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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那天选择前往罗丹美术馆,在美术馆的花园中,欣赏完“沉思者”的雕塑后,她一转头撞进的就是眼前这家伙的怀里。

  不是她要觉得他怪,他在打量她之后,用英文问了她一堆怪问题,像是几岁、有没有男友、喜欢雕像等等的怪问题。

  喜欢雕像是吗?!她当时是愣愣地点头,却一点也不明白他为何如此问。

  不到十分钟,他十分坚决地要了她在日本的地址,并且说一定会来找她玩。

  她想起他在得到地址后,满意地笑了起来,接着竟然问她:“既然你喜欢雕像,我介绍个雕像给你认识好吗?”

  什么意思?当时的她一点也听不懂,更没机会懂。

  那时她还没来得及回答他的问题,一会儿不知从哪儿冒出一群法国人,毕恭毕敬地带走他。

  她愣在“沉思者”前沉思,摸不着头绪,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只能搔搔头想,她竟然遇上个怪人,这……能算艳遇吗?

  不能怪她把他忘了,那次接触的时间,前后加起来也不超过十分钟。

  “怪人?看来你想起我是谁了。”他微笑,没想到“怪”是她对他的印象,不过他没多说什么,只是取笑地道:“不过,你的嗓门可真高亢。”

  席湘靡被他一糗红了脸.看到有人怪异地看向她,不禁有些尴尬。

  不好,雷烈朝这头找来了。

  他由视线的余光瞥见雷烈找人的方向,紧接着问道:“记得我的提议吗?我暂时将在日本停留,有意思的话,打这个电话号码给我。”

  将一张名片塞人她的小手,他在转眼间离去。

  提议?不会是指要介绍“雕像”给她认识吧?!

  她手中那张触感如丝般细致、纸纹似雪般柔美的名片上,仅浮印几个罗马数字和一个“雨”字。低头看几秒手中十分特殊的名片,她又抬起头望着那怪人离去的方向。这个……她对雕像……并不是特别有兴趣呀……

  他是不是……误会了?

  挂了电话转过头,雷烈才发现不知何时,席湘靡竟不见踪影。

  那见鬼的女人,他不过讲两分钟电话,她就蒸发消失了?!雷烈烦躁的视线四下道巡,对于她的“不告而别”显然十分不满。

  有几个日本女孩打量俊酷的他很久,想上前和他搭讪,又因他着火的神情却步。雷烈搜寻的视线扫过她们,连一秒也没有多停。

  他毫无兴趣的冷漠,自然也是她们不敢搭讪的原因之一。

  心动是一回事,明知道会碰冷钉子,哪有人还会硬去让人羞辱的?

  可恶!她要先走,至少也该告诉他一声!四面八方都找不到她的身影,雷烈突然发现他现在所做的事正是连自己都不熟悉的鸡婆关心,在一种莫名不满的情绪之下,他差点气得当场就要离开。算了,她要死哪儿去关他什么事!

  人不见了,又怎样?他找她干吗?吃撑了不成!

  才跨一大步,他又停下。

  怎么想都不对劲,那个天天缠着他,只怕二十四小时都不够用的家伙,怎么可能丢下他先走掉?太奇怪了。

  尿急去找厕所吗?也许……

  人生中的几大急事之一,如果她真的是去找厕所,他怪她也就没道理。当雷烈正在这么想的时候,熟悉的惊叫声从不远处响起。

  仅考虑一秒,他就朝那声音的方向快步而去。

  发现她的后脑勺时,他愣了一下,脚步也跟着缓和下来。那个正在和她说话的男人,好像是……没机会再看清对方的长相,那个男人似乎发现他正朝他们而来,不知对她说什么,一瞬间已不见踪影。

  那男人消失的速度很快,快得叫人诧异。

  雷烈的心中虽有无数疑惑,还是直朝席湘靡那颗后脑勺而去。

  一走到她的身后,他的拳头便在她后脑勺上敲了下去。“你以为你在做什么?!”

  “好痛喔!”她吓得转头,委屈地对上他怒气腾腾的酷脸,抚着发疼的后脑勺轻呼。

  “痛什么痛,你干吗和男人躲起来,害我找半天?”

  他的怒火愈烧愈旺,恨不得多敲她脑袋几下以发泄不满。要讲话就讲话,何必鬼鬼祟祟地躲这么远讲,活像偷情似的!

  因为她是女人,他自认下手不重,已经手下留情;不过抚揉着被敲的部位,席湘靡可不这么认为。痛死人了。这下她确定他字典里的“怜香惜玉”,肯定是没有注明任何意义。

  等一等,雷烈找她半天?

  “烈,你是在担心我吗?”她蓦地充满期盼地瞅着他问。

  “你少白痴了,我为什么要担心你的事?”的确,他是始为她担心。然而愈发现这件事且又不能否认这一点,他就愈恼火。就如自己所说,他不懂自己干吗要担心她的事。

  她不过是暂时提供他吃住的陌生人,离开日本,就再也和他不相干了。

  “问问而已嘛,你何必否认得那么快。”她失望地咕哝。说担心她又不会死,让她高兴一下也不肯,真是的。

  唉,供食供住那么久,连这点成效也没有。

  “不要问这种废话,我听起来很不顺耳!”瞪她一眼,他转身就走。

  怪怪,为什么她看起来变可爱了?她本来就长得还不错;不过,他却从未看她顺眼可爱过,不是吗? 语气听起来是很不屑,但他脑袋里想的却是另一回事。

  回想起来,从她被色狼偷摸一把以后,他对她的感觉似乎就已产生变化了。

  一天下来,他几乎认定,她就是应该时时刻刻跟在他身边才对。所以她刚才一不见踪影,他便会不自觉地那么不高兴和不适应。

  不太妙!太习惯她的“存在”不是一件好事。

  二十平米大的空间里,状况不太良好的暖炉滋滋作响,勉强持续运转着。

  其实,这房子里的家电、器具大都是房东原有的。

  她没打算长住,所以明知道屋里许多用品早该淘汰:例如旧电视和暖炉就是,即使用的东西都早已是一般人眼中的废弃物,她仍没添购更新任何新家电。

  今晚的雪似乎下得特别多,一片一片飘着,屋内那扇惟一的窗,已覆满了飘落的白雪。

  雷烈靠墙坐在床上,大腿上摆着他买回来打发时间的书籍。

  不是很明显,但她的确发现到,他在翻书之余偶尔会看她一眼,和以前的完全漠视差很多。

  左自个儿瞧瞧、右自个儿瞧瞧,该不会是她有哪里不对劲吧?她担心地巡视自己,生怕他是在看她什么奇怪的地方。

  她想问他在看她哪里,却始终提不起勇气。反正,他一定会说她自作多情,根本不屑承认有偷瞥过她。

  她才不要白白被骂、被糗。

  可是……他到底是在看什么?

  “刷!”突然地停电,她吓得大叫一声,思绪也就因此中断。

  停电。不会吧!

  “不过是停电,叫什么!”雷烈在黑暗中冷嗤。

  原本就嫌无聊的他,这下连书都没得看,更觉无聊了。

  “但……但、但是……”她怕嘛!冷飕飕的下雪夜,没半点灯光多诡异。一觉得害怕,她的身体就不自觉地打哆嗦,连声音也轻颤不已。

  雷烈没有耐性等她把话说完,直接问:“算了,你有没有备用的蜡烛或手电筒?”

  有照明器具的话,他才可以去看是不是保险丝被烧断,不然,就只能等天亮再说了。

  “呃,我不知道……”她努力地回想着,是否在屋里见过。

  “搞什么,这是你住的地方咧!自己有没有买蜡烛、手电筒都不知道吗?”他一向不喜欢模棱两可或不确定的答案。

  “我……找找看好了……你等一下。”从地板铺的床铺爬出来,她紧张地站起身要去找蜡烛,然而在黑暗中却不太有方向感。

  下一秒,她就被一旁堆起的棉被绊倒,当场朝床角擅去。

  砰的一声,雷烈冷冷地问:“你怎么了?”他只听到声音,不知道发生什么事。

  “撞、撞到东西了……没……没有关系,只有……一点点痛……”席湘靡噙着泪水,忍住撞伤的手臂扯谎。

  其实痛得要命。但让他知道她这么笨,一定又要骂她了。

  说着,她又要爬起来,想赶紧去找他要的蜡烛和手电筒,不然他又会不耐烦了。

  不知怎么地,她竟然笨到又被棉被绊倒一次。

  “啊!”她再度惊呼,害怕得闭上眼……咦?没撞到东西?

  “够了,东西不用找了。”雷烈抱着她柔软的娇躯叹息。

  再让她去找东西,她不摔得全身乌青黑紫才有鬼。

  这回是他稳稳地接住朝他怀中跌来的人儿,自然没让她像刚才一样撞伤身体。

  “可……可以吗?”她嗫嗜地问。不禁想,她这次跌的地方挺好的嘛!

  “嗯,你太笨,坐着就好。”他将她拉上床坐在他的腿上,抱着她,一点也没有放开她的意思。

  啊?这样算不算骂她?席湘靡有些迷糊地想着,虽然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抱着她,还让她坐在他腿上,但她决不会拒绝就是了。不过和他太亲密的接触让她浑身的热度逐渐上升,只能庆幸在黑暗中他看不到,此刻她一定像煮熟螃蟹一样红透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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