心失落中回神时,就已经是暗龙即将过门的妻子了。百日莫辩,她连说不的权利都没有。
说来说去都是雷烈的错,她没怪他,他倒质问起她来,有没有搞错啊?可恨,整个心思都被他弄得乱七八糟。烦死了!
“我害的?”
“当然是你害的!”席湘靡没好气地仰瞪着他,“你不是一个劲儿地恭喜我,我不嫁他,行吗?”
“等等……”
“不用等了,反正我会嫁给他,不会许在雷家碍你的眼,你就和你的老情人双宿双飞去吧!没人吵你、没人怪你、更没有人会诅咒……”愈说她就愈难过。
“你给我闭嘴!”他怒吼。
“你可以再吼大声一点,干脆吵醒全屋子的人看我们笑话!”生怕更丢脸的她,死瞪着他盛怒中的脸,忍无可忍地咒骂。
雷烈大概以为她在雷家已经没有名誉可言,不可能更丢脸了。
“告诉我,你不是因为我的一句话而嫁!”雷烈此刻的面目有些狰狞。一想到她拿婚姻当儿戏,他就快气到不能自己。
“好,我不是。”要赌气,谁不会?哼!
“你口是心非!”
“我、我……烈……”她的语气突然短促起来。
“你怎么了?”见她气色不对,他立即紧张的问。
席湘靡白了他一眼,不得不实话实说:“我……我被你压得快喘不过来了……”啧,不知道自己很重吗?尽管他没有将全身的力量压在她身上,她仍然一直觉得胸口的氧气不足,一下太过生气,就喘不过气来了。
雷烈一听,马上翻下沙发,蹲在一旁担心地看着她。
“对不起,你有没有好一点?”看她气色稍缓,他仍不安地问。
席湘靡大感怪异地脱着他,表情不太确定。“你也懂得内疚啊?看来还有点救。”原本还以为他是那种打死都不会向人低头道歉的男人。
“你还好吧?”雷烈没说什么,只是想知道她的情况。
缓缓地从沙发坐起身,她摇头自嘲:“你以为我真的那么没用吗?”
为什么他的表情那么认真、那么担心,难道他…看到雷烈安下心又不明确的表情,席湘靡突然缓缓地道:“记得你听到我对暗龙说,干脆嫁给他,好吃香喝辣的那一天吗?”雷烈点头,她才继续道:“我会对他那么说,是气他说一切决定在唐叔叔身上,他不能取消和我的婚事,才会赌气地在讽刺他;谁知道你只听了最后的一句,便误会了。”想到他连解释的机会都不肯给,她还是很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