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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到底招谁惹谁,该不会是受诅咒了吧?

  像是察觉他身体的僵硬,她从他怀里抬起酡红的脸蛋,紧抓着他身体保持平衡,在心底嘀咕着刚刚她喝的那一杯到底是啥鬼玩意,为什么才多喝这么一口,她就开始头重脚轻,连想好好站稳都很吃力。

  她喝下那杯酒还不到十分钟呢。

  任由她将自己当作扶手,黄雀看得出来她有话想对他说。

  像是刚学走路的小孩一样攀住他,她努力地想抬起沉重的脑袋;而她的嘴巴可能也被酒精麻醉了,说出话似乎比她想象中困难。

  俯视她娇艳的脸庞,黄雀很不在乎地继续等她安静下来……因为整天都得跟在她身边,他本来就没有其他的事情好做。只要当她保镖的一天,他的时间就注定浪费在无聊的事情上,所以他除了认命又能如何。

  他忽然察觉到不对劲,直接夺过她手中悬挂欲坠,眼看就快滑落而下的酒杯。

  将酒杯放在鼻子前轻嗅,他皱了眉头,不动声色地环顾起四周。

  “你刚刚喝的酒是谁端给你的?”他冷静地问。

  她的酒里被人下迷药了。

  如果他没有猜错迷药的种类,这是一种后劲时强时弱的药,很容易让人错觉自己只是喝醉罢了。

  难怪她刚开始跟他说话还算清醒,在喝了那杯来路不明的酒之后,脸色就开始呈现大量不正常的,连眼神都开始涣散、无法集中。

  那个拿酒给她的人,现在一定在暗处观察她的一举一动,若有机会一定会对她下手。

  看来,那封恐吓信或许不是恶作剧,她父母的担心也并非多余,的确是有人对她意图不轨,而且已经开始行动了。

  “谁?我不记得了。”她努力地晃了晃脑袋,整个乏力的娇躯都贴在他怀里。

  在外人看来,他们显然十分暧昧亲蔫,而且也已经引起不少熟识之人的注目。

  可借以她现在的状况,根本无法注意到朋友们暖昧的窃窃私语,只觉得头好晕、好重,身体好热啊!

  黄雀暗施力道让她看起来像是自己站着,且尽量保持两人之间的距离,让他们在外人眼中看来不会再过度亲密,也让那个对她下药的人以为药效不足。

  像是随意浏览人群,他锐利如鹰的眼神却像是侦测器,将屋内热闹喧哗的人群——扫视,寻找其中的可疑份子。

  几秒钟后,他已锁定几道可疑的身影,并且开始评估其下手的可能性。

  “喂,你干吗又不说话了?”头昏的感觉仿佛减缓些,她又戳着他的胸口表达不满。

  知道他要她自己站好,因此她开始努力尝试,试着不必劳烦他支撑就能自己站稳;没理由的,她就是讨厌被他看轻。

  抓住她没礼貌戳来的手指,黄雀隐忍住心中的不悦,还用着清醒的理智告诉自己,别去和一个意识不清的笨女人计较;毕竟在药效和酒精从她体内退去之前,跟她说什么恐怕都是白费力气。

  只是迷药的强大威力,才正准备在她体内开始兴风作浪呢,所以要等药效退去,恐怕就得花上一天一夜。

  光想到这里,黄雀已经开始头痛,因为他真的要变成保姆了。

  “喂——”被抓住手指的她嘟起嘴,更不满了。

  他真的很过分耶,当她的保镖却一点也不知道分寸。

  好歹,姓也算是他的雇主吧,他竟然一点都不懂得恭敬些,老是一副“我才是老大”的拽样子。

  可想见像他这种目中无人的保镖,一定没什么人找上门委托,迟早会因为没工作而饿死。

  至少她会偷偷这么诅咒他。

  跟拗起脾气的她对望,黄雀开始回想,在近期是不是哪里得罪了蓝凰而不自知,要不然蓝凰为什么会指派这么一个莫名其妙的差事给他?

  越想越叹气,他只是冷冷地告诉她:“不小心一点的话,你迟早会因你的粗心大意而尝到苦果。”

  可惜多说什么也无益,他只能尽责做好保护她的工作;不管这差事有多乏善可陈,他都不能掉以轻心面对,否则要是让她有个意外,他丢的不仅仅是自己的脸,还包括外人对影子组织的评价。

  最重要的是,发生天大的事,他也绝不会让蓝凰因他而蒙羞。

  定定看着眼前的黄雀,她尽力不让自己的身体摇晃,突地认真的对他道:“世界上这么多人,我从来没有讨厌过谁,可是现在——我讨厌你。”

  他该死地让她觉得自己渺小、任性!

  他该死地激出她所有的不优雅!

  他该死地让她觉得自己好愚蠢!

  黄雀挑了一下眉,微微扬起嘴角,几乎是想笑了,但却以冷漠却同样认真的口气回答:“那最好,我从一开始就没期待你喜欢我。”

  严格说来,别说是女人了,他从来就不期待被任何人喜欢。

  包括组织里他最在意的蓝凰在内,他都不曾期待被喜欢。

  喜欢一个人会受伤,被喜欢也可能成为一种伤害,所以他只将其他人分成是否是自己在意的人,而从不让自己萌生出其他的情感。

  他在意蓝凰,只因为蓝凰是第一个对他伸出援手,带他走进另一个不同世界,带他脱离不堪梦靥的人。

  而他的在意更不需要蓝凰有任何情感上的回馈。

  朱亭兰皱紧秀眉!忍不住重申:“我是真的讨厌你。”

  他那眼神口气,又拿她当傻瓜看了。

  也许她是有些头重脚轻,连想靠自己的力量站稳都格外吃力,但是她对他眼中的讥讽可是看得一清二楚,绝对不会弄错的。

  他看她就像是在看一个笑话,无法不令人生气。

  “谢谢。”瞧见她霎时露出茫然的眼神,黄雀嘴角扬起令人不易察觉的弧度,难得有心情继续理她。 “你得觉得稀奇才对,因为我从来不跟人道谢。”

  他说的是事实。

  在他的记忆中,能让他道谢的人大概都让他送进坟墓里了;他谢的是他们并没有让他费太多力气,而是很听话地前往阎罗王殿排队报到。

  所以了,他谢他们一点并不为过。

  愣了一下,她不禁咕哝:“你真的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讨厌鬼!”

  并非酒精和药物作祟,她的脸更红了。

  他这个人真的够诡异了,不但对别人的厌恶感到喜悦,还因此跟她说出比平常不知多了几倍的话,完全只因她说讨厌他。

  能让她觉得自己被羞辱至极,他真的是比谁都厉害多了。

  难道被她讨厌排斥,是一件令人值得高兴的事吗?

  搞什么嘛,他不但让她觉得被侮辱了,还让她的心口像是压上大石块,直觉好闷,闷得她整个本都有些透不过气来。

  第三章

  红红的、蓝蓝的、花花的,转啊转啊转。

  在黄雀的坚持之下,离开朋友开的舞会之后,朱亭兰的世界开始天旋地转,一会想哭一会又想笑,整个人就是安静不下来。

  知道是迷药强劲的副作用来了,黄雀对她的疯疯癫癫不予正视。

  虽不予正视是一回事,但他的确觉得麻烦。

  朱毅德夫妇都还没回家,他似乎又不能让朱家的佣人看见她这副德行,所以除了自己照顾她以外别无他法,根本不能假手他人。

  或许,他干脆调一个女性属下过来照顾她好了。

  “喂喂喂,你又在皱眉头了,你这样看起来很不友善你知不知道?”在自己房内那张超大弹簧床上跳啊跳的朱亭兰,突然没预警地朝他扑了过去。

  黄雀吓了一跳,本能地将她抱住。

  她伸长双臂,像只无尾熊一样挂在他的脖子上,双腿还牢牢圈住他的腰不放。

  当然,因为黄雀顺势抱住了扑来的身体,才让根本没多少力气攀住黄雀的她,没因地心引力作用面立即坠落。

  眼对眼、鼻对鼻,他们两张脸都快贴在一起了。

  完全不在乎他的眉头更加深锁,她还对他痴痴笑了起来。

  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刻复杂的感受,黄雀只能开始质疑迷药对于她的作用力未免也强过头了,同时也暗自评估她还有多久才能恢复正常。

  她突然放开他的脖子,用手掌捧起他的脸。

  可想而知,是因为黄雀的支撑,她才没有因为突然松开攀附他的手而直接受地心引力“荣召”,摔她个屁股开花。

  “喂喂,不准在心底说我坏话!”她对着他大声嚷嚷。

  皱着眉头,黄雀仍选择否认:“我没有。”

  他从未想象自己会成为……一棵被无尾熊攀住的尤加利树。

  面对前所耒有的可笑局面,他虽以不变应万变的心态处之,尽量以平常心面对她所有不合理的举动,但内心所受到的冲击依旧不浅。

  就算他长得高大,也不代表她可拿他当成树来爬。

  两手迫于无奈地抱着她的臀与大腿,他想把她放肆的双手扯下来也不能。

  他开始衡量,趁她双手放开他的脖子时,直接把她丢回床上去如何?

  若是眼前的画面落在其他六个伙伴眼中,他可想见连平日表现最冷血的红雁都可能在他眼前爆出大笑,顺便奉送他几个嘲弄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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