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出大惊小怪地瞥他—眼,他毫不隐瞒地道:“这屋子里除了我,还有谁呢?”
言下之意,就是他替她换掉一身被汗水湿透的衣
“你——你怎么可以?男女授受不亲呀!”因为他毫不避讳的语气神态,让她更加地气急败坏。
一想到他替她换衣服的情况,她的脸庞又迅速窜红,甚至红透耳根。
雷翼扯起嘴角—笑,眸光中闪烁着坏坏的光芒,故意逗她:“亲爱的小庭!你又忘记我们前几天有过肌肤之亲的事实了吗?你全身上下哪一寸的皮肤我没看过,现在和我淡男女授受不亲,是不是有点多此一举。”
虽然是无心所造成的结果,他却—点也不后悔让她成为他的人,反正他决心负责到底,也没她抗议的分。
江庭现在不像只煮熟的螃蟹,也肯定像只烫热的虾。
她全身上下的细胞,像在回应他的话似的想起那夜的“美好”,竟背叛主人的意愿,毫不犹豫地灼热起来,害她尴尬到想找地洞钻。
那一晚的事她完全不记得,可是醒过来后,两个人光溜溜相拥的亲热姿势她可忘不了,光想到那—幕,已够让她判定自己死罪。
“小庭?”他狐疑地看着她阴晴不定的脸色。
“不要和我说话。”尴尬到想不出反驳话语的她别过脸,只能从喉咙挤出一句话,外加—记白眼显示出她的不满。
对,她暂时不能和他说话。
至于感动?大概全部跳楼大拍卖掉,得去跳蚤市场里找找看。
第六章
虽然是家族性的BBQ聚餐,可是在雷翼正大光明地以奉“大嫂之命”上门邀客以后,不管江庭愿不愿意,都在雷翼的强迫下被请上车载往雷家。
至今江庭不得不承认萱曾经批评过的—句话,而且认同得很一一雷家的男人都有霸道的劣根性。
或许是生长的环境使然,雷家的五个兄弟都比一般人容易养起霸道独断的性格,也许本质和感觉上的个性并不同,隐性基因里存在着自信的独霸却让人无法否认,就算平常看不出来,一旦受到激发也就显露无疑。
当然,那是他们兄弟的一种气质,一种独特吸引人的风格;可是江庭不懂,有那么多女人愿意牺牲,她为什么非得是那个“受害者”不可?这是连雅萱也曾有过的不平。
“你干吗躲着他啊?”连雅萱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江庭反常的举动,烤肉明明在庭园里举行,小庭却硬拉她躲到角落。
而且很明显的,小庭在躲雷家的老三。
照辈分来算,雷翼是她的小叔,虽然不至于偏袒谁,她还是希望自己的好朋友能和夫家的人好好相处。
“你别管我,我看到他那张脸就讨厌!”江庭猛然回头,脸色是连雅萱从未见过的恐怖,吓得连雅萱拿着冰棒的手僵在嘴边,差点没被一口融化在嘴里的冰水呛到。
天气虽热,也热不过江庭那张吓人的脸。
“不会吧!你们以前又不认识,你干吗讨厌一个陌生人?”连雅萱恢复正常以后,不但好奇起来,更觉得情况有些不对劲。
小庭这女人,会不会瞒了她什么事没说?嗯……很有可能。连雅萱—脸期待地望着她。
“谁规定不能讨厌一个陌生人的?只要我看谁不顺眼,几百个我都可以一起讨厌!”江庭—副讨论仇家的口吻。
“哇哇!小庭——你什么时候变成激进分子了,竟然没给我个通知,我们可以找个机会一起去示威游行呀!”连雅萱很不淑女地叫着,不悦地瞪着江庭,指责她很不够意思。
是嘛!她才去度蜜月一个月,这期间发生了什么状况,小庭却什么也不肯说,是不是太不够意思、不够朋友?亏她们还是死党。连雅萱最讨厌弄不清楚情况,及摸不着头绪的感觉。
“游什么行,你不要发神经好不好?谁变成激进分子了。”江庭生气的睨了连雅萱—眼。
“什么叫发神经,不然你说我可爱的小天使跑哪儿去了?”连雅萱拿着冰棒的手,大剌剌地指向江庭的脸,指控的立场强硬得很。
“谁是你可爱的小天使,不要乱用字眼!”江庭当然知道萱指的是她,就算已经习惯萱的轻佻,还是乍然脸红。
都几岁的人了,萱说这种话竟然不会觉得丢脸,真是的!
“别扯太远,你和雷翼之间,到底发生什么事没告诉我,再不说我就要直接去拷问雷家老三啰!”连雅萱把活导回正题,不准备被唬过去。
事到如今,江庭知道无法再隐瞒,只好老实地把她和雷翼之间的事统统告诉连雅萱。
有整整三分钟,连雅萱只能瞪着江庭无法说话。
“不要这样瞪着我看,又不是我自己想和他—上床的!”江庭有些尴尬,不知如何是好。
虽然连雅萱的反应早在江庭的预料之中,但看到嘴巴不曾闲的好友呆住那么久,让她有些后悔自己把和雷翼之间的事全盘托出,一点一点地说,或许萱受到的刺激不会那么大。
天可怜见,连雅萱惊讶的重点完全不是江庭所想——
“小庭!你高中的时候明明是我的女朋友,竟然敢背着我偷男人,被他甩了还骗我是遇上变态?!”连雅萱气恼得像真的一样。
亏她当时还为小庭气了半天,而她竟是过了七年才发现自己被骗得如此彻底。被耍了这么多年,不生气她才不叫连雅萱!
“偷什么男人,你都丢下我嫁人了还敢怪我爬墙?”她失笑兼调侃地看着萱气乎乎的脸蛋。“而且我高中的时候又没和他怎么样,只是单纯的交往而已。”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至少在你被甩的时候,我可以去替你出口气。”虽然语气转缓转弱,连雅萱还是心有不甘地瞪着她。
这么大条的新闻,她竟然过了七年才知道,也没让她凑—脚下去搅和。想起来连雅萱就觉得很怄,好像在高中三年里留下什么严重的遗憾似的。
“不用了,如果我没记错,是我甩掉他,还赏他—记超辣铁板烧,打得我的手好痛。”江庭陈述出事实。
“这么狠哪!那你报过仇,干吗还哭得那么惨?”连雅萱瞪大晶亮的眼斥责,显然临阵倒戈,改而同情雷翼。
“人倒霉,第一次真初恋就遇上个花花公子,这样还能不哭吗?”江庭—想到就无奈。
“这么说来,假的第—次初恋是指我啰!”连雅萱沉吟地频频点头,有些答非所问。
“萱,你都嫁人了,还要糗着我玩?”江庭觉得自己真的很命苦。
“好啦!那我问你,既然发誓要忘记他,干吗还和他上床?”
“你说话就不能含蓄点吗?”江庭白她一眼,闷闷不乐地道,“刚才不是告诉过你,我是在同学会中喝醉,醒来以后就莫名其妙地发现自己睡在他的床上,根本不知道事情是怎么发生的。”
“这种莫名其妙还真是怪了。”连雅萱促狭地看着江庭。“那你是怎么确定自己‘失身’的呢?”
在江庭涨红的俏脸中,又看雷翼关心小庭的程度,或许小庭将和她永远在一起……嘿嘿……她在心底盘算,忍不住地窃笑在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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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你们躲在这里。”找了半天,雷翼总算找到她们的踪迹。
“什么躲?我们只是在树阴下乘凉,等你们把肉烤好再叫我们去吃。”连雅萱瞪他一眼,抗议他的用词不当。
“是的,两位大小姐,肉烤得差不多了,请移尊驾去吃好吗?”雷翼淡淡一笑,九十度的邀请动作,十分的谦卑模样。
眼睛骨碌碌一转,连雅萱灿烂一笑。“我先去看看吧!你陪小庭聊聊天。”
不等江庭抗议,她已经跑得老远。
雷翼的眸光一闪,没想到连雅萱会为他制造机会;而江庭没想到的是,萱会背弃自己而去,留下她孤军奋斗。
江庭想跟着连雅萱一起离开,却被雷翼拉住手腕。
“你不敢和我唯独在—起吗?”他挑衅地问。
她的身体—僵,好强的细胞抬头,冷冷地转回身面对他,没好气地道:“谁说我不敢?昨天、前天、大前天,是谁拉着我去吃饭、听音乐会、看画展的?!我没记错的话,—直都没有第三个人在场。”
自从她的感冒痊愈以后,不知道雷翼是不是太闲,儿子没有一天不去接她出门,纵使她拒绝却始终抗议无效。
每个晚上各式各样的节目,被他硬排进她的生活中;而他则对她臭乎乎的脸视若无睹,—个劲儿开心得很,完全不在意她冷淡的反应。
她认输了,很想找一个他找不到的地方,干脆把自己藏起来。
有些不情愿,可她又不能否认,有他陪伴的日子的确过得充实又愉快,几乎让她没有拒绝和他出门的理由。可是她仍不明白他的动机,因为他从来没有说明白,他要她为那一夜的“过错”所负的责任——正是要她充当玩伴、在他工作之余陪他四处吃喝玩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