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沉溺得太疯狂、太狷急,耽溺得也太危险。
“于忧阿姨,于忧阿姨,你在哪里?”家珍的小侄子在庭园中四处寻找于忧,喊声四处回荡。
于忧僵住了,红着脸椎开他。
他没有放手,急促的呼吸与她的缠绕,“别管他!”
“不行!他会找到这里的。”她试着平复自己狂乱的心跳与感觉,但立即发现在他的怀里很难。
“那我们只好进行多一点,他看了会识趣地走开。”说着,他低下头,湿润的唇找到她的胸脯后热切地贴上去。
她情急地想喊他的名字,才发觉她连他的姓名都不知道。“他是个小孩,会解风情才怪。放开我!”
他抬起头,目光凌厉地看着她,然后才放开。“绝对没有下一次。”下次,他不会这么轻易放开她。
“对,绝对没有下一次。我们有各自的人生目标,这样不适合的激情和欲望不能再让它发生。”寻人的声音渐渐逼近,她忙乱地穿回抽子拉上拉链。
“我不是这个意……”他的心意还没表达完,就被她大力推出树丛。
“你去帮我挡住那个小鬼,我要从后门溜到厕所整理仪容。”说完她掉头就走。
“忧忧,你跑到哪去了嘛?”当于忧一进入宴会厅,家珍便眼尖地跑了过去。
“我……”她刚刚在厕所时,已尽量拖延了时间好平复激动的情绪。但没有用,臭老鸭的吻仿佛仍印在她的唇上,健硕的身躯似乎还紧拥着她。这都怪他的吻太黏,太腻,他的身躯太迷人、太性感。
可恶的臭老鸭!
“别说了,我带你去找柯漠。”家珍拉着她就走。
“我不——”于忧想拒绝,可是没走几步她们便已来到柯漠面前。她抬起头,惊异地张大了眼,是他!
他站在英俊非凡的柯漠和凌震东身旁,出众的高贵气质和他们如出一辙,没有半点鸭子的味道。
想起刚才的吻,她的脸微微一红,不仅是他高贵的气质令她不解,他眼中捉弄,胜利、顽皮之意也令她纳闷。
“于忧,我为你介绍,这位是柯漠,柯漠,她是于优,”凌震东为他们介绍。然后他不顾妻子反对的暗示眼神,礼貌地继续为连浚介绍。“于忧,这一位是……”
“连浚。”他大方、主动地伸出手。
“你是连浚!”于忧大叫。
难怪他有那种捉弄、胜利、顽皮的表情,她看着他闪闪发亮的白牙,白痴也明白他的笑容带有讽刺,可恶!
连浚举起她的手,凑上唇吻她的手背,他以低沉、性感的声音说:“连浚这个名字配得上天鹅了?”
于忧的脸一片潮红,气得僵直的身躯被他带往舞池,站走后她才反应过来,一手甩开他,“你以为你是谁?可以这样捉弄人。”
“天地良心,我没有捉弄你的意思。”他将手按在胸口上,“我第一眼见到你,就被你迷住了。”
“哼,谁相信!”她才不甩他这套,她后退几步,与他保持安全距离。
他笑道:“你不相信鸭子变王子,天鹅变落翅仔的神话。”
她更气了,握起拳头大叫:“我不是你那些不要脸的情妇!”
“嘘,小声点,”连浚发现他们已引起大众的注意。
“我高兴怎样就怎样,你管不着!”于忧气得不顾形象,更忘记她今天对自己要装成淑女钓得金龟婿的叮咛。
“文雅点。”连浚笑着劝她。“我比较喜欢文静的女孩。”
“谁管你!”
风水轮流转,连浚潇洒他说出她稍早所说过的话。“你要不想落得两头空,最好屈就我的喜好。”
“柯漠不要我的话,我才会考虑你。”她高傲地仰头。
“柯漠不会要我中意的文孩。”他自大地挥手,要她打消这个念头。“你不用考虑了。”
“对!就算全天下只剩下你一个男人,我宁死也不嫁你这种下流的花心鬼。”她完全不留情面地大吼。
这时,苏红,陈真真,王美音三人气势汹汹地走了过来。
“你们三个来干嘛?”于忧把怒气转向她们。
“来看你的笑话,”王美音拿着一大杯的番茄汁,不怀好意地笑着。
“连浚,”苏红火辣辣地抱住他,在他的怀中扭头,朝她露出胜利地微笑。“这个没教养的丫头是谁?”
“你说谁没教养?”可恶,她们显然是来报复的,不给她们一点颜色瞧瞧不会知道她的厉害。
“你呀。”苏红甜蜜地回道。
家珍也过来了,她想制止于忧的怒气,小声凑在她耳旁说:“于忧,别惹她们。”
“家珍,对付这种女人,我们绝不能姑息。”
“可是,你得在柯漠面前维持形象呀。像他们那种有钱人,最要求淑女风范了。”这是家珍从凌震东身上学到的。
“十个柯漠也不能阻止我。”于忧打算为曾被苏红欺负过的女人伸张正义,当然,最主要还是她自己气不过。她存心挑起苏红见不得人之处,张着利嘴说:“看来你没有把我在化妆室对你所说的劝告听进去,这样的话,你要跟我朝‘教养’之前,还是先学会‘耻’字怎么写吧。”
“你这个臭三八!”苏红突然如母老虎般骂人,然后又小鸟依人地转向连浚撒娇。“连浚,她敢这么欺负我,你为我作主嘛。”
连浚双手环胸,悠哉的眼神定定地锁住寸忧,其实,他心里也想报于忧刚刚损他的一箭之仇,他缓缓开口,“你要我拉她下海,也让她变成情妇,与你的身分相等吗?”
他的话同时贬了两个女人。
苏红对男人一向千依百顺,从不在男人面前大声说话,尽管现在气得牙痒痒的,她仍有办法用百般委屈的口气说:“你真的喜欢她?”
“我要她成为我的情妇,”连浚笑看着于忧脸上的变化,那就像一座平静优美的活火山瞬间发展成火焰奔腾的景象。
“你也要和她签约吗?”苏红多年来首度在公众场合失声尖叫。
“当然。”拥有于忧一定没好日子过,但过去下班后老是和苏红之类的女人混在一起,日子愈来愈无聊了,他开始幻想将粗俗的她调教成一流情妇的过程,一定比驯马、赛车还刺激。
苏红面色青厉得像个女鬼,她一把抢过王美音手上的番茄汁,往于忧头上洒。
“你!”于忧气得想冲过去打她。
可是陈真真却跨出一只脚,恶意地踩住她曳长的裙摆不放。
于忧一时站不稳,跌倒在地,而细细的肩带也被扯断,衣服从上往下滑。她狼狈地及时抓住,这才没有春光外泄。
连浚立即脱下昂贵的西装外套,蹲下身把外套套住她的身体。
“不用你假好心,你和她们是一伙的!”于忧指控着,但仍将外套抓得紧紧的,不至于不聪明地还给他。而番茄汁顺着她的脸、脖子流到外套里。
她到这个时候还这么不给他面子。连浚微微生气地说:“喂,别敌友不分,我在帮你也。”
于忧只觉得好丢脸,不烦情地大力推开他,“都是你害的!”
连浚爬梳着头发,重重呼口气,捺着性子问:“又关我什么事了?”
“你和这群咕咕叫的老母鸡是一丘之貉。”她伤心、痛苦地吸口气后继续骂,“不!你比她们更糟糕。你一个堂堂男子汉大丈夫,以为有几个臭钱就玩弄女人,还订什么契的,恶心死了,老天真不长眼,怎么会让你这种男人这么英俊又有钱呢?应该让你破产,流落街头当癞痢头乞丐才对。”
“你真放肆,敢这么批评连浚!”虽然连浚损了苏红,但她还是爱他的。
“我说错了吗?”于忧仰着红渍的脸,发自肺腑的对连浚说:“一个人,不论男人或女人,哪怕是社会上一个小小的螺丝钉——如我,只要忠于自己的工作,都是值得尊敬的人。而你贵为一个庞大企业的董事,却不务正业,以玩弄女人为乐,真令人不齿。”
连浚环胸的手愤怒地握成拳头,额上、脖子上的青筋暴凸,他凌厉地看着她,努力控制自己欲爆发的怒火,咬牙切齿地问:“敢问这位尊贵的女神,你又从事什么高尚、值得尊敬的职业?”
“我……”于忧语塞,两扇浓密的长睫毛眨了而下,让他们这群无知的小人知道自己从事夜总会公关的工作,势必落人口舌。她脑筋一转,骄傲地昂起下巴,“我从事‘台湾公关事业文化发展’的工作。”
于忧真聪明,家珍偷笑着。
“你这一辈子就满足地做个‘台湾公关事业文化发展’的螺丝钉,从生锈做到腐烂吧。”
“你在暗示我一辈子都没出息?”于忧气得问道。
“对。”他从来没和女人吵过架,但她说得太过分教他实在气不过,不顾绅士之风地贬损回去。“你这辈子想要出头就来求我吧,届时,得看我的心情来决定我是不是还想养你。不过恐怕很难,因为你的粗俗气质让人印象深刻。”