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发现他身上都是自己喷出口的食物,而且连一句指责她的话都没有,她立即涨红一张小脸,有些手足无措地主动道歉。
直到此时,她的理智才渐渐回复,亦察觉到自己狼吞虎咽的丑态。
那一大盘食物足够喂饱三个大男人的肚子了。
或许她真的饿过头,所以才会在不知不觉中,扒迸过量的食物吞人肚子里。
“你吃饱了吗,还要不要我让人再送些食物来?”黄雀一脸不在意那一大盘食物已然见底,只是若无其事地朝她询问。
她摸摸鼓胀的小腹,不好意思地摇摇头。
在她羞窘的神色当中,黄雀却只盯着她的嘴巴,然后默不作声地走到她面前,抽张面纸替她擦了擦嘴边的污渍。
不自觉得扬起了一抹会心的微笑,觉得她这模样挺可爱的。
朱亭兰看他的笑容看傻了眼,没想到他打从心底笑起来会是如此温柔迷人,因而在嘴巴跟大脑连线之前脱口而出:“你知不知道,我喜欢上你了。”被自己的举动吓了一跳,但她却一点也不后悔。
无论如何,她想让他知道她的感觉,更想知道他对自己的想法,一点都不喜欢他只是因为唐傲雨的恶作剧而不得不把她留在身边的作法。
她需要增加自己赖在他身边的自信心啊!
黄雀还举在半空中的手霎时顿住,一时间停止了所有的动作。
有好一会儿,他们就这样安安静静地凝望着彼此,谁也没有打破诡异的宁静。
朱亭兰忐忑不安地等着黄雀的回应,而他却似乎陷入某种奇怪的感觉里不断地挣扎。
她的告白的确冲击着他充满防卫的心。
直至此刻,他才意识到自己对她的态度已过于特别,超出原本该和她保持距离的底线,更傲了一些他根本不该做的事,甚至纵容自己忘记自己是谁、忘了自己不应该信任或接受蓝凰以外的任何人,逾越了该守的本分。难以否认,他蓦地感到前所未有的心慌。
他不该忘了自己的身份,他该牢牢谨记的。
第十章
黄雀扭头就走是啥意思?
在告白以后,被人不发一言而丢在原处的朱亭兰傻愣住了。
就算她真的一厢情愿,会错意而自作多情好,了,他再不爱说话也该回她个几字,而不是在跟她大眼瞪小眼之后,二话不说转身就走。
对她不感兴趣至少说声不喜欢她,好让她识趣死心吧?
解决完五脏庙的生理需求后,她决定解决自己的感情问题,不让自己惟一弄清真相的机会溜走,所以当下便在黄雀的后头追了上去。黄雀走得很快,害她追得气喘吁吁,连停下来喘口气也不敢。
最后,黄雀还是察觉到她追逐的身影,同时也因被某种无奈的情绪牵动而停下了脚步。
等她从大老远的地方追上来,他便以深邃的黑眸望着她涨得红通通的脸。
“你、你这人……”明知她腿没他长,走环么快是存心累死她吗?朱亭兰上气不接下气,弯身双手支撑在大腿上,不停地对着地上猛喘。
幸好他还有那么一点良心,知道要停下来等她一下。
不然她真要跑到死,而且还追不上他。
到时她更觉得受侮辱,跟他的梁子也就结大了,情归倩、爱归爱,该坚持的原则还是要继续坚持,她恐怕会边喜欢他边跟他誓不两立地作对。
反正他对她的告白也不领情,令她伤透了心。
俯视她大喘气的模样,黄雀脸上依旧是酷到不行的无笑表情,像是回到她当初第一次跟他见面时,那副冷淡而疏远的神情。
望着她,他没有先开口说话,仍是径自保持缄状,等待她能说出完整的句子来。
对她,他的心情很复杂,就像此刻无法对她置之不理,而后一口气从她眼前消失。
几个转眼,黄雀先前对她表现出来的一点温柔已消失了。
朱亭兰不明白,他为何突然变回异常冷淡的模样?难道他是怕她会因为喜欢他就黏着他不放,所以态度瞬间迥异,想撤清关系以免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吗?太过分了,她才不是那种明明被讨厌,却还在别人眼前晃来晃去的女人呢!
没有经验可循,而她更怀疑自己哪儿来的勇气。
虽然她此刻天不怕地不怕,一副不怕死的样子,其实脸皮还是薄得很。
就算目前心底酸酸涩涩地,她仍无法厚着脸皮要他回应她,爱一个人是不能够勉强的,因为强求的结果终将自取其辱。
她的脸皮很薄,真的很薄。
“如果你不喜欢我,大可以直接地说,男子汉大丈夫,面对女人忐忑不安的告白而什么都不说,光是转头就走算什么?我只是说我喜欢你,又没说你非喜欢我不可。”好不容易喘过气来,她终于能够表达出自己的想法;但说着说着,她的眼眶又委屈地泛红了。“要是你不喜欢我,我可以自动在你眼前消失,又不会巴上你。”
怨他主子跟父亲做了什么约定,就算他不能拒绝,她也不会轻易顺从。
从来不曾这么喜欢一个人,她也从来不曾对人如此低声下气,弃自己的尊严于不顾过;因为是真的喜欢他,所以她才没有办法接受他对她的告白默不作声。
他要当哑巴什么时候都可以,就是不该在她告白的时候。
老实说,她当然不喜欢从心上人嘴里听到令自己心碎的答案,然而喜欢还是讨厌他还是得清楚地表态,至少让她能为失恋而理所当然地埋头痛哭。
虽然她很讨厌失恋这两个字,还一度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碰上这么悲惨的经验。
呜呜,她的心现在开始痛了。
有些欲言又止,黄雀最后只是僵硬的吐露出一句话!“我不能跟人谈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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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跟人谈感情?
这是哪门子的拒绝方式?
到底是不能、不愿,还是不想。
不能!这么简单的两个字似乎带有她不明白的语意。
朱亭兰傻傻地坐在影子组织某处的屋檐下,思索着黄雀给她的回复。
她的人还在这儿自然是因为没人送她回去,况且别说不知道回家的路怎么走,就连她打算自行离开机关重重的影子组织都有困难。
显然黄雀打算遵从唐傲雨跟她父亲约定的指示,将她留在这个稀奇古怪的地方。
原来他是这个影子组织的领导之一。
难怪他看人的时候,老是一副不把人看在踉底、脾气倔硬的态度……在他眼中,她的确平凡渺小,没有举足轻重的分量吧。
可想而之,若非父亲的请托,让他成了她的保镖,他对她这样平凡的人肯定不屑一顾。
可笑的是她最初还傻傻地认为他不过是个保镖而已,哪儿来这副践得很的傲骨。
原来,她才是最不起眼的平凡人。
唉,他们果然活在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里。
突然有人一屁股在朱亭兰身旁的位置上坐下,吓得她仓促中断自己悲伤的无奈惰怀,转头讶然看着紧邻在身边的陌生男子。
同样一身黑,但比起黄雀来,这个人身上散发着比较温和的气息。
撤除黄雀不谈,他似乎是她来到影子组织以第一个全身上下素黑却让她觉得没有压迫感的人。
只有代号而没有名字的影子们,对黄雀的态度皆是必恭必敬,连带对于披他带回来的她也给予礼遇。
虽是如此,但截至目前为止,还没有任何人上前主动跟她亲近过。
而眼前这清俊秀气的男子不光是主动亲近自己,一双含笑的眼眸亦在对她表达友善,顿时让她觉得有些受宠若惊。
在黄雀撂下一句“我不能跟人谈感情”之后,他就撇下她不知去向以,加上大半天都没有人跟她说过话,让她着实感到有点寂寞。
就算有人不断送食物给她,他们也总是放下东西就匆匆离去。
看着眼前的男人对她微微一笑,并没有主动开口说话,让她有些尴尬的将视线往下移,余光也在无意中瞥见他手腕上的美丽刺青。虽是图形不同,但黄雀的手腕上也有类似的刺青。
被她追问黄雀真实身份的医生,告诉过她这些刺青所代表的阶级。
影子组织里有七个影子领导人,七人的手背上都有着专属于他们的鸟类刺青,就像是手链一样,而手腕中间另刺有属于他们的代号。
“青鸟?”她失了神,不经意脱口而出。
青鸟挑了挑眉,更张大原本只是展现于社交用途的笑容,而后真心对她笑道: “黄雀那小子的运气还不错,你不是很笨。”
顶替黄雀的职务受苦受难那么久,他还真希望黄雀能不幸些,好能平衡他的不甘心。
可惜蓝凰老大偏心,对黄雀太好了,不但指派他一个轻松逍遥的工作,让他能保护这个清纯可人的小东西保护不说,这女人居然一点也不笨、一点也不蠢,存心让人呕死了。若非蓝凰老推说那是主子的指示,他恐怕花上三年的时间也不能让心理平衡;因为主子的一句话,可以要影子一条命,无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